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為何偏偏是他
言訖，仙山之靈便朝著邢雲深鞠一躬，歎道：“聖者，老身已苦等萬年。”
所有人抬頭望向仙山之靈與邢雲，瞳孔猛縮。
那眾生不敢仰視的仙山之靈，竟向邢雲朝拜！！
顧天等人更是猶如吃了蒼蠅屎，啞口無言。
此刻他們仿佛小醜，卻又不敢在此造次，生怕丟了身家性命。
顧語仍不甘心道：“前輩！他明明是趁您不在……”
“肅靜。”
仙山之靈平淡回應，權杖揮舞，顧語便感到呼吸一滯，不敢多言。
仙山之靈這才說道：“老身始終顧守此地觀察，怎會不在？天機玄妙，怎可泄露？”
“這……”眾人無不驚駭，又不甘心。
仙山之靈繼續道：“老身天命將盡，與菩提聖者有事交代，爾等請回。”
言訖，仙山之靈權杖揮舞之間，玄都百人，同時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在了山腳下。
“不可能……不可能！！”顧天此時仿佛喃喃自語，已經瀕臨崩潰，恨怒交加。
眾人也同感難以接受，但那仙山之靈，掌控這片區域，一招便足以震殺他們所有人，無怪乎自古以來此地邪魔不侵！
慕滄海歎道：“事到如今，不得不信……”
“這可如何是好啊！”玄都二使無視周圍疑惑的民眾，急道。
慕滄海無奈搖頭：“等吧，無論如何，總該等候菩提聖者下山……”
眾人無不色變，顧天怒道：“恕不奉陪！”
言訖，顧天快步離去，走出了菩提山範圍，卻被隨行而來的家族長老攔下：“少爺，此時不可任性呀……”
玄都七子，除了玄同，其餘眾人紛紛效仿，本想各自離去，也都被家族長老們攔住。
顧天回過神來，怒道：“可恨！！”
無論有多恨，他決不能在此時當出頭鳥。
賞善罰惡二人更是一臉鬱悶：“咱們好不容易登山，又輕易被那位前輩給送回來了……”
於是玄都眾人隻得在山腳下等候，以示尊敬。
峰頂此時隻剩下邢雲、寧雪君與仙山之靈，邢雲這才將小狐狸送出太虛之境。
仙山之靈意味深長的看了寧雪君與小狐狸一眼，使得後者眼神一變，敬畏無比。
邢雲說道：“你應明白，她們不會泄露天機。”
仙山之靈隻是點頭，莞爾一笑：“聖者，暌違萬年，老身終於等到了你……”
邢雲不禁苦笑：“可悲，我終是受了此劫。所幸，尚未落入無間，仍可重整旗鼓。”
仙山之靈歎道：“聖者之玄妙，連老身都不得全解，自有逢凶化吉之術……這菩提樹，返回此地隱藏，已有萬年，終是等來聖者，幸甚至哉！”
邢雲微微點頭，望向菩提樹，內心複雜。
他受了天劫，險些形神俱滅，作為他武魂之一的菩提也隨之毀滅，原來也重生於此。
他也知道，仙山之靈的天命，便是固守此樹，而這神鍾，必然是後來蘊生，埋藏這段曆史。
“有此神樹，可助你淨化魔障，超度冤魂。”仙山之靈微笑道。
“沒有別的作用？”寧雪君好奇一問。
“幾乎沒有。”仙山之靈搖了搖頭。
寧雪君頓時愣在原地：原來，邢雲登上此山，承受天劫，為的隻是一個根本不能給自己帶來實力提升的機緣！
此時此刻，她猶如撥雲見日，終於徹底領會……
“有此二用，足矣。”邢雲嚴肅道。
仙山之靈望著邢雲，眼中滿是欽敬，歎道：“聖者，你隕落萬年，人世秩序已變。再踏此途，艱險萬分。”
邢雲語氣堅定：“殺伐淨世，亦無不可。”
他明白仙山之靈的意思：萬年來，九帝必然小心謹慎，鞏固統治。他要回歸，受了蒙蔽的眾生必然將他視為叛逆，隻怕比在玄域之時更為嚴重。
在徹底推翻九帝統治、重掌秩序之前，他所要承受的誤解將更勝前世，前路之艱難，可想而知。
哪怕在這玄域，想要獲得助力，隻能憑借自己。仙山之靈，能夠掌控的範圍不過此山內外而已，就如同靈姬走不出魔獸城。
仙山之靈也是喟然長歎：“可惜老身天命將盡，在此之前，便請聖者融合菩提與神鍾，吸納三光聖力。此神鍾，關鍵時刻可助你警醒生靈……”
邢雲也明白事情緊迫，當即點頭：“有勞了！”
於是邢雲坐於菩提樹下，開始擴散神識，溝通天地與三光。
但見那菩提古樹與神鍾開始不斷虛化、縮小，飛向邢雲，隨即融入其體內。
與此同時，天際三光受到感應，亦隨之朝著邢雲投射無數光線——
正是萬年前眾生朝拜人君邢雲所化的，蘊含了眾生願力的天地之力，此刻不斷湧入太虛之境！
望著那連傳承記憶都不曾記錄的天地奇景，寧雪君不禁黯然神傷，隨即回頭。
原來，仙山之靈始終凝望著她。
“天湖聖子，同為天地異數，老身能觀人過去，或可解你幾分疑惑。”
聞言，寧雪君沉默片刻，歎道：“為什麽，古往今來有那麽多人有心懷大願，甚至願意背負罪業，偏偏選擇的是他？”
仙山之靈數息長歎後，反問：“那你可明白諸天萬界之殘酷？”
寧雪君歎道：“億萬年來，諸天萬界早已形成弱肉強食之法則，又有武者體係，著實混亂。殘酷，不言而喻。”
仙山之靈微微點頭，說道：“莫說聖者所背負的罪業無人能及，人生一世，能有幾度春秋？縱使帝境，亦可遭逢變數。在這有限時間裏，唯聖者一人，以大決心應對殘酷現實，卻堅守信念，終為人君，其艱辛又有幾人能懂。”
寧雪君與小狐狸皆是睫毛輕動，若有所思。
欲成大業，光憑一腔熱血、一身信念，是遠遠不夠的，力量才是關鍵。
而武者想要從玄脈境一路成長到帝境，諸天萬界每個位麵都可能是一個獨立的天地世界，億萬位麵、億億生靈，自古以來成就帝境者寥寥無幾。
寧雪君現在才明白，邢雲為何會以一個“知”字回應至高天。
心情悲痛之下，寧雪君又問：“那我們天湖聖子，又為何會以天地異數的身份誕生，遭受如此悲劇，無一圓滿？”
仙山之靈解釋道：“天地眾生，各行其道。第一位天湖聖子，乃是含恨女子怨魂所化，恨人世，卻也眷戀。而你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正是你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