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
“崖上何人,還不報上名來?” 待簡明案離開之後,決明子的目光便落在了孫臨泉身手中那柄劍上。盡管劍刃處虛空無物,但決明子仿佛還是看出了端倪。 孫臨泉挑了挑眉,淺笑道:“在下無名,祖上姓謝。” “謝?” “不用謝。” 這是個很爛的玩笑,但孫臨泉隻圖自己高興。 他哈哈大笑幾聲,再看決明子的兩條眉毛已經凝成了麻花。 “閣下來此做甚?” “我就找個人,沒什麽大事。不知長者尊諱?” 他禮貌問道。 決明子卻不屑與他搭話。 “你可知道這來的外人,若沒有穀主的恩準,從來沒有活著出去的。” “不知道。敢問長者認得穀主嗎?我想找他問個人。” “你要問誰?” 這話說得輕狂,孫臨泉迷了眯眼,於是坦然道:“謝逆麟。” “沒聽說過。” “可他死在你們飛龍穀人的手裏,凶手叫‘淳孝’。” “這些,你是從何而知?” “您的愛徒,藍若茗。” 決明子哂笑兩聲。 “原來又是一個找我報仇的。” “聽您的意思,茗兒已經來過?” “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孫臨泉遲疑了片刻,才說道:“她現在是我的發妻。”說完後臉上還流露出了些許遺憾的神色。 正當此時,雲海另一邊的鐵板橋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你可別不要臉了!” 她笑罵道:“堂沒拜,酒沒喝,誰是你媳婦兒?” 藍若茗迎風走來,一步步走得穩穩當當,眼裏隻有那山崖邊的人。這一別才幾日,卻好像多年未見。俗話說小別勝新婚,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人臉上的肉……好像沒什麽變化。 “你沒死?” “抱歉師父,不,穀主。殺父之仇未報,我暫時還不想死。” 藍若茗語氣冰冷。 對於麵前這個教養了她十六年的老熟人已然沒有什麽溫情可言。 “嗬,好好。本以為我這飛龍穀固若金湯,不成想,到處都是蛀蟲。研冶子――” 他一跺腳,一條大裂縫便從腳邊延伸到孫臨泉足下,半個山崖都在此時碎成了渣子。 那山崖下正是研冶子煉劍的礦洞,岩石崩壞垮塌之後,非將洞中的人活埋不可。 孫臨泉此時自顧不暇,運起輕功幾步躍上近岸,然而決明子見勢大袖一甩,便將人打退。 眼看著他就要落入深淵之時,背後突然有一股遒勁的力道,將他往上托舉,回頭一看,他身後的人正是老鑄劍師研冶子。 鑄劍師抬腳勾過幾塊大石頭,無情地踢向同門師兄。 趁著決明子無暇顧及的空檔,他便提著孫臨泉一起落到崖內安全處。 另一邊,藍若茗見形勢凶險,便加快腳步跑過鐵板橋。 正當此時,一柄利刃從身後飛來,藍若茗立時側身空翻躲過,練手攀住鐵板橋沿,借力翻身而上。 站定之後才發現那柄偷襲她的劍已經穿透了鐵板橋,隻有劍鍔卡在橋麵上。 那劍刃上帶著血。 不是她的。 查看過後,不遠處矗立的人影才慢慢走過來。 十六年沒見,那人的胡茬子都花白了,眼角溝壑深了許多。 “小丫頭,別來無恙。” 淳孝同她打招呼。 歲月是把雕刻刀。當年那個躺在荒原上看星星的女孩子已經長成了風姿卓絕的少女。 “大叔,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