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舍
“師兄你真是越來越胡鬧了。”蘇沫嗔怪道,“茲事體大,也是可以拿來隨意說笑的嗎?” 觀左將目光移開,竹子間透露灑下的陽光將男人挺拔的身姿照得更加疏朗。 “到底是做了掌門,從前哪怕武盟分裂,山門內鬥,於你也不過是一場說書玩笑。” 蘇沫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一時間竟無言答複,更要命的是,她竟然還覺得觀左說得很對。 難道她真的變了嗎? “學會思及他人是好事,可是我在,你也不用太過認真。” 觀左抬手替她挽了挽耳邊散發,手掌就被蘇沫握住。 蘇沫正色道:“師兄,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受了委屈隻會都在你懷裏哭的小女孩了。” 觀左欣慰地將人攬入懷中。 “無論何時,這個懷抱隻給你用來躲著哭。” 蘇沫感念不已。 ―――――― 成為桑丘掌門的第八十四天,蘇沫終於拿出了一星星兒的掌門派頭――凡得掌門允許,後山允許外人入內。 這對於桑丘而言並不是什麽大事,西劍堂的人無法用這件事來說項,便隨蘇沫去了。 自從上回淨庾室外與吳歡初次硬碰硬的交鋒之後,蘇沫的聲望越發滿地狼籍。 可也不得不承認,靠著她的死皮賴臉,桑丘的千年鐵律已經慢慢被磕掉了一個蚜蟲大小的洞。 這個懂雖不起眼,可是天長日久,沒人知道這巍巍武宗,將來會走向何方。 銘劍堂角屋裏,觀左正在收拾包袱。 蘇沫抱懷倚在門前,聽著觀左口中念叨的事,臉色不太開心。 眼前的人明明才從懷源趕回來沒幾天,還沒等好好團聚幾天,便又要離山了。 她心中自然帶著幽怨與不舍。 “昨日玉明巔分舵傳來消息,極北之地的迷霧有些異常的動蕩,我懷疑臨泉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所以……” “要去多久?” 觀左係好包袱,將東西放在床頭,淡淡道:“等聽瀟竹舍那位點頭,約莫這幾天就走。” 隻說何時去,卻沒說何時回來,想來此次必然凶險至極。 蘇沫聽著,心裏不太好受。 “師兄,你不該一直拿我當小孩子看。” 她說得鼻酸。 觀左最見不得她撒嬌埋怨的模樣,便將人按入懷裏。 蘇沫卻掙開,仰著頭很有決心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把桑丘的擔子全接過來,到時候用不著你四處奔波。我會把你鎖在我身邊,不許你離開十步以外。” 觀左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好,我等你。” “可假若我這次回不來,葉師弟是真的喜歡你。當年在後山初次見他時我就看出來了。這麽多年,難為他心意不改……” “住口!” 蘇沫瞪他一眼。 若不是素來知道觀左的為人,蘇沫必定覺得她心裏根本沒有自己。 觀左苦笑。 “沫兒,你要相信,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想把你捧在手裏。” “那你還跟我提什麽葉曦!早知今日,當初師父給你我訂婚之時你怎麽不提?他逃了婚來桑丘尋我的時候你怎麽不提?現在跟我提什麽葉曦!” 觀左聞言,忽而就變了臉色。 “不過順口一說,你情急什麽?難不成是後悔了?無妨,現在也還得及。” 這狗男人說得什麽混賬話! 蘇沫氣急,一口便咬在他脖根兒上。 觀左疼得皺眉,口中卻失笑。 他緊緊抱著蘇沫,在她耳邊低聲道:“便是你後悔也晚了。沒我點頭,看他敢!” “你嫉妒葉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