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章 放你手,好難
沙發裏的她,身子窩的更進了,她不要接受這樣的愛情,當初,有一個於若纖,若是以後,再來一個於若纖,那麽,她又該當如何??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想要的,不過是一分安寧的生活,而不是,和一個那樣子高高在上的男人在一起,接受他賜予的疼愛,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晚霞湮沒了整個的天空,天色漸暗,外麵的整個天空都陰暗了下來,公寓裏沒有白天黑夜,她依然把身子窩在沙發中,真希望一切都是夢,一切都沒有醒來,竟就這樣閉著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又是一天的事了,她抱膝窩在沙發裏,渾身的骨架因為窩了一夜的沙發而特別的酸痛,她就這樣呆呆的,無神的窩在沙發中,昨晚睡著後,她想了很多,想到了從前,想到了千俊魘,想到了那個未來得及到世上的孩子,想到了過去的種種,而這些,讓她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既然她趕不走他,那麽,就她走好了,她不想再見到他,怕再次的碰麵,她會克製不住自己。想好了,打定了主意,她又開始犯愁,該去哪好呢?突然她想到了她的那個母親,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現在的她,會怎麽樣?
她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衣物,決定去J市,房子她沒有退,她希望,她從J市回來的時候,千俊魘已經放棄了。
千俊魘,這一次我選擇離開,請你,一定一定,不要再來找我!
坐上去J市的班車,看著窗外略過的景物,記憶一點點的被拉了回來,竟是觸痛了眼眸、她不再把目光拋向窗外,開始看著車上的電視,電視裏小醜的聲音很好笑,很恢諧,間或的,會有大人小孩的哧笑聲此起彼伏。但是,她的心裏,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滿是苦澀。
班車終於到了站,田澀雨提著行李廂下了車,順手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坐進車後,她又開始猶豫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這三年了,她怕是都不記得她還有這麽個女兒了吧!
“小姐,去哪??”司機職業性的問,已然有些不耐。
田澀雨攥緊了拳頭,咬咬牙,一狠心道:“去弄巷。”弄巷是J市的貧民區,也是她的家。以至於司機在聽到弄巷的時候,疑惑的轉頭來看了她幾眼後,還是盡職的踩下了油門。
她隻要看一眼,看當初這麽對她的母親,現在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三年了,就像曾經那麽那麽恨的一個人,現在,卻是讓恨意漸漸的淡化了。
出租車七彎八拐的,繞過了一個個彎,眼前的是一片貧脊的破落的民房和那條坑坑窪窪的道路,沒想到過了三年,一切還是老樣子,什麽都沒有變。田澀雨付了車錢,便拉著行李廂下了車,延著這條路而去,左邊的那個是她母親的家,也是她的家。來到破落的院門,那柵欄比以前更壞了,田澀雨隻輕輕的一推,院門便開了。
田母正在煮開水,手哆哆嗦嗦的拿了個熱水瓶,提著水壺往瓶裏灌,田澀雨突然之間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眸子,因為,她清楚的看到,田母的腿,居然是瘸的,而再次見到,她沒有化那麽濃的妝,更沒有化妝,甚至,她比以前老了很多很多。
不知怎麽的,她提著水壺的手使不上力,水壺從手中脫落,熱氣騰騰的熱水就勢撒在了她的鞋上和褲腳上“啊!“田母一聲嘶啞的尖叫,怕是熱水也濺進了小腿上,她慌張的頓下身去,沒想著手中還拿著熱水瓶,這一下,熱水瓶也同時從手中掉落,在濕的不成樣的地麵上,碎的四分五裂。田母看著地上的灑落的熱水和碎裂的熱水瓶,顧不得許多,竟一屁股坐在了地麵上,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田澀雨放下行李廂,著急的走了進去,在田母還沒返過神來的時候,把她從冰冷的地麵上拉起,按著她坐在一邊的板凳上,略帶埋怨道:“你看你,怎麽就坐地上了呢,地上多冷啊,傷到哪了,我給你擦點藥。家裏還有藥不,還是我現在去買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田母愣了半響,再看清是田澀雨後,那雙渾濁風霜的大眼竟落下顆顆眼淚來,握住田澀雨的手,激動的語不成聲:“小雨,是你回來了嗎,是你嗎?”
田澀雨的眼眸黯然些許,終是不忍甩開她的手,語氣平靜道:“是的,我回來了,”她掀起她的褲腳看了下,小腿上果然是腫起了一塊,她看到她從前完好的腿部,想到剛才她一瘸一拐的情形,關心的話語,不禁脫口而出:“你的腿怎麽了,你的女兒呢,怎麽我沒看到她??”
田母說到這已經是泣不成聲,喉嚨裏,竟是哽咽,“小雨,難得你還能關心我,我從前那樣的對你。”她此刻的目光裏,沒有算計,有的隻是真誠,田澀雨的喉頭一緊,有些發哽,不是沒有怨過,隻是當她看到這樣的她時,怎麽都恨不起來。
田母說到這已經是泣不成聲,喉嚨裏,竟是哽咽,“小雨,難得你還能關心我,我從前那樣的對你。”她此刻的目光裏,沒有算計,有的隻是真誠,田澀雨的喉頭一緊,有些發哽,不是沒有怨過,隻是當她看到這樣的她時,
田母垂著淚絮絮叨叨:“我的腿,是被校校她爸活生生的給打斷的,他一直都去賭博,我勸不了,賭輸了他就打我,沒錢了也打我,我不給他錢,最後,他一氣之下,我的腿,被他給打殘了;還有校校,在外麵包了好幾個小白臉,用我給的錢,還不時的帶著男人來家裏,沒錢了就伸手問我要,現在,估計不知道哪去鬼混了。”田母的表情有些自嘲,繼續說道,眼中有著對生命的釋然,“我也怕是命不久了,我患了肺癌,已經是晚期了。”
田澀雨震驚的手都在發抖,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你在說什麽,你怎麽可能有事呢??”
田母的目光中含著慈祥,滿是粗繭的大掌摸著田澀雨滑嫩的臉,“小雨,媽媽這一輩子,對不起你,一直在做對不起你的事,從來沒讓你感受過母愛,你該怨我的?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才是媽媽的女兒。”田母突然間,“撲通”一聲,在田澀雨的麵前跪了下來,田澀雨的腦袋轟的一聲,急忙的拉起她,責怨道:“你在幹什麽,快點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