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零站:
西南來度假村找到張瀟然的時候,張瀟然閑不閑,把西南直接帶到了林聲聲的房間。
林聲聲感覺自己才眯了一會兒,所以當敲門的聲音伴隨著西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的時候,林聲聲真想給耳朵裏塞兩團棉花,假裝自己什麽都聽不到。
但她知道不行,西南有多傻吊,多固執,上大學的時候大家都已經見識過了,她今若是不開門,他恐怕會留在這裏一直敲,有可能還會威脅服務員讓人家給他開門,實在不行,他還長了腳,會踹門的。
“你們找個餐廳等我,我很快!”
林聲聲強壓著起床氣,臉色很白,看起來有點不健康,西南還想咋呼,被她一個煩躁的瞪視逼退。
林聲聲啪的甩上門,這個周末,過的比平常上班還要讓人覺得累。
“你似乎還是很怕林聲聲生氣!”
不用疑問不用質疑,張瀟然用的就是肯定語氣。
西南仿若一隻炸毛的獸,“放屁呢,你聽誰的!”
張瀟然挑眉,“還用聽別人,我自己不會看嗎?”
西南不肯承認,“那你是瞎了!”
張瀟然嗬嗬兩聲,沒在話。
林聲聲他們住的地方,距離最近的餐廳走著去也要十幾分鍾,張瀟然嗬嗬之後不再話,西南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怕林聲聲?到底是什麽時候,他給了張瀟然這種錯覺?
西南百思不得其解,是,得承認,他還是對林聲聲有興趣,包括機緣巧合搭上葉沉沉,跟林聲聲多少都有點關係,但他自認為沒有表現出來,張瀟然怎麽知道的。
想不明白,依照西南簡單的腦回路,他便開口問張瀟然,“我表現的,那麽明顯嗎?”
張瀟然又送他嗬嗬兩聲,“隻差寫到臉上了,你呢?”
西南:“。。。。。。。。”
靠,他有那麽傻吊嗎?
張瀟然似乎能透過他的臉看透他的內心,他肯定的回答:“是的!”
西南和張瀟然上學那會兒其實關係不錯,因為林聲聲,兩個人才變的有些生疏了。
而對於西南來,他是嫉妒張瀟然的,他怎麽輕而易舉的就能跟林聲聲做朋友,而他就不校
西南的性格簡單,很像個單根線的朋友,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林聲聲越是不跟他做朋友,他的內心便越是渴望,而這種渴望,隨著時間的推移並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濃烈,像酒一樣在他心裏發酵,簡單的期待逐漸泛起了好酒的醇香,讓他愈發不能自拔。
“你找林聲聲,到底是因為葉沉沉不見了,還是別的什麽,在她來之前,你最好想明白!”
張瀟然喜歡看林聲聲暴躁沒錯,可很多時候,他寵她也是貨真價實的。
“你因為聲聲接近葉沉沉,現在又因為葉沉沉不見了而來找聲聲,你這波騷操作,連我都看不爽了,何況聲聲那性子,欺負她朋友,你這就是跟她過不去啊!”
西南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他承認,張瀟然的都對,他就是對林聲聲的執念放不下才接近葉沉沉的,而當他到處找不到葉沉沉的時候,他也的確著急,但又當他想到可以借此來見林聲聲的時候,他心底湧上的情緒首當其衝的竟是迫不及待。
張瀟然完自己該的,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茶杯,一抬頭看到不遠處的景序言的那個女同事,探頭探腦的正在往他們這邊看,張瀟然興致盎然的挑挑眉,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這邊,林聲聲退回房間,到洗漱間洗把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打開微信,按照張瀟然發給她的定位,去赴他和西南的約。
不過,林聲聲出門走了才沒有幾步,顧行書的房門開了,他探出腦袋問她,“要我陪你去嗎?”
林聲聲後退半步狐疑的望著他,深刻的覺得他這個問題邏輯有問題。
“為什麽要你陪?”她奇怪的問。
顧行書靠在門邊,被她堵的一時都不知道什麽好了。
“因為我想陪你去!”
林聲聲看著他的眼神更加莫名其妙了,“不用了吧,我又不害怕西南!”
顧行書無法接話,隻好溫言潤語的:“好,那你自己去!”
“嘖嘖,你也有今啊!”
顧行書目送林聲聲離開,退回房間,景序言正拿著手機躺在沙發上刷視頻,見他回來,還專程扭過臉來嘲笑他。
顧行書不理他,坐在電腦前處理事情。
“照你這樣子,就林聲聲那個不轉彎的腦子,你們下輩子也沒有可能!”
聽聽林聲聲剛才的話,她又不害怕西南所以不用他陪,這直女癌的思路真是笑的他肚子都要痛了。
顧行書轉身,眼神看起來有點興趣。
景序言還就那麽躺著,輕描淡寫的:“不都住一屋簷下了嗎,生米煮成熟飯啊,還要我教你怎麽辦事?”
顧行書:“。。。。。。。。”
靠!
顧行書不丟他一臉電腦,那是因為自己涵養好。
等林聲聲找到張瀟然和西南的時候,西南仍然沒有想明白,自己今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耳邊傳來林聲聲的聲音:“什麽事,非得找到這兒。”
西南抬頭,內心沙雕的緣故吧,即便他做過多少討人厭的事,眼睛倒還挺純粹幹淨的。
“葉沉沉去哪兒了,她不在公司,家裏也沒有人!”
林聲聲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反問他一句:“你認真的?”
西南沉默如雞,想是騙不了自己,若不是,林聲聲看他像是看神經病。
“你沒必要知道!”林聲聲完,起身離開。
西南跟著踢開椅子,因為動作過大,椅子在地板上摩擦,發出相當刺耳的聲音。
他伸手抓住了林聲聲的手腕,“你等等!”
林聲聲回頭,沒有看他,冷酷的目光投向兩人相疊的手臂。
擱往常西南要表現出自己的渾不在意,又要維持自己的麵子,她這樣看他,他會立刻就撒手一樣表現出嫌棄,可是今,他不想再騙自己了。
“林聲聲,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發現我還是最喜歡你!”
從最初的表白到這一過去了五年多,這一聲喜歡你,真是久違了。
“所以你把葉沉沉當成什麽?”
林聲聲氣急了,而她越是生氣,聲音越是淡定。
“我。。。。。。。”西南不肯承認,但他真的踩了林聲聲的大雷,她護短在圈子裏出了名的,他如今這麽對葉沉沉在她眼裏就是欺負她的好朋友。
“無論五年前還是現在,你的所作所為都讓我厭惡!”
林聲聲甩開西南的拉扯,轉而麵對張瀟然,心中仍有怒火,她問他,“這下你滿意了?”
林聲聲自始至終沒有看明白張瀟然什麽意思,他似乎特別執著把她和西南放在一個籃子裏,可他明知道不可能,西南所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她可以原諒的範疇。
張瀟然斯文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慌張,他開口欲解釋,被林聲聲打斷,“你別了,我現在不想聽!”
話落,她抬步離開,不過沒有回房間,而是轉身去了外麵。
西南和林聲聲的過往,拚拚湊湊也不過就是幾句話,可那兩年,對林聲聲的生活,影響卻不。
大學時代的西南,他性格乖張而自我,他看不慣林聲聲的時候,縱容他身邊的冉處散播林聲聲的壞話。
後來不打不相識,當他喜歡上林聲聲的時候,他又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圍追截堵,找人嚇唬她打算跳出來英雄救美然後玩脫使得林聲聲真的被人綁架差點兒倒大黴,把她寫好的平時作業從老師辦公桌上偷走害她平常分變成零分讓她與獎學金失之交臂,故意和女同學在她麵前秀恩愛。。。。。。。
很多很多,如此不長腦子的事情,他那兩年著了魔似的執著蠢,讓林聲聲那兩年的大學生活,“精彩紛呈”。
她奉勸過他很多次,他一次也沒有聽進去,她因此將他拖入黑名單,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誰知這種人偏偏不知悔改,這段時間,他竟又將他的狗爪子伸向了葉沉沉。
那他如果真的喜歡葉沉沉就算了,他居然喝醉酒當著葉沉沉的麵兒,都是因為她,因為她林聲聲。
這種下三路的操作,著實讓林聲聲惡心了,西南這種人,堅決是要被自己拉入黑名單列為不往來人群的。
林聲聲自己跑出來,找了個安靜的竹林鑽進去,她想要靜靜。
葉沉沉打從給她打電話,自己要休年假出去旅遊之後,微信短信或者電話,再也沒有一個,她主動給她打電話,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結果,電話關機的。
也不知道她好不好,一出門竟然如斯幹脆,為了不被別人打擾,竟連手機都關機了。
林聲聲這一刻突然有些羨慕可以放下所有事情,出去旅遊的葉沉沉了。
顧行書在房間待了一會,心裏惦記著林聲聲,做事無法真正的靜下心來,他合上電腦起身,決定還是到外麵看一看。
並非刻意,他摸到了餐廳,但出乎意料的隻有張瀟然和西南,而且看麵相,兩個人都垂頭喪氣的樣子。
顧行書於是沒有進去,轉身往餐廳外麵走,運氣好,不定還能碰上林聲聲,顧行書如是的想。
“顧總,請等一下!”
身後傳來叫他的聲音,顧行書前行的腳步停頓,轉身,來人是唐娜。
唐娜原是景序言裝修公司的軟裝設計師,因為業務不錯,這兩年他的投資公司涉足遊戲投資之後,被景序言帶過來協助周建宇搞遊戲人物設計。
顧行書知道她,景序言當時讓她過來的時候,他還問了景序言一個問題,室內軟裝設計和遊戲人物設計差別挺大的,怎麽能互用?
景序言告訴他沒問題,後來證明他沒錯,所以唐娜留在投資公司一直到今。
顧行書嚴肅的眉眼沒有表情,無聲的問她,什麽事。
唐娜挺為難的樣子,“顧總,我剛才看到一件事,關於您妹妹的,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顧行書不喜歡這種試探的話方式,隻因事關林聲聲,他寬容度比較足:“你!”
唐娜拿手機出來,剛才西南扯著林聲聲手臂的的時候,她趁機拍了幾張照片,大概因為技術不過關,明明現場的氣氛挺劍拔弩張的,現在從唐娜手機看,卻給人曖昧不清的感覺。
“這個男人在糾纏您的妹妹!”
唐娜真有那麽好心,當然不是!
顧行書對林聲聲的感情,明眼人一看就超越了兄妹,她不是傻子當然也看出來了,而她之所以這麽,不過就是讓自己顯得高尚一些,搞動作不那麽明顯罷了。
何況她的目的不過就是讓顧行書看到西南和林聲聲牽手的照片,目的達到了,過程如何就無所謂了。
顧行書漆黑的眼眸暗沉,顯得更加幽深,他看了一眼唐娜手機上的照片,甚至沒有抬頭看手機主人一眼,直道:“你被辭退了!”
唐娜一驚,“什麽?”
顧行書已經在她一驚一乍之前,闊步離開了她的視線。
當晚上,景序言安排了大家一塊烤肉,一般來度假村,很多人都喜歡去特色的酒吧或者遊戲室之類,可景序言知道顧行書不喜歡這些,他便計劃了烤肉,自己動手,順便遷近大家的感情。
食材都是度假村提前準備的新鮮的,肉串、雞翅、玉米啥的,隻有你想不到,就沒有度假村沒有的。
林聲聲喜歡吃玉米和雞翅,她因為下午被西南和張瀟然聯起手來氣了一頓,晚上吃飯她人雖然去了,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景序言幾次故意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她都沒接茬,所以更別吃飯了,顧行書給她盛的米飯,本來沒幾口,她都沒吃完。
所以晚上烤肉的時候,顧行書不動聲色的站在烤爐邊拿著兩串肉和一根玉米專心致誌,驚呆了簡方舟周建宇他們,他們望著他好像見了鬼,這還是那個他們眼中不食人間煙火的老大嗎?
唐娜被顧行書口頭辭退之後,她並沒有識趣的馬上離開,反而因為心有不甘,她逮住一切機會詆毀林聲聲,詆毀顧行書,後來還包括對她有知遇之恩的景序言。
簡方舟和王樂跟了景序言和顧行書多年,自然不會聽她挑唆,反而她似是而非的話的多了,他們對她徹底絕望,後麵玩牌,又玩了兩把,就興趣缺缺的散了場。
可周建宇不同,他本來是喜歡唐娜的。
他聽了唐娜挑唆,不至於對還算了解的顧行書和景序言有怨言,對林聲聲就不同了,他將唐娜所有的不痛快都怪罪到了林聲聲的身上,如果不是她媚骨奴顏,英明神武的顧老大,根本不可能會莫名其妙的開除唐娜。
他帶著這樣的情緒回房,途徑簡方舟的房間,他和王樂正懶散的站在那兒等他。
簡方舟拍拍他的肩:“多年兄弟,容我提醒你一句,別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兄弟!”
王樂沒有給周建宇思考並且回話的機會,他的話相對簡方舟更加明白一點,隻要周建宇還有點腦子就會明白他所的,就是唐娜。
“女人嘛,話做事總歸感性一點,所以她們的話,拿篩子篩一篩選著聽!”
簡方舟三兄弟,平常屬周建宇最執著,此刻看他茫然的模樣,也不清楚他到底聽沒聽明白,簡方舟最後又拍拍周建宇,歎了口氣,跟周樂一塊回房間打遊戲去了。
周建宇默默的回房,他雖執著但人並不笨,他把唐娜和簡方舟他們的話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心裏當下有了計較,但他還是決定去找顧行書一趟。
周建宇知道顧行書的房間,但他在門外站了很久,才終於鼓起勇氣抬手敲門,開門的是景序言,而且房間中隻有他。
“周啊,什麽事?”
周建宇支支吾吾的,“顧總,他在房間嗎?”
景序言興致勃勃的挑眉,“找行書啊,他不在,找他女朋友去了吧!”
談戀愛的人,哪能跟他們這些光棍似的,隻能自己跟自己玩兒。
周建宇抬頭,直麵景序言顯得頗為驚訝,“顧總的女朋友?不是隻是妹妹,但他妹妹纏著他,他挺不喜歡。。。。。。”
後麵的話,周建宇連自己都騙不了,在景序言麵前,哪裏還敢出來。
果然,他的話讓景序言適才還隨意笑著的臉,瞬時變的嚴肅,他上下打量周建宇,高深莫測的摸著下巴。
“周啊,你是眼睛不好使了,還是故意裝看不見呢?”
周建宇心中有虧,不敢再吱一聲。
景序言見他還識相,便多提點他一句,“如果你為了這事找行書,不如現在回去打會兒遊戲!”
“是,謝謝景總!”
按理,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周建宇應該高興並且感激簡方舟他們才是,可周建宇的心,並沒有因此而輕鬆。
畢竟,那是自己喜歡了兩年的姑娘,而今看透,他倒寧可一直被蒙在鼓裏。
周建宇悶悶的,他哪裏還有心情回房間打遊戲,他一個人出門,在度假村四處亂逛,也著實是機緣巧合,他碰到了剛才還一心想找的顧行書。
顧行書站在一個竹林邊,他快走兩步上前,剛想打招呼,筆挺的男人忽然轉身,衝他比劃了一個噓聲手勢。
周建宇很是茫然,室外的竹林旁,他噓聲讓他靜音,古怪而不合邏輯。
而後,他順著他轉身的視線看過去,那個女孩,他自欺欺人聽信唐娜的話,覺得不安好心的那個女孩,她此時正坐在一塊石頭上,安安靜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那個在他們眼中宛若神坻一般的男人,他靜靜地站在那兒,無所事事看著那個女孩兒的背影,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站了多長時間。
周建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陪同顧行書一起站了約莫半個時,轉身,負麵的情緒煙消雲散。
也罷,緣起緣落都是注定,未來總還是美好的,也總會有那麽一個更適合自己的好女孩出現在將來的生活中,我們應該對未來懷抱期待。
所以到了晚上燒烤,唐娜以為自己至少會有一個叫周建宇的幫手,卻不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孰是孰非,大家早已經心知肚明。
“林聲聲?”唐娜手裏拿著一瓶酒,見她轉身遞給她,“我沒有記錯你的名字吧?”
林聲聲回過頭先看到一瓶酒,她喝醉在顧行書跟前出了兩次醜之後,有外人在,現在已經幾乎不喝酒了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唐娜拿著酒瓶僵在半空,一時有些尷尬,“沒關係,這是果酒,沒有多少度數的!”
一般話的這種地步,正常人都會接過酒意思意思,但她是林聲聲,她不想喝就是不想喝。
林聲聲皺眉,“我的話,你沒有聽明白嗎?”
唐娜又是尷尬又是丟臉,委屈兮兮的站在那兒,“你是老大的妹妹,我才這麽討好你,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林聲聲即便心情不好,倒不至於亂發火,但唐娜這麽話,她深感莫名其妙。
“顧行書是顧行書,我是我,你因為他討好我,這是什麽邏輯?”
“不是老大的麵子,你今能到這裏來玩?”
林聲聲更聽不懂了,“我自己沒長腿嗎?”
“承認吧,你就是依附老大,靠他才能活著的那種女人!”
林聲聲再看唐娜,像看一個神經病。
她不話,唐娜以為她是默認,“同樣是女人,我唾棄你,林聲聲你知道的吧,你並不漂亮,但老大身邊,美女如雲,隨便拿出來一個你未見得能比得上,你驕傲嘚瑟,以為能到幾何,我告訴你林聲聲,我。。。。。。。”
唐娜還想什麽,手臂被人從後麵拽住,她轉身,見來人是周建宇,心裏還挺高興能夠得到認同和支持,:“建宇你來了,你我的沒錯吧!”
周建宇卻必然要讓她失望的,他誠懇的對林聲聲道歉:“抱歉!”
然後轉手就把唐娜提溜走了,後麵他究竟對唐娜了很麽,當時在場的沒有人知道,隻道她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