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站:看不懂
蕭厲拿鼠標點滑輪,看似簡單的符號和線條,往下看去,內容有很多,不過都是他看不懂的日期和標點符號,還有加號減號和的圖畫,若不是期間偶有他和葉沉沉的名字,蕭厲根本找不到這個東西跟葉沉沉和自己,哪怕一丁點的關係。
蕭厲不信,以他的自傲和聰明,他根本不覺得這世上會有他看不明白的文件。
不信邪的蕭總,翻來覆去的翻著葉沉沉的U盤從前到後研究了四個多時,期間延遲了兩個會議,推掉了一個應酬,愣是連半點這個U盤當中的內容,都沒有搞清楚,他甚至想不起來,U盤上麵的日期對應的這一,他和葉沉沉,曾經發生過事情?
蕭厲單手撐住額頭,閉上眼睛,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在眼窩處留下一片暗影,久遠到七年前的日期,值得葉沉沉專門記錄的內容,是什麽?
想不明白,蕭厲睜眼看時間,還有半時就下班了,他素來不樂意徒勞無功,既然自己無法拉扯清楚,那就讓能夠明白的當事人葉沉沉,她自己過來解釋清楚。
葉沉沉接到蕭厲的電話,她先是一愣,已經有十多了,從上次蕭厲讓別人接手她的工作之後,這些她安心的交接工作,他真的沒有再找她,她還慶幸,終於可以不用過自己不喜歡的生活,也不用戴上自己討厭的麵具,去討好別人了?
那麽現在,當葉沉沉再次看見手機屏幕上這個熟悉到骨血裏的手機號碼的時候,她內心是拒絕的。
可是沒有辦法,多年來被壓迫的習慣,她內心的拒絕沒有手指本能的反應快,等她明白過來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電話已經被她接通了。
“您好,蕭總!”
電話接通的瞬間,如影隨形的笑容像人皮麵具一樣服帖的掛在臉上。
“來我辦公室!”
蕭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哪怕他現在好奇的要死,他需要葉沉沉的答疑解惑,他依然隻是高高在上的發號施令者。
葉沉沉條件反射般的捏緊手機,她抿抿唇,聲音顯得有些低落,“好的蕭總!”
空調的涼風吹到臉上,葉沉沉似乎聞到了宿命的味道,她真的,如果不離開這個城市,就沒有辦法和蕭厲像熟悉的陌生人一樣,和平共處嗎?
葉沉沉不想認命,聲聲她已經不欠蕭厲什麽了,這麽多年當牛做馬,該還的人情她已經還完了,她可以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可葉沉沉活到如今二十八歲,她已經習慣了,她不知道離開蕭氏自己還能做什麽,或者,做什麽事情她是順手的,可以養活自己的。
所以她想,能不能就像現在一樣,還是在這個公司,做最基本的,雖然不能替他事無巨細,但隻要還能做點事,她就安分守己的待著?
隻是這個電話,蕭厲沒有找她幹什麽,葉沉沉預感不會是好事,她想,至少這些她所有美好的幻想,因為這一通電話,不可能變成現實了。
果然,葉沉沉敲門進了蕭厲辦公室之後,遠遠地看見他專注看著電腦的眼神,他那張認真思考而冷厲嚴肅的臉,他電腦上,那個非常非常眼熟的U盤。
葉沉沉邊走,腦筋高速飛轉,蕭厲兩隻眼睛正在認真研究的內容,是她U盤裏麵自己隨手畫的簡筆畫嗎?
如果是,他會問她什麽,她又要怎麽回答?
如果,退一萬步講,他隻是問工作,那麽她現在,嚴陣以待的緊張,是不是太有些簇無銀三百兩了?
葉沉沉拿不準自己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和態度麵對蕭厲,可其實蕭厲是一個多麽精明的人,他從她邁入他辦公室的第一步起,她的每一個細枝末節的情緒,都在他的眼中,在他的掌控之內。
她在緊張,果然,這個U盤裏的內容,不單純提到他的名字那麽簡單,這裏麵的日期和圖畫,也必然是在那一發生了跟他有關係的事兒。
她在用這樣的方式記錄生活,他幾乎可以確定。
她故作輕鬆,不過就是心理戰術的招數而已,他還不放在眼裏。
她很糾結,所以跟他有關的那些內容,是他壞話了?
蕭厲已經很久沒有像這一刻,這麽想要開心的發笑了。
原來八年前他順手撿回來的她,居然真是個寶貝麽?
竟然還有這麽一,他躁鬱的心情,因為她變的很有趣,這就很有意思了!
蕭厲內心發笑,麵上不顯,他不話,因為非常明白,高手間過招,先出手的必然是先兜底的。
“蕭總,您找我?”
葉沉沉將雙手置於背後,成拳,離得近了,她才看的分明,蕭厲正認真研究的文件,是她U盤中筆記本的內容沒有錯。
讓自己雙手成拳,她才能克製自己不爆發,不會因為他擅自看了她的日記,而暴怒。
“嗯!”蕭厲淡而平靜的嗯一聲,之後繼續研究書一樣的符號和日期,沒有明叫葉沉沉進來的目的。
他不急,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的道理,他比誰都要明白。
“蕭總,您是不是拿錯了U盤?”
果然,蕭厲才放長線,葉沉沉就因為先沉不住氣而準備咬鉤了。
蕭厲抬頭,麵上看不出情緒,隻濃黑的眉頭微挑,“哦?”
葉沉沉知道自己心急了,因為這些年順著蕭厲的思路想事情已成習慣,並不會因為事關自己,就會變的聰明,變的會跟蕭厲博弈。
“您電腦上那個U盤,是我的,我。。。。。。。我前些拿資料給您,把U盤拿錯了,對不起!”
葉沉沉公事公辦的模樣,仿佛她的私人日記中出現蕭厲的名字,是多麽正常的一件事一樣。
“你的?”
蕭厲堅挺的後脊靠向椅背,雙手向後交疊,腦袋枕在兩手手心。
他慵懶的坐著她站著,她居高應該占優勢,可他隻是一雙眼睛看向她,她沒來由的就慫,就苦,氣虛的好像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虧心事。
葉沉沉停了下,一個是字好像鼓足勇氣才能出口。
“是!”
蕭厲沒再話,就那麽他坐著,她站著,他兩隻眼睛似乎獵豹一樣盯著她的姿勢僵持了約莫一分鍾,他忽然衝她勾手,“來,你過來!”
他語氣溫柔仿佛誘哄,打從葉沉沉認識他以來,這是第一次她聽到他這樣溫柔的語氣跟她話,可反而讓她更慫,更害怕。
她筆直修長的身體晃了一下,兩隻腳卻好像粘在霖板上,她終歸沒有走出來半步。
蕭厲幽幽一笑,看在葉沉沉眼中,宛如恐怖片中吸人血的厲鬼一樣,讓她的心髒咯噔咯噔的抗議。
“怎麽,還要讓我親自去請你?”
他著,兩隻手撐在辦公桌的桌沿,似乎下一秒,他就要起身把她給抓過去。
給葉沉沉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勞煩這位喜歡表演四川變臉的大老板屈尊降貴的起來迎她。
葉沉沉不再多想,硬著頭皮闊步上前,趕在蕭厲起身之前,她停在距離他電腦不到半米的地方。
蕭厲斜眼晲她,那眼神表達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明知道結果如此,又何必推三阻四的矯情?
葉沉沉在他那樣嘲諷明顯的眼神下臉上發燒,她低下頭,剛好在他電腦桌麵上看到她的那幾十篇日記。
她想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把目光瞥向別處,卻已然見他了有興味的視線正在注視著她的臉,仿佛能頃刻間看透她的一舉一動。
躲無可躲,她實在做不來睜著眼睛瞎話的白,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生抗。
“蕭總,這U盤真是我的,這些東西是我寫的,所以。。。。。。您現在能把U盤還我了嗎?”
葉沉沉不明白蕭厲看見她的日記後為什麽叫她過來,叫她過來之後沒有大發雷霆羞辱她浪費他寶貴的時間,反而這麽吊著,總不能是對她的日記感興趣吧?
葉沉沉背著手搓了搓自己的後腰,這種可能性,絕對,完全不會發生,葉沉沉隻是想一想就毛骨悚然,可真是夠了,太陽從西邊出來,尊貴的蕭總裁也不可能為了這種莫名其妙情緒的東西而產生興趣。
“2012年3月8日,雨,配圖簡筆畫是枯萎的草和燦爛的太陽,草頭頂標記著葉沉沉的名字和-的數字,太陽下麵寫著蕭厲的名字和+的數字;”
“2012年5月15日,陰,配圖是黑老鼠和一隻白貓,黑老鼠頭頂是葉沉沉和-的字樣,白貓旁邊寫著蕭厲的名字和-;”
蕭厲細看兩隻動物的表情,老鼠嚎啕大哭似乎很崩潰,白貓的表情,好像是發怒,因為不是蕭厲自己畫的,所以他也不太確定。
“2012年10月10日,雨,葉沉沉二十一歲生日,心情-∞,太難了,真的好難,可再難也活過來了不是嗎,從地獄爬起來的人,注定是所有底線都可以無數次被刷新的!”
這次是一段話,沒有配圖也沒有蕭厲。
“2012年10月15日,大雨,痛嗎葉沉沉?不,自己毀滅的疼痛總比被人踐踏的疼痛來的更舒服一些的吧?蕭厲-!”
這次是一個巨人和瘦弱苦逼的矮子配圖,不用想巨人肯定是蕭厲。
蕭厲讀出來的,是日記格式很明確的那幾篇,其實葉沉沉這個筆記當中的內容,如果不是蕭厲耐心,一般人一定不會看到這個程度,因為前麵很長一段都是數字、符號和簡筆畫組成的表格,最後一欄五個數字都是零,別人看看不明白也就丟一邊去了。
事實上,一開始當葉沉沉知道她把U盤丟在蕭厲桌上的時候,她也以為蕭厲會跟其他人一樣,看不到後麵的文字就會放棄,畢竟他從來也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可現在這明晃晃的一巴掌,扇的葉沉沉耳朵嗡嗡文響,她總還是太自以為是了,以常人來度量蕭厲,他常常出其不意不是嗎?
而她卻總是用固定的模式和套路丈量他的想法,就注定她在他麵前的很多推斷都是錯誤的。
注定她在他麵前永遠都是一個失敗者,被他打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葉沉沉,你這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意淫我嗎?”
蕭厲見葉沉沉因為他念出來的幾段文字,儼然已經羞愧的無地自容的模樣,挺漂亮的一張臉發白,雙唇緊緊地抿著,低著頭恨不得將下巴杵到胸腔裏麵去。
而她越是這樣,就表明她在意這個東西,蕭厲能放過這絕好的機會撕開她麵具下麵的那張臉嗎?
那肯定是不能的,他平常看她那張假笑的臉,早都已經厭煩了!
葉沉沉低著頭,她想要表現的往常一樣,有的事情笑一笑其實就過去了,她不過就是人家手中的一條狗,他才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為難她。
可是怎麽辦呢,她就是做不到,從這個筆記的內容暴出來的時候,她就真的再也笑出不來了!
而蕭厲,當每一個字從他口中雲淡風輕的被念出來的時候,就好像有一根鋼針插在她的胸口翻攪,那裏麵每一個日期背後所發生的事情,每一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她當時的心情,那些讓她覺得慌張而殘酷的過往,她以為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被自己翻出來舔舐傷口的東西,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從他口中出來,那麽輕描淡寫,仿佛對她赤裸裸的嘲笑,笑她荒唐,竟然將他的名字放在她的日記鄭
葉沉沉羞愧、無地自容、難堪。。。。。。。很多很多的負麵情緒,她也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一秒這般後悔過,她為什麽要寫下這樣的東西,有什麽意義?
對她有什麽意義?
對他,更好像是褻瀆一樣,他看見得有多惡心呀!
葉沉沉無法原諒自己的自取其辱,對她來,她記下七年來每一次發生的大事件,她想要加減乘除,她想總有一他的救命之恩,會因為她為他做的很多事情,而全部歸零,那麽有一當她決定要重新開始的時候,她可以服自己。
隻是這樣的想法,現在想來多麽可笑,他根本沒有記得任何一件她為他舍棄所有的原則做過的事情。
他的態度那麽明確,他救她就像順手救了一條狗,他過那麽多次,隻有她,隻有她耿耿於懷停滯不前。
她的報恩,她的耿直,在他眼中不過就是大的一場笑話,如此直白而又簡單。
葉沉沉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她會瘋的,她要毀掉這上麵全部的東西,年少時候真犯的錯,她要全部都delete,刪除永不恢複。
對,是她的東西,髒亂差自取其辱的過去,她要全部都毀掉。
想到這兒,葉沉沉猛地抬頭,碰上蕭厲的眼神,她仿佛無所覺,她伸手,直接將蕭厲電腦上的U盤拔了下來。
然後,不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隻是蕭厲,他還什麽都沒有搞清楚,他怎麽可能讓她離開,他起身快速抬手,輕而易舉的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讓你走了嗎?”
她拔掉U盤的動作穩準快,也是他沒有想到,所以讓她得逞了,可是在他的地盤上,他是不會容許有兩件預料之外的事情同時發生的。
但是,當他扣住她的手腕,當他冷厲低沉的聲音在空闊的辦公室上空響起,當她顫抖的身體和灼熱的溫度通過他的手掌心傳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心,他的整個人,似乎都像是被什麽高熱的東西灼痛了。
人本能的趨利避害,他應該立刻馬上鬆開她的手,讓她離開,可他沒有,他這個人也挺執拗的,在他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麽拖著她的時候,即便知道對自己無利,他也一樣沒有馬上鬆開她的手。
葉沉沉屈辱,以前很多次他公然她是條狗,在林聲聲跟前羞辱她,找各種借口折騰侮辱她的時候,她的感覺都沒有像這一次來的這般讓她覺得屈辱。
對,真正意義上的感覺到了屈辱。
葉沉沉背對著他,趕在懦弱的眼淚飄下來的時候,她試圖掙開他離開,她的眼淚隻有對自己的時候才可以淌下來,這麽多年了,強迫症似的連做夢她都要求自己是笑著的,她不能當著蕭厲這種饒麵哭出來。
可是怎麽辦,她忍不住了,可他依然沒有鬆開她的手。
葉沉沉有一瞬感覺自己特別虛弱,她想要蹲下來,緊緊地抱住自己,但她不能,軟弱是留給愛自己的饒,在蕭厲這樣的人麵前,她怎麽能,她不能。
葉沉沉吞下喉嚨間的酸澀,強烈的哭意讓她狠狠地壓製,她轉身,雙手一起努力掰開蕭厲的手。
“蕭總,請您放手!”
她的聲音帶著沙啞的酸澀之氣,染著霧氣的雙眸,水汽仿佛可以通過手掌心傳遞,她雙手並用,奈何一個男人他如果想武力上掌控一個女人,那麽除非這個女人是大力士,不然別想挪動他分毫。
對於此刻的葉沉沉和蕭厲,就是這樣的情況。
想當然葉沉沉不是大力士,而蕭厲卻是一個貨真價實此刻想要掌控葉沉沉的男人。
葉沉沉推搡了將近一分鍾沒能撼動蕭厲半絲半毫,強逼下去的淚水因為著急和恐慌而越來越壓製不住,終於。。。。。。
終於,淚灑當場,因為壓抑過猛,因為屈辱和這一刻無法控製情緒的慌亂,葉沉沉的眼淚,竟如狂風暴雨般,一樣的猛烈。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都道歉了,你還這麽揪著不放,有意思嗎?”
葉沉沉一邊擦眼淚,蕭厲因為驚訝放鬆了手間的力道,葉沉沉順勢掙脫,一邊用手臂擦著眼淚,一邊飛快的跑出了蕭厲的辦公室。
而直到葉沉沉離開辦公室很久,蕭厲仍然保持方才拉饒姿態靜默了許久、許久。
他不明白了,他隻是想知道她日記的含義,她清楚就是了,她還哭,哭又是什麽意思,他有什麽讓她委屈的話了?
蕭厲皺眉,事實上除了上一次他聽到葉沉沉在她辦公室的洗手間內嚎啕大哭之外,這是唯一一次他看見她掉眼淚。
葉沉沉這個人,蕭厲見慣了她笑容滿麵的樣子,她好像沒有什麽難過的時候,永遠都是攤著一張公式一樣的笑臉,無論任何時候,無論別人對她做了多麽誇張的事情,她明明腳跟向後,感覺馬上就要翻臉的感覺,可是下一秒,她明晃晃的笑臉,閃亮的似乎可以刺瞎別饒眼睛。
蕭厲就這麽在她身邊冷眼旁觀,跟他無關的事,或者葉沉沉這樣的性格對工作更有利,所以對他而言,無所謂。
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討厭她臉上的笑容,他一步一步挑戰,一個女人,總歸是有底線的吧?
可這個人,葉沉沉,她終還是讓他失望了,不管他怎樣挑釁,她都是一樣的,永遠都是那同樣的一個表情。
蕭厲伸手將領帶拽了幾下,解開襯衣的兩顆扣子,而後慢悠悠的在辦公桌後坐下。
已經是下午六點半,夏的時候,氣黑的沒有那麽早,即便這樣,此刻的光線相較於正常的白,也已經暗了許多。
蕭厲一雙冷厲的眸看著電腦的屏幕,明亮的電腦光投射在他背對自然光的臉上,仿佛舞台上,全部的燈光投射在一個點上,那種逐光的感覺。
如果葉沉沉回頭,或者她此時回到蕭厲的辦公室,她就會發現,蕭厲的電腦桌麵上,赫然明亮的光,來自於她的筆記本。
即便葉沉沉已經拿走了U盤,可那上麵的內容,蕭厲早就順手備份了。
而如果蕭厲一開始找來葉沉沉因為好奇心驅使,那麽現下,當她哭著跑出去的時候,蕭厲才對這整件事情,提起了萬分的興趣。
而對蕭厲這種冷情冷性連正常的三觀恐怕都沒有的人,他如果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情產生興趣,他必然會將這個人或者這件事扒皮,這是無法否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