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飯

  被古怪老婆子救下半個多月之後,有個陌生男人掉進了院裏。 …… 他醒過來時,已被縛住了雙手雙腳,側躺在一堆幹柴火上。 劈哩叭啦的火星子從爐灶裏跳出來,叫人不得不擔心會不會引燃這堆柴火。 確定不會之後,他才注意到灶爐邊坐著個女人。 羽眉鳳目,五官玲瓏,如果周身的氣質再開化些,一定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姬。 李辰山心下忐忑。 那女子朝他走來,他剛想開口卻發現口中嚴嚴實實地塞著一團棉布。 作為一個大盜,他的確不夠稱職。作為一個多年從事職業殺手的大盜,他更不稱職。 不過那女子卻不是來審問他的,她隻是過來撿幾根柴火,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裏。 女子切菜的的功夫了得,說切成絲兒絕不切成線兒,說切成片兒張張都能透人影兒。 這樣的手法要是用在人的身上……男人咽了口吐沫,幸虧他們交手時,她手上隻有一把破木簪。 天色不早,李辰山的肚皮開始打起鼓來,動靜似乎有些不容忽視。 女子麵無表情地轉過臉來,指了指正在冒胡香味的鍋。 他會意,點了點頭。 不多時,她盛好飯食,一把拽下他嘴裏的棉布,應該是要喂他。 李辰山愣了愣。 她涼薄的粉唇輕輕吹了吹正冒著騰騰熱氣的菜湯飯,精致的容顏近在眼前。 還沒等他還沒反應過來,勺子已經送進了他的口中。 藍諾溫聲寬慰道:“別哭,你是第一個吃下我煮的食物的人。” 李辰山依舊淚流不止,她微微扯了扯嘴角,有問道:“灶台上還有幾片生白菜,吃不吃?” “毒婦!” “做飯的人被你傷了手,現在請將就吧!我這十幾年都是這麽過來的。” 十幾年?難為你竟然活了下來! “嗯,你叫……李辰山?” 李辰山心裏發虛,臉上盡可能地平靜,街上貼滿了通緝他的布告,賞金過百。 他重又打量了眼前人,覺得她從頭到腳都寫著可疑,可疑,貪財,貪財。 暗自思量這丫頭莫不是想趁此機會提出什麽對自己不利的條件,他嘴上頓時不客氣道:“是你外公如何?盡管拿你外公的人頭換那老婆子的下葬錢吧!” 話才說完,藍諾就幾片白菜葉啪啪打在男人臉上。 “我家雖連塊好肉都買不起,但還不至於靠買頭錢過日子,你在外邊幹了什麽,與我們無關,可你砸傷了我家老太太,就得做好償還的覺悟!” 李辰山哼了一聲,不去看她。 藍諾掰過他的嘴灌了一杯茶水下去,險些將他嗆死。沒過多久藥效發作,李辰山才開始覺得乏力。 這種去內力的藥就這樣,最開始的時候是乏力,漸漸地手腳會抽搐幾下就好了等所有症狀都消失了,那麽就是內力盡失之時。 “你喂我吃了什麽?” 藍諾不理會,麵無表情地收碗刷鍋,打理完灶台兀自出門,心裏卻有計較。 被灌了藥還不喊不鬧,果然是個有心思的。 日晚陰沉,夏夜悶熱,看來又有一場雨要來了。 她輾轉反側,毫無睡意搬了張小凳,靠著窗坐下。 果然是驟雨將至,蟬鳴不起,風呼不斷,誰家窗扉被風刮得乓乓作響。 院子裏的老槐樹被風扯下不少樹葉,枝丫搖曳間,有個人影潛在上邊,任狂風呼嘯,巍然不動。 看身影是個孺弱老人,藍諾走到樹下,抬眼時卻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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