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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看臉的傳統

  他們來了?

  薑尋轉頭看去,果然見帳篷上麵黑影晃動,確實像是人影綽綽,不過卻沒有任何氣息和聲響,薑尋笑道:“那是外麵的篝火在燃燒,估計是火堆中的木柴的投影,你看,如果真有人,還不直接闖進來了,為什麽在外麵晃呢?”


  憨憨看著他,又看看晃動的黑影,理解了他的話。


  出於謹慎,薑尋還是走出帳篷觀察了一下,果然是火堆中的幾塊木柴掉落下來,隔壁鄢雲和韓穎珊的帳篷已經黑了燈,悄無聲息。


  薑尋重新把柴火扔進火堆中,再回到帳篷裏發現,那憨憨竟然已經睡著了,而且是坐著睡的,依在角落,雙手抱膝,頭就放在膝蓋上睡著了。


  這可能是因為他一直被囚禁在狹窄的岩壁內養成的習慣,看著很是可憐。


  薑尋沒有打擾他,而是在對麵的角落盤膝坐下,默默的盯著他看,擀氈的頭發已經被韓穎珊掀起來了,還準備明天找個有水源的地方洗剪吹一番。


  眉梢位置的一顆紅痣很是醒目,確實像是日薄西山的畫麵,隻是薑尋越看越像是人為打上的印記。


  可是他完全記不起自己臉上有著東西,他閉上眼睛,默默休息,同時回憶著當年,過往的人生就像一幅長篇畫卷平鋪展開,宛如《清明上河圖》一般。


  但他的這幅人生長卷卻是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精彩絢爛,有的平靜如水,實在是太過漫長了。


  就這樣,一晚上的時間過去了,因為化石森林太過茂密,天亮了也沒什麽陽光照射進來,仍然昏暗暗的,知道天亮了是因為鄢雲的鬧鍾整點報時了,而且還引來了被吵醒的韓穎珊的不滿。


  看著兩人鬥著嘴走出帳篷,即便如此,韓穎珊仍然規規矩矩的稱呼鄢雲為老師,鄢雲也是稱呼她為韓同學,明明不對路,卻都恪守著禮儀。


  這讓薑尋頓時笑了起來,因為他的回憶正好到了最讓人難忘的春秋時代,那真是一個輝煌燦爛的大時代呀!


  鄢雲二人好奇的看著他,韓穎珊問:“帥大叔,你笑什麽?”


  薑尋說:“你們剛才的狀態,讓我看到了禮儀之邦的風範,在東周時期,春秋時代,雖然諸侯之間也有戰爭,但即便是戰爭,彼此間也都是撙節守禮的。


  首先,平民和奴隸是沒資格上戰場拚殺的,隻能充當輜重補給的民夫,唯有貴族子弟才能上戰場。


  所以就出現了守禮的戰場風格,雙方要在疆界劃出劃出戰區,在規定地點戰鬥,所以才叫‘馳騁疆場’。


  戰鬥之前雙方要派出使節正式下達戰書,而雙方也會以高規格接待使者,設宴款待,詩酒酬唱,極盡禮遇。


  然後雙方開展,排兵布陣,雙方必須要人數相等,即便你的人多,也有按照對方布陣的人數以相同人數對陣,車兵交戰一衝而過,要等待雙方都掉頭完畢,再進行第二次衝殺,而且都是捉對廝殺,旁邊的戰友不能參進來。


  還有對方如果有白發戰士是不能俘虜的,必須放回去,對方如果逃走,另一方隻能追擊五十步的距離,超過這個距離就要止步,所以孟子說,五十步笑百步,其實退走五十步就是安全區域了,沒必要再跑了,所以,五十步誰有資格笑百步的。”


  兩個女人開始被說的莫名其妙,但聽完之後也笑了起來,不愧是禮儀之邦,君子之國,連戰爭都要講究禮儀。


  想想自己二人還真的有點像,即便鬥嘴,也不能忘了師生的身份。


  薑尋也是思緒澎湃,記憶畫卷斷斷續續,有的清晰又的模糊,但唯獨對春秋時代格外偏愛,那時候的貴族真是恪守禮法,講道義尊天合,隻是到了戰國時期一切就都變了,各諸侯國為了勝利而開始不擇手段,計謀百出,很多陽謀陰謀至今仍然被沿用著,雖然禮樂崩壞,但也同樣精彩。


  可是在這樣清晰的回憶中,薑尋卻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眼角有落日印記的記憶,而古時候在貴族階層,士人階層,是非常重視顏值的,長得醜,或者樣貌奇特,對人生必然是有影響的。


  比如赫赫有名的臥龍鳳雛之一的龐統,濃眉掀鼻,黑麵短髯,形容古怪,因此孫權根本就看不上他,連孫權的母親都說,長的這麽醜如果當了大官有傷朝廷威儀,即便是以禮賢下士著稱的劉備看了他,也是以貌取人隻給了個小縣官來做。


  還有民間傳說裏的鍾馗,豹頭環眼,鐵麵虯髯,相貌奇異,結果就因為長得醜,滿腹才華也無用,含怒撞柱而死,成了陰司鬼差,陽間俗神。


  古人的審美觀念比現在還要苛刻,外貌協會早已成立了幾千年,不僅是樣貌,其他體貌特征差一點也不行,比如明朝憲宗皇帝朱見深,因為‘玉音微吃’而很少召見大臣,其實就是結巴口吃,而且是比較嚴重那種,至於萬曆皇帝朱翊鈞則因為‘走路不便’而幾十年不上朝。


  所以,如果薑尋當時臉上有這樣的印記,斷然不會被人稱作‘豐神俊朗’的,即便尋常人看不到,他還認識很多不尋常的朋友,可是連他們也沒看到過。


  薑尋覺得,這個印記既不是與生俱來的,也不是上古時期就出現的,是在之後的某個時段產生的。


  兩種可能,一,是背後那些人,在遠古和上古時期也不具備高深的能力,隨著發展逐漸強大,然後開始以不死族為獵物,悄然的給所能接觸到的不死族人打上了標記。


  第二就是不死族人到了一定程度,身體出現了變化,自己長出來的特殊痕跡。


  可惜的是,總算找到一個活著的不死族人,結果還是個憨憨,提供不了任何信息。


  而且,韓穎珊把他叫出來吃早飯,鄢老師帶來的野外速食食品,這家夥吃的那叫一個香甜,吃完之後,卻直接走了。


  韓穎珊都看不過去了,沒好氣的罵:“幾個意思,吃飽了抹嘴就走,玩夠了提褲子就不認人啊?”


  可那憨憨卻沒有理她,像是沒聽見一樣,而且明明昨天他們一起玩的還很好,此時卻像是忘了這個人一樣,今天也沒繼續要玩點什麽,好像頑皮的孩子一夜之間長大了。


  三人都有些奇怪,卻見那憨憨竟然直愣愣的朝著那邊化石樹林走去,雖然天亮了,但樹林中仍然是一片昏暗,沒走幾步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家夥怎麽了?”韓穎珊詫異的問。


  鄢雲卻突然說:“這片森林好像和昨晚不一樣了!?”


  嗯?薑尋二人看向她,因為他們並沒有把這片森林當一回事兒,隻要密度夠大,能遮擋風沙就行,但鄢雲看到化石卻是激動的認真觀察了一番。


  這時她說:“昨晚他們鬧著玩,那憨憨撞倒了一顆化石樹。”


  這沒錯,因為倒下的樹就在眼前,但鄢雲卻說:“我記得這可倒下的樹,四周十米內共有七棵樹,可現在之隻有五棵,左右各一棵都明顯移位了。”


  薑尋抬眼看去,因為沒有印象,所以看不出什麽端倪來,但他卻相信鄢雲的話。


  就在這時,韓穎珊突然輕呼一聲,本能的捂住了耳朵,沒好氣道:“這是什麽聲音啊?”


  薑尋和鄢雲都有些吃驚,這林深茂密的,而且都是化石樹,連個鳥蟲都少見,靜謐得有些嚇人,哪有什麽聲音啊?


  “你聽到什麽了?”薑尋忙問。


  韓穎珊捂著耳朵搖了搖頭,似是想要甩掉什麽,痛苦的說:“好像有人在叫,先是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是痛苦的尖叫,現在又變成了掙紮的哀鳴……”


  薑尋立刻打起精神,淡淡的光芒匯聚於雙耳,但仍然沒有聽到她描述的聲音。


  可是韓穎珊的臉色無比煩躁,而且隱隱有險些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聲音從什麽方向傳來的?”薑尋問道。


  韓穎珊艱難的伸手指向了剛才憨憨消失的方向。


  這一係列的變故就如同昨天鄢雲突然跳進砂坑一般,意外總是來的讓人猝不及防。


  本來他們飽睡一晚,剛吃了早飯,正是神清氣爽之時,心情正佳,也是最鬆懈的時候,往往這時候最容易出事兒。


  現在薑尋懷疑的是那個憨憨,難道這家夥的憨傻都是裝出來的嗎?又或者,他與這片化石森林也有關係,這聽不見的聲音,是在召喚他嗎?


  遇到這種情況薑尋也是無奈,他就像是草原上的大象,根本看不見身後有財狼跟隨,也看不見腳下有毒蛇爬行,相對而言它們實在太過渺小,根本不會引起大象的注意。


  可是往往這些渺小也暗藏著危機,大象也有被鬣狗襲擊成功的時候,也些特殊的毒舌,比如綠曼巴蛇,也可以毒死大象的。


  薑尋迫不及待要動身去森林深處查看,但留下鄢雲二人怕也會有危險,在一切情況都不明的時候,天知道有沒有調虎離山的可能。


  所以,薑尋帶著她們二人,一起走進了這片化石森林,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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