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非分之想
雖然這家夥是屠戶出身,但能從一個屠戶做大做強,顯然不是尋常的屠狗之輩。
通常有錢人到了這個層麵,就不僅僅是富翁這麽簡單了,是與社會地位相掛鉤的,在官方,通常都是大會代表,協商委員,在江湖,自然也是財雄勢大,上下通達的人物。
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東西。
所以這個屠戶能發展到這個規模,身上沾的肯定不隻是豬血。
這一點不用現代的經濟觀點來分析,千百年來一直如此,世家大族是怎麽形成的,除了在朝堂上世代為官,權傾一時,門生故吏滿天下之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家族龐大的經濟基礎和資源。
那些累世大族,哪家沒有良田千頃,扈從萬千呢,土地兼並,地主軍事貴族,私人武裝,這都是大家族的基礎,每發展一步都是沾著血的。
鄭屠戶的分析很對,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即便買賣不成,仁義不在,也沒必要殺人啊。
他現在開始分析,對方幹掉自己後,怎麽能得到好處。
而薑尋這半天什麽都沒幹,非常有耐心的就帶在他的病房裏,此時站在窗前,欣賞著萬家燈火的美景,對鄭屠戶的表現如若未聞,仿佛與外麵的夜色融為一體了。
齊暢本來想和薑尋多聊會,誰想到他看完病,還偵辦齊了謀殺案,若是每個醫生都像他這樣,醫患關係早就和睦了。
不過齊暢自然不能在這兒浪費時間,此時還在手術室裏工作,倒是鄭屠戶的三個女子來來回回,很有規律的出入,也不搶,也不鬧,該輪到誰就是誰,非常的有秩序守規矩。
“老鄭,這裏不是有神醫看護你嘛,那就不用怕,踏踏實實睡會吧,最近總是用鎮靜帶著氧氣罩睡覺,都沒睡踏實過。”原配前妻走進來,體貼的說,所以說夫妻還是原配好嘛。
之前那個超短裙的小情人進來,隻是問什麽時候出院,正因鄭屠戶答應帶她去歐洲玩的。
現任妻子那個小少婦進來,說的都是家裏的生意,最近和某個食品廠要簽訂億元訂單之類的。
鄭屠戶不耐煩的將他們都趕走了,即便是關切的老妻也打發了。
抬眼看著薑尋轉過身,鄭屠戶尷尬的說:“讓您見笑了。”
薑尋確實在笑,卻不是嘲笑:“你是怎麽讓她們和諧相處的?”
“簡單。”鄭屠戶得意的說:“她們跟我,本來就是各有心思,那我就順水推舟,滿足她們的欲望,再給予她們希望,自然就和諧了。”
“哦?詳細說說。”薑尋坐過來,略顯八卦的問。
鄭屠戶一見他有興趣,立刻說道:“欲望很簡單,每個人都有,比如小情人,就是想傍大款,花天酒地,旅遊度假,大把花錢,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那我就大把的給錢。
我媳婦,潑辣跋扈,那是女強人性格,我就把公司大權交給她,讓她去經營管理。
前妻和我有兩個孩子,也是她的全部,所以我答應她,以後我的大部分財產都會留給兒子,她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哈哈……高明,透徹!”薑尋由衷的讚道:“這樣各取所需,自然能和諧共存,但你呢,你要怎麽分配自己的時間陪她們呢?”
兜了一圈,這才是薑尋最想問的,蔣玉婷攻勢如潮,韓穎姍熱情如火,就來齊暢今天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仿佛有春水在蕩漾。
薑尋也是男人,就像這鄭屠戶,為了不虛,不惜練習邪功,剛剛死裏逃生,還想讓薑尋教他個安全的法門繼續壯陽補腎呢。
天下間的男人大多如此,薑尋又如何能例外呢,可他也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孩子,一夫一妻,愛情的純潔性,戀人的唯一性,婚姻的神聖性,早已深入骨髓,而且這是普世的價值觀。
雖然現在人們對婚戀的態度有些淡漠的趨勢,但大多數人還是堅守傳統的。
所以,這與薑尋的思維意識是不同的,雖然他從沒有過三妻四妾,但這個思想卻早已根深蒂固,但那時候是絕對的男權主導的社會,對女性的禮教森嚴。
比如七出之條,無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
這七條犯了那一條,附加都可以立刻休妻,而其中最有彈性的一條就是‘嫉妒’,若是原配嫡妻嫉妒小妾,男人都可以休妻。
有這樣瘋狂的禮教束縛,女人就算千般不願意,盡管小妾隻不過是主家的奴仆也是玩物,但原配還是要看男人的臉色,不得已甚至要姐妹相稱,假裝和諧。
就像外麵那三個女人一樣,不過她們是各取所需的利益捆綁,古時候純粹是禮教壓迫。
薑尋心裏有了些靈感了,關於時間管理的問題就有些多餘了,因為鄭屠戶直接說:“既然她們都知道彼此的存在,還能和諧相處,那時間就簡單了,精力充沛的時候呢一三、五二、四六也行,狀態不佳呢,那就上中下三旬也行。”
“還得是有個好身體啊。”薑尋難得的發出感慨。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齊暢下了手術回來了,看到薑尋就苦笑道:“你還真準備在這裏等到破案啊?我都要下班了。”
這話說得,就像小女友要自己男朋友送自己回家似得。
薑尋立刻會意,站起身拍拍鄭屠戶的肩膀道:“踏踏實實睡一覺,我明天再來。”
“是,是,還請您多多關照。”鄭屠戶連忙說道,現在他算是命懸一線了,有這樣一個人物在身邊,就安心多了。
薑尋和齊暢一起走了,剛才她特意說自己要下班了,就是要傳遞這個意思。
“我本來是想請你來看病人的,沒想到還把你陷進去了。”齊暢笑著說。
“沒關係,我自己也很感興趣。”薑尋說道。
簡單的對話說完,兩人就陷入到了沉默中。
此時更深露重,夜色深沉,街邊的路燈昏暗朦朧,通常這時候走在街上的青年男女,都是在商量著去你家,還是去我家,或者去哪家酒店過夜。
在這沒有月亮的夜晚,天空中繁星點點,初秋的風溫柔和順,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有情人的心,羞澀而又慌亂。
齊暢現在就是這樣,好幾次抬頭欲言又止,小臉蛋就像躲在雲裏的月亮,緊張而羞怯。
她這樣的變化,弄得薑尋莫名的竟然也有一絲忐忑,若是齊暢對自己提出‘非分之想’,這良辰美景的,氣氛又烘到這兒了,自己到時候是該答應呢,還是該答應呢?
良久,齊暢終於鼓足勇氣開口了:“薑先生,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