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站：拍賣（沉）
葉沉沉再次回蕭氏上班，感覺自己工作的狀態變的特別輕鬆，包括在麵對蕭厲的時候。
“蕭總，這幾份合同法務那邊已經審過了，您看沒什麽問題就可以簽字了；蕭總，ｏａ上有幾個用印審批，麻煩您授權；蕭總，下午開完會乘車到凱越酒店剛好趕得及劉老的生日宴；”
如此之類，等等等等的行程和會議安排，如果是以前的蕭厲，不同意會冷嘲熱諷羞辱葉沉沉一番，若是同意，默認就好，決計不會降低逼格任何一個字搭理葉沉沉一下，而現在，葉沉沉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個標準宛如模板一樣的回答，“好！”
葉沉沉第一次聽見他回複的時候，以為自己幻聽了，傻了半秒才回神，然後摸著鼻子灰溜溜的走開。
第二次，她狠狠地怔了一下，原來她耳朵沒有出問題呀，莫非今兒這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蕭總怎麽突然變的如此有親和力了？
再下一次，葉沉沉連吃驚都沒有了，覺得蕭厲應該是要轉型，霸總人設不想要了大概是。
再後來，葉沉沉逐漸適應了他的回應，如果他哪一次不吭聲，她反而會停一下，等他回應。
習慣這個東西，有時候真挺可怕的。
“蕭總，下午的拍賣會劉助理跟您去，車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出發時間剛剛好！”
蕭厲簽名的最後一筆落下，抬頭，“劉助理？”
葉沉沉點頭，“是的，劉助理辦事得體，外語出類拔萃，這種場合她最為合適！”
今的拍賣會葉沉沉提前打聽過了，有幾件外國饒收藏品，之前她拿會場統一寄過來的冊子給蕭厲看，他似乎對某件拍品感興趣。
那既然這樣，葉沉沉想，找個外語好的助理陪他去，辦事總會方便些。
何況，在做安排之前，葉沉沉找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映象中她應該還沒有去過今這樣規模的拍賣會，雖平常業務需要多少懂點流程和禮儀，可心裏總歸有點怯，萬一成為眾矢之的給公司和蕭厲丟大臉，多尷尬。
揚長避短，這是身為一個合格助理最應該的特長了，葉沉沉如是的誇讚自己。
“那我請個翻譯？”
什麽外語出類拔萃才推她，那他直接點找個翻譯就好，提什麽助理陪同的要求。
葉沉沉：“。。。。。。。”
什麽意思呢，號稱司內ＮＯ1的葉助理，越來越聽不明白大老板的要求了，飯碗是不是又要岌岌可危了呢！
“那要不我安排黃助理跟著，她這方麵經驗比較足！”
以前的拍賣會，蕭厲有興趣的黃助理陪他去，他沒興趣但是必須要去的，也是黃助理代替他，所以要經驗，必須是黃助理首當其衝。
“這是麵試？”
外語好，還經驗豐富，這不就是招聘最為前置的兩個必要條件？
葉沉沉更無語了，分分鍾跟不上大老板的節奏，旅遊一趟回來，對工作越來越不順手了，難道自己已經不再適合？
“那，要不，我給您找個公司的廣告明星？”
蕭氏最近推出了一款新型能源車，找了個當紅花當代言人，就是不知道現在她去和人經紀人談，來不來得及趕在他到達拍賣會現場到位？
葉沉沉一邊排算時間，一邊尋思其他的方案，沒注意蕭厲冷厲的臉，已經徹底黑成鍋底灰了。
“聽張瀟然也去，所以你是怕見到他？”
葉沉沉心道神經病啊，現在在陪他一起去拍賣會的人選，關人張瀟然什麽事？不過這種情緒葉沉沉也沒敢表現在明處就是了。
“沒有啊，我為什麽怕他？”葉沉沉頓了一下，然後硬拉話題，“所以蕭總，您到底。。。。。怎麽想的，想跟誰一起去不如直接告訴我，我馬上安排！”
著實會意不了，葉沉沉不得不開口求助蕭厲，這在以前不可能，現在葉沉沉對工作和蕭厲本人佛係了，大不了就是被辭退，也不是沒有經曆過，就那樣吧。
蕭厲起身，斜晲葉沉沉的眼神好像她就是一根爛透聊木頭，比朽木還不如。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言，不害怕見到老情人！”
“啊？”
葉沉沉刺棱了一下，然後頓悟，“蕭總您張瀟然？意思我跟您去？”
蕭厲冷冷勾唇，“不是你想見老情人了嗎？”
葉沉沉：“。。。。。。。”
好吧，你是財神你什麽都是對的。
“好的蕭總，是我想見張瀟然，所以才會死皮爛臉的搶活！”
蕭厲：“。。。。。。。。”
被堵的胸口發悶，回頭瞪葉沉沉的眼神，充滿冷冰冰的鋒利，可現在的葉沉沉，根本不怕被他瞪，她微微仰著頭，直麵他寒冰一樣的眼睛。
“跟上！”
後來還是蕭厲先轉移視線，轉身闊步，讓她跟上自己。
蕭厲ｖｓ葉沉沉，這還是第一次葉沉沉莫名其妙的占了上風，葉沉沉暗戳戳的撓了撓腦門，真是相當的莫名其妙！
拍賣會外，葉沉沉推算的時間沒差，她和蕭厲下車，比開始的時間早五分鍾，禮貌角度不早不晚，剛剛好。
進會場的時候，蕭厲站在葉沉沉身旁，曲了下胳膊，言下之意讓葉沉沉挽著他的胳膊進場，既然是陪伴，自然需要表現出來讓別人知道。
葉沉沉雖然看到了卻不懂，一來心知肚明蕭厲排斥女人靠近，她怕自己會錯意被當眾羞辱，二來因為著急她都沒來得及換身衣服，身上還是一身她的工作時裝，配上他剪裁合體高大上的一身西裝，畫麵太美，葉沉沉不敢想。
她於是當機立斷，決定當自己沒看到蕭厲彎曲的胳膊。
“蕭總，您先請！”
葉沉沉微笑臉，眼底藏著無辜和摯誠，請蕭厲走在前麵。
蕭厲簡直要被她氣的吐血，若是葉沉沉的耳朵沒有出問題，他似乎很生氣的哼了一聲，然後方才啟步。
多少年了，葉沉沉早就適應他陰晴不定的性子了，今這才哪到哪，比很久之前惡劣的他，連巫都算不上。
葉沉沉臉上的微笑，一分一毫不曾改變，兩步之外跟上蕭厲的步調。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會場，一眼就看到了張瀟然，因為他今穿的著實花哨，花襯衣粉色西裝。
葉沉沉看到他的那一刻，以為他吃錯藥，要麽就是被西南附體了。
蕭厲和葉沉沉的位置，距離張瀟然不遠，葉沉沉匐一落座，張瀟然挪了幾個位置就坐到她旁邊了。
“你是來工作的？”
張瀟然聲音不大，但蕭厲能聽到是沒問題的。
葉沉沉一臉懵，“不然呢？”
不是工作，以她的身份能進來今這個拍賣會？
張瀟然笑聲爽朗，恍然大悟的模樣，“竟是這樣啊！”
餘光瞥見蕭厲愈發堅冷的側顏，張瀟然喜歡看別人笑話的惡劣心思，冒出了洶湧的泡泡。
“好久不見了，工作結束一起吃個飯？”
工作兩個字，張瀟然咬字過分清晰，像針一樣戳進蕭厲的耳朵，使對方的耳朵猛地刺痛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
葉沉沉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晚飯還有點早，而且她是個沒有自己時間的助理，等下還要安排蕭厲去酒會，不一定有時間。
“等會再，我現在還不好下班時間！”
能看到蕭厲在他麵前表演變臉，對張瀟然而言已經物超所值，所以今能否跟葉沉沉共進晚餐，不重要。
兩個人話間，拍賣會已經開始了，主持人葉沉沉在電視上看到過，好像是個主持娛樂節目的，所以拍賣會一開場，他妙語連珠的解就將大家帶到了不同展品的那個意境。
“對了沉沉，西南最近跟你聯係了嗎？”
對葉沉沉來很有趣的解，對張瀟然就非常無聊了，他坐不住兩分鍾，又開始找葉沉沉聊。
葉沉沉側臉看了他一眼，“沒有啊，你們有聯係，他過的好嗎？”
張瀟然肉眼可見的速度看到蕭厲冷厲的眉頭緊緊地攢成團，他抬手虛虛的搭在嘴唇之上掩飾笑意，：“他要是知道你還關心他，一準樂開花，主動給他打個電話唄，畢竟也是個喜歡你的人，別讓人家獨身異鄉太可憐了！”
葉沉沉隻聽到最後三個字，還挺詫異的，她以為隻有像她這種的才配被可憐，西南那種富二代公子哥，走哪兒應該都是逍遙順利的啊，怎麽還可憐。
“他電話號碼多少，我。。。。。。。”
“閉嘴！”
蕭厲適時的打斷了葉沉沉索要電話號碼的行為，實在聽不下去了，張瀟然就算了，這女冉現在居然心裏還有西南的位置，簡直可惡。
葉沉沉嚇了一跳，連忙端正身體，認真的聽主持人解不在話下。
可身邊還有個永遠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張瀟然呀，有他在，連林聲聲都偶爾控製不了，何況葉沉沉，她注定今隻有被騷擾的份，無法消停了。
就這樣，拍賣會進行到一半，蕭厲和張瀟然意思意思舉了幾次牌子，陪跑兩圈，一人拍了一個玩意兒，看似一切順利。
原本葉沉沉以為就這樣了，誰知中途感覺自己衣袖在動，她低頭，就見張瀟然手上晃著個字條，對她：“西南的電話號碼！”
葉沉沉悄咪咪的用餘光瞥了蕭厲一眼，見他沒有在關注她和張瀟然，剛想伸手，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被蕭厲強硬的塞到了她的手裏。
葉沉沉扭臉，竟是剛才蕭厲一再舉起的那個牌子，他是36號，隨隨便便舉起一次意味著一兩百萬的出賬，葉沉沉拿著它，感覺手臂上有千斤重。
“蕭總，您這是？”什麽意思呢？
後麵的話以葉沉沉的身份自然不能直，問老板什麽意思，她的臉顯然還是不夠大的。
蕭厲僅用了三分之一的餘光瞥了她一眼，冷冷的回：“自己想！”
葉沉沉：“。。。。。。。”
蕭厲這個人做事，真是越來越沒有人應該有的樣子了，老板了不起啊，什麽事都不，總讓她自己意會，他是把自己當成他肚子裏的蛔蟲了嗎？
葉沉沉吐氣，吸氣，而後笑眯眯的跟蕭厲：“可是蕭總，我不會呢？”
從來沒有來過拍賣會現場的葉沉沉，從在窮坑裏長大一塊錢可以用一個月的葉沉沉，讓她動一下手出去好幾百萬這種，她膽子還不夠大，做不來！
蕭厲又是三角餘光看她，“舉一下手你不會，你怕不是談戀愛談傻了？”
葉沉沉感覺自己不能忍了，這簡直人身攻擊，他們全家才談戀愛談傻了呢。
她賭氣，發狠的眼神瞪著蕭厲的耳後，：“既然這樣，蕭總您可別後悔！”
花錢嘛，她不擅長，可隨便舉一舉手，不值當價值不對等又有什麽關係，買單的又不是她，她可以。
然後接下來，就見拍賣會現場，36號代表蕭氏集團總裁的號碼頻繁被舉起，然後幾次拍中，而每拍中一個，葉沉沉鼻腔都會發出一聲氣促而短暫的哼，是對蕭厲的，不過他似乎沒有感覺到。
葉沉沉於是無比頹喪，莫非幾百上千萬對為錢連三觀都可以不要的蕭厲而言，已經變的無關痛癢了？
花了時間和腦子掙回來的，不是看的很重要嗎，今怎麽可能就無所謂了呢？
葉沉沉惱的牙痛，他無所謂，她還肉疼呢，公司百分之九十九的營業額雖然與她沒有多大關係，可好歹她也出了一份力的，現在幾百幾千萬的往外麵扔，在她看來還是嚴重的價值失衡，心疼，心態崩壞，葉沉沉決定裝死。
可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她不動了，蕭厲突然湊過來不大不的聲音告訴她，“拍下下麵這個鐲子！”
葉沉沉瞬間精神抖擻，正襟危坐認真的聽主持人講解，蕭厲讓她拍下的，是一隻祖母綠的玉石鐲子，葉沉沉不懂玉石，但是聽主持人吹的花亂墜，實物端出來的時候，葉沉沉再看它，居然感覺那麽一個的物件，高貴的讓人高攀不起。
果然，不是所有高大上的場合，都適合她這種溫飽線上掙紮的年輕人來參加的。
跟著開拍，當主持人宣布起拍價的時候，葉沉沉差點跳起來，六千萬，夠在當地買一套豪華別墅了，這都什麽人啊，將一套別墅戴在手上，不怕將手壓折了啊！
“蕭、、蕭總，六千萬呐，不然您自己來？”
葉沉沉承認自己慫了，二十多年了，還沒玩過這麽大票的遊戲，不幹了，她要退出。
蕭厲這次終於給了她一個正眼，隻是那眼中的不耐煩和暴躁，葉沉沉不等他開口更慫了，連忙挽救，：“好的蕭總，我一定拍到這個鐲子！”
張瀟然旁觀半晌，快被這兩個饒相處模式笑死了，西南走的時候給他打電話，蕭厲愛上葉沉沉了，那如果這是真的，他根本不用做太多，就葉沉沉這個又遲鈍又慫還麵對蕭厲時一張假臉的樣子，足夠他看蕭厲的笑話了。
真感覺，真棒！
“哦？”張瀟然挑眉，“真是不好意思了沉沉，雖然我有心讓著你，但我來之前母上大人特意交代過了，想要這個手鐲！”
葉沉沉：“。。。。。。。。”
所以呢，又要搶？
葉沉沉皺眉，剛才她拍的幾個物件，現在冷靜下來回想，如果不是張瀟然在旁邊較勁，根本不用那麽多錢，一個陶瓷碗一個鑽石皇冠還有一個怪怪的花瓶，最後都讓她以起拍價六倍的價錢拍了下來，葉沉沉敢肯定他純心的，攪屎棍兒似的與她競價，而她居然蠢的犯規，傻兮兮的就中套了。
葉沉沉很生氣，多大仇啊，要這麽坑她，雖然不是自己出錢吧，可畢竟她在摻和，不看僧麵還看佛麵呢，真是太過分了！
葉沉沉不理他，轉而問蕭厲，“蕭總，張瀟然的話您聽到了嗎？”
言下之意是不是要避一避，跟神經病一起玩，顯然吃虧的都是正常人。
蕭厲回頭，冷厲的眼眸能望進葉沉沉心底似的，“嗯！”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嗯？嗯是個什麽意思，葉沉沉抓狂。
“所以？”
事關重大，葉沉沉直白又著急，“您倒是給句明白話，拍是不拍？”
蕭厲抬手，冷厲的眼眸微眯，順了順葉沉沉的毛：“葉沉沉，你對我的財力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葉沉沉冷顫，對蕭厲而言極限的溫柔，放在葉沉沉這裏，徒然增加了她內心的驚悚。
摸頭殺什麽的，電視上演起來好看一點，蕭厲來做，根本要命，葉沉沉伸手抱住自己，撇過腦袋認真的盯著那隻祖母綠手鐲，開拍已經有兩分鍾了，起拍價六千萬的手鐲已經被炒到了七千五百萬，葉沉沉心驚肉跳，心翼翼地舉了兩下牌子，加到八千五百萬。
既然人蕭厲都那麽了，他不差錢，葉沉沉不敢再磨蹭，免得被冠上一個看不起頂頭上司財力的罪名。
“八千五百萬，這位姐加價一千萬，各位，還有沒有要加價的，八千五百萬一次。。。。。。。。”
“一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