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除了這個，什麼都可以
蘇婷婷剛到家門，就看到祁少瑾已經到了，還和自己的爺爺坐在客廳上說話。
蘇婷婷趕緊闖進來，喊了一聲。
「爺爺！我回來了！您身體怎麼樣？最近有沒有不舒服？爺爺，我都想你了！」
蘇婷婷趕緊坐在蘇老爺子的身邊，一手抱住蘇老爺子，親昵地靠在爺爺的身邊。
祁少瑾的臉色頓然陰沉下來，眼看著，他的問話，就要成功了。
蘇婷婷的橫闖進來，直接壞了全盤的計劃。
蘇老爺子笑起來，抓住蘇婷婷的手，笑著說，「爺爺想婷婷了！沒有你這隻小鳥在耳根子旁嘰嘰喳喳，安靜的寂寞死了。」
「真的啊，這一次我不走了，一直陪著爺爺！爺爺不要嫌棄我太煩才好！」
蘇婷婷抱著蘇老爺子，一陣搖晃，親昵的好像一隻終於找到主人的小花貓。
「不走了好啊！爺爺一個人在家，真的沒意思極了！天天盼著你早點回來！又不敢給你打電話催你，知道你工作忙。」
祁少瑾在對面氣得臉色都黑了。
這祖孫倆，聊起來，把蘇老爺子方才的糊塗勁都給說沒了。
蘇婷婷投來一記得逞的目光，挑釁的，氣得祁少瑾的臉色更黑。
「爺爺啊，我給您從外地帶回來很多特產，有專門補腦的補品！還有你喜歡吃的特色！你之前一直念叨的那一個。」
蘇婷婷趕緊讓傭人將行李箱拿進來，翻出來很多東西，都擺放在茶几上。
祁少瑾知道蘇婷婷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完全打亂蘇老爺子的思緒，完全將他這個人忽視掉。
「好好好，還是婷婷最孝順！你姐姐每次出門，都不記得給爺爺帶好東西回來！還是我們婷婷最好了！」蘇老爺子忽然就眼眶通紅了。
「爺爺，你又幹嘛？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有我在你身邊，你應該高興，我不會再讓你寂寞的！」蘇婷婷忍住心口的酸澀，緊緊抱住爺爺的手臂，小腦袋依偎上去。
這個時候的蘇婷婷，像極了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不再是在商場上，強裝女強人的蘇婷婷。
祁少瑾緩緩垂下眼睫，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
他不想承認，每次看到別人一家溫馨的畫面，就覺得心裡還有一個地方，是空的。
也不想承認，這樣感人的畫面，能夠觸動他一分一毫。
他從來都覺得自己冷血無情，從來不會嚮往親情，也不會羨慕別人能與人那麼親近地靠近。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
那樣和別人依偎在一起的人，在他眼裡都是低級的群居動物。
「少瑾，你嘗嘗，這個小鹹魚，很好吃的！下酒最好了！你爺爺當年也最喜歡吃！我們那時候，一起參軍打仗的時候，也沒什麼好吃的，能弄到這個，很難得的！」
蘇老爺子將小鹹魚，拿出來一個，就硬是塞在祁少瑾的嘴裡。
祁少瑾並不覺得好吃，但吐出來又很失風度，只好硬巴巴地往下咽。
「怎麼樣？好不好吃？」蘇老爺子歡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讚賞。
祁少瑾勉為其難地點下頭。
「唉，不是當年的味道了，已經沒有當年的味道好吃了！就是放進去再多的佐料，工藝再精細，還是以前的東西好吃。」
蘇老爺子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將一個袋子都丟在桌上。
「回不去的過去，才會覺得當年的味道好！現在的變化太大，很多事，很多人，已經不是當年的樣子了，所以爺爺才會覺得現在的東西味道，遠遠比不上從前。」祁少瑾道。
「對！對對！少瑾說的太對了！」蘇老爺子忽然就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樣，直接坐在祁少瑾的身側。
「爺爺老了，也經常糊塗了！但是當年那些老人，一個個的都走了！不管年輕的，年邁的，就剩下爺爺一個了，這種滋味真真不好受啊！當然，誰也不會嫌棄自己壽命長！爺爺還沒活夠，還要看著婷婷結婚生孩子……自然……有的時候，也覺得真的很孤單，孤單的覺得壽命太長也不是一件很高興的事。」
蘇老爺子的情緒忽高忽低，說的也是時而歡喜，時而悲傷。
蘇婷婷知道，爺爺一這個樣子，多半就又要犯糊塗了，趕緊起身，拉著蘇老爺子。
「爺爺啊！您的衣服都髒了，快別說了，去換一件吧。一會就要吃飯了！我們一起熱熱鬧鬧的吃個晚飯，我都餓了！」
祁少瑾的臉色再度黑了下來，狠狠瞪了蘇婷婷一眼。
蘇婷婷全當沒看見，抿了抿唇角。
「少瑾別走，爺爺換好衣服就下來，等著爺爺！」
「好，等著爺爺。」祁少瑾用力點下頭。
蘇老爺子總算被傭人攙扶著上了樓。
蘇婷婷也卸下臉上的笑容，冷若冰霜地看著祁少瑾。
「我們約好七點半見，你居然不到七點就來了！看來是想趁著我不在家，套我爺爺的話了！」
「老爺子想說的自然會說出來，怎麼能是套話！」祁少瑾筆直地坐著，透著一絲不苟的嚴謹。
「我說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是你主動打電話，問我還要不要合作！」
「我！」蘇婷婷忽然結巴了。
「我確實不想讓你知道之前的事，不想給蘇家惹麻煩！但是……我想與你祁氏集團合作，我想跟你詳談一下，有沒有別的條件！」
「沒有！」祁少瑾一口回絕。
縱使蘇婷婷現在有千言萬語，也在這一瞬間說不出口了。
這些天和殷凱出差，她的心情每天都像有個千千結，怎麼都順不開。明明殷凱是她暗戀了五年的對象，她應該開心和殷凱終於有了獨處的機會，也應該開心，殷媽媽終於給他們機會，撮合他們。
也知道，只要她點頭答應這場婚事，殷媽媽有一百個辦法，讓殷凱和她結婚。
但是最後，她猶豫了，也掙扎了，竟然會時不時想起祁少瑾的臉來。
甚至任由記者將她和殷氏合作的新聞，故意發布的到處都是，就是為了激發祁少瑾率先打電話。可祁少瑾這廝，穩坐泰山，一個電話都沒有，竟然連問一句都沒有。
她最後坐不住陣了，才會打電話問他，還要不要合作。
現在終於見到祁少瑾，沒想到他還那麼堅持要用爺爺知道的過去來換取合作機會。
頓然之間，蘇婷婷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不要自己那麼沒有尊嚴，也不想被這個男人笑話她。
更何況，他做的那一切，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他所深深愛著的一個女人。
「除了這個條件，什麼都可以！」蘇婷婷幾乎用喊的說出來。
「我之前也說的很明白，除了這個條件，什麼都不要！」祁少瑾霍地站起來。「我想你不想和殷家合作，也是不想嫁給殷凱吧！」
「你都知道！」
「當然知道！這件事在我們的圈子裡，還能是秘密！」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想嫁給殷凱！」蘇婷婷惱了！怎麼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赤裸裸的。
「因為你的個性，你不會願意將自己的婚姻，定格在利益合作上！」
蘇婷婷瞬間啞口無言。
她真的沒想到，祁少瑾竟然能懂得她這個心思。
「還有！蘇婷婷！之前我就說過，只要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什麼利潤都不要！這麼誘人的條件，你都不肯答應，是不是你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用覺得我在隱瞞你什麼！我想要保護我爺爺，保護我的蘇家！我必須小心翼翼！」
「我也會幫你保護你爺爺，保護你蘇家！還是說，你知道面對的敵人太過強大，才會害怕？」祁少瑾又一下子戳中了蘇婷婷的內心深處。
她先是一愣，隨後趕緊否認，「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來，我真的猜對了！」祁少瑾幾乎已經肯定了這個猜測，但是具體的詳情，他還是要知道了，才能知道當年上一代之間，到底糾纏了怎樣的恩怨。
才能真正明白，為何席老不同意顧若熙和陸羿辰之間婚事的癥結，到底在哪裡。
「你不要問！這些事都是過去的事了！為什麼非要知道呢？我們不應該活在當下嗎？你覺得你卷進去，能有什麼好結果？你又能解決什麼問題？時間已經不能倒流了，什麼都解決不了的！只有繼續面對下去，只有看著將來！」
蘇婷婷幾乎失控了，她一雙美麗的眼睛里，也漸漸浮上了一層水色。
她在難受什麼？在為這個男人，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而難受嗎？她是不是瘋了！她又不喜歡這個男人，為什麼每次想到，他心裡喜歡一個摯愛的女人，會這麼的難受？
「你說也好，不說也罷！我都會從你爺爺的口中套出一個答案！不管你是否答應，只要我答應那個答案，自然會給你一個補償！」
「我不要！！！」蘇婷婷氣得喊了起來。
蘇老爺子從樓上下來，很奇怪他們兩個怎麼吵的這麼大聲。
「出什麼事了？你們在吵什麼？」
蘇老爺子從樓上往下走，祁少瑾一個轉身直接上樓。
「爺爺，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