番外 假麵騎士8
“你不知道吧,”葉秋神秘兮兮地靠近陸以誠,啤酒瓶碰了碰陸以誠的杯子:“孟老爺子拆散他們的時候,花了十足的力氣。”
明明他們兩在包間裏吃飯,葉秋還是不放心地刻意壓低聲音。
“孟老爺子給了曾遇舟一筆不菲的錢。”
陸以誠也喝了口啤酒,卻覺得這解釋不足以服眾:“孟家不缺錢,給了就給了,畢竟孟阡阡是孟老爺子最喜歡的女兒,也不會吝嗇這點錢吧。這不是不能複合的理由吧?”
葉秋懟了一大口啤酒,哈哈一笑:“曾遇舟拿著這筆錢出國留學了,然後,有了……”
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心:“一去那邊,就有女朋友了。快吧!哈哈,男人真是無心的動物!孟阡阡在這裏鬧得死去活來,他倒是迅速抽身,無縫對接,逍遙快活,生活賽神仙呐!”
陸以誠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孟阡阡和曾遇舟大約是回不去了。她這麽好強倔強的女孩子,怎麽能容忍曾遇舟為錢拋棄她,又如何能接受曾遇舟有女朋友這個現實?
她會不會……成為真正的瘋子?
想起他和她在寺廟初遇,在她不會做的題上畫輔助線,她為他療傷……
他微微垂下了眼皮,雙目毫無聚焦地盯著正前方,思緒也飄去九霄雲外。
“孟阡阡也是挺可惜的,沒想到那麽倔,之前,她在孟老的公司實習,一出手就是管百萬級別的項目。那能力,那手段杠杠的,簡直是我們這年齡段的翹楚……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連婚姻大事都要屈服在父母手裏……還把自己整瘋了。”
葉秋後麵還絮絮叨叨了很多,陸以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的內心焦躁不安,一個清晰又誘饒計劃漸漸成型。
他一個人走在寂靜的河邊,夜深人靜,路燈昏暗,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尚未入眠。
城市的夜還籠罩在星光璀璨、五光十色的建築裝飾燈裏。他斜倚著欄杆,望江邊的冷月倒影,水波粼粼。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欄杆,這是他整理思緒的常用動作。
她之於他,本就是一個棋子。
他之於她,本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和她發瘋趕走的求親者沒有任何本質的不同。
她反正心悅於曾遇舟,而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和曾遇舟結婚。
那她嫁給誰,又有什麽區別呢?
至少他……並不愛她,也不會因為她的感情被傷害。
他行事作風端正,拿了孟家更多的資源,他能給她體麵的生活。
他不愛她,他可以給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陸以誠想起孟阡阡十六歲那一年,劉洪開玩笑地的那些話。
他吸了一口清新的冷空氣,仿佛五髒六腑都是凜冽的決心。
下定決心後,他沒顧上已經半夜十二點,奔到路邊攔下一輛的士,借著酒意,一鼓作氣。
他報了孟阡阡家的地址。
遇上把車開得風馳電掣、青春如火的司機,一個時車程硬是飆成了賽車時速,二十分鍾就到了。
陸以誠站在沐浴在黑暗中的別墅,感受著它有如惡魔般的猙獰。山風獵獵,暗影沙沙。
摸出褲兜裏的手機,按下了開鎖鍵,他找到通訊錄裏孟正許的聯係電話,撥通了。
執著地響了十多聲,終於被一個惱怒的聲音接起。
“你打電話不會看看現在是幾點的嗎?”
陸以誠絲毫不理會,聲音沉靜得可怕。
“開門。”
十分鍾後,孟正許在書房見到了陸以誠。
孟正許仿若一夜之間老去十歲,頭發本不過是些銀絲,現下卻一夜白頭,滿麵憂色,愁苦異常。
“有什麽事你都等不到明?要半夜三更談?”
陸以誠麵無表情道:“上個月我把第二年的90%利潤給您了。”
“是,怎麽?”
“我後悔了。”
孟正許臉上的不耐煩轉為陰晴不定的怒意。他冷笑道:“好一個陸以誠,你可真是懂得【以誠待人】啊!頂著這個名字,你不覺得丟人?”
“我不想給了。我要取消利潤的分成,從今往後,利潤全部都由陸氏所櫻”
孟正許也許是怒極,反而笑了出聲:“那我那些錢呢?你還給我?”
“不,我不會還的。你就當是投資失敗了吧。”
孟正許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陸以誠這個人竟然無賴至此。
“我們簽過協議的,你想打官司的話就盡管試試。”
陸以誠靠在歐式沙發上,閑散地雙腿交疊,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不出的冷酷矜貴。
“你不會打官司的。”陸以誠微笑著,點了孟正許的死穴。
“我過,你給我投資,我給你利潤分成。你不給我投資,我便要孟阡阡。”
把兩年前那份投資合同丟在茶幾上,陸以誠抬頭示意。
“兩年前,你寧願給我錢,也不願意把女兒搭上。兩年後,你的選擇是否還一樣呢?”
也許是最近被孟阡阡鬧得焦頭爛額,睡眠嚴重短缺,孟正許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陸以誠這句話的意思。
陸以誠的意思是……他要娶孟阡阡嗎?
當然他這樣狡詐的商人,他不做賠錢的買賣,陸以誠要吞掉孟正許兩年前投資的五個億。
陸以誠在賭孟阡阡值不值五個億。
也許,六年前,他會斥責陸以誠,把他趕走,但是六年後的現在……
孟阡阡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和家族決裂,還得了精神疾病。
孟阡阡可能真的要孤獨終老,或者在家裏折磨自己至死。
更何況,孟阡阡現在還不知道曾遇舟一去留學就談了女朋友,若是有朝一日被孟阡阡知道了,還先於她結婚,她怎麽辦啊?
別五個億,五十個億,五百個億他也願意啊!
孟正許按下內心的波瀾起伏,他厲聲道:“你的理由!”
“我要未來。”陸以誠臉上無半分波瀾起伏,仍然是平靜冷刻的人,反而顯得著急的人是孟正許。“商人逐利。金錢,人脈,資源,我都要。”
“當然,”陸以誠一改剛剛的堅硬,換上了柔和的聲音,如惡魔魑魅的誘人:“我既然答應了要她,我必然會護她一世無憂。”
“我用我的人格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