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魂影重重
薑尋看著懷中的齊暢,聽她說著,我一切都聽你安排,感覺有點像是碰瓷訛人的意思似得。
當然這是因為薑尋對她無感,如果換成是宋雯馨玩這一出,那就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燭的新娘子,一切聽相公吩咐了。
此時醫生們都已經下班了,隻剩下值班醫生,整棟醫院都顯得有些冷清,畢竟規模不大,患者不多,基本屬於開張吃三年那種,富豪們除了需要這裏頂級的醫療資源,更喜歡這種專項服務的感覺。
薑尋帶著齊暢出門,走出沒多遠就變成齊暢帶領她了:“要找鏡子,那就去樓下的康複中心吧。”
薑尋笑了笑跟著走,齊暢和值班員打了個招呼就進去了,像是一個大型的健身房,隻不過一應器具都是醫療康複用具。
這裏麵也有一麵牆的大鏡子,齊暢說:“這是為了讓患者看到自己康複的進度,每一天都在變好,能提升他們的自信心。”
薑尋點點頭,覺得這樣的安排很人性化,把患者的心理都考慮進去了。
隨後他鎖好門呢,將齊暢站在鏡子前,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你不用緊張,就當是在做康複練習吧。”
“不會疼吧?”齊暢弱弱的問。
“應該不會。”薑尋也不知道,因為現在唯一的樣本是韓穎姍,那丫頭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衡量,所以他說:“怎麽也不會有你生病難受就是了。”
齊暢無話可說了,她最近這段時間可是受盡了折磨了,每一次都直接到病危。
她索性閉上眼睛,站在大鏡子前,道:“那就來吧。”
薑尋更是早就迫不及待的,直接拿出蜻蜓眼,掌指中綻放著琉璃色的寶光,從中取下了昨晚剛獲得的那塊黑紫色石頭,宛如精靈的眼珠一般妖異。
薑尋催動靈氣,靈魂之石頓時綻放出刺目的光,宛如利劍一般直刺齊暢的後腦。
隻見齊暢全身一顫,一道人影從她體內飛出,隨著那刀光直接衝進了鏡子之中。
薑尋覺得,之所以需要鏡子,可能就是因為靈體的特殊性,如果沒有鏡子和光的反射,根本無法看到吧。
齊暢的身體晃了一下,很快就穩住了,看來確實沒有副作用。
而鏡中刺目的強光過後,薑尋和齊暢都傻眼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齊暢驚聲尖叫道。
薑尋也蒙了,他確認整個房間內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是此時的鏡子之中,竟然有幾十號人!
一麵牆的巨大鏡麵啊,裏麵站滿了人,顯得十分擁擠。
而且全部都是女性,老中青各年齡段都有,站成一般,朝著他們展露著詭異的笑容。
“我的媽呀!”齊暢又驚又怕,轉身就鑽進了薑尋懷裏,驚恐的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薑尋愣愣的看著鏡子,道:“這是一種讓靈魂出竅的方法,能把人的靈魂投射到鏡子之中,可是這……”
“你別告訴我這些人都是我的靈魂!?”齊暢驚恐的說。
薑尋也在傻眼中,昨天他見識了韓穎姍的情況,也是鏡中出現了一票人,但是那些人隻是穿著打扮不同,身材樣貌卻都跟韓穎姍一樣,所以才猜測是她前世的魂影嘛。
但此時鏡中的人,身材樣貌各不相同,有樣貌平平的年輕女孩,有普普通通的中年女子,還有皺紋遍布的老嫗……
“這都是我的靈魂,我是萬魂幡嗎?”齊暢鬱悶的說。
“嗯?”她這隨口一說,反而給薑尋提供了思路,他立刻對齊暢說:“你仔細看看鏡中這些人中,有沒有領養你的楊老太太。”
齊暢一愣,不明白薑尋這是什麽意思,但薑尋卻催促道:“快來仔細看看,人太多我眼睛有點花,而且我對她也不熟悉,你來自己找找看,或者仔細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你熟悉的人,放心,事情雖然古怪但肯定沒有危險,再說還有我保護你呢。”
這一招讓齊暢非常受用,就像是情竇初開的中學女生,想方設法要和自己心儀的男生產生關聯,哪怕自己的學號是十四,他的學號是四十一,她也會覺得開心,現在齊暢能和薑尋聯動,自然也就不怕了。
不過她還是從薑尋身前繞到了他背後,在他肩頭露出腦袋,奓著膽子看向鏡子,有點像受害人在指認凶手似得。
沒一會她就驚叫起來了:“啊!啊!啊!那個人就是婆婆!”
齊暢叫楊老太太為婆婆,畢竟年齡相差巨大,稱呼上確實尷尬,叫一聲老婆婆親昵又能顯出輩分差異。
薑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臉陰笑的楊老太太,薑尋對她的印象並不深,隻是萍水相逢的人生過客而已,當初第一次聽那青樓小曲,充滿了姑娘的哀怨與悲傷,所以才隨手幫了她一把。
印象也隻是她年輕時候頗有姿色的樣子,以及臨終時極度蒼老的樣子。
而此時鏡中的楊老太太,卻都不是他印象中的樣子,既不蒼老,也不年輕,看起來像是五六十歲的樣子,一臉陰鷙。
同時薑尋也注意到了周圍的人,有的影像非常非常的模糊,就像大家說的艾薇畫質。
有的甚至幹脆沒有身體,或者殘缺不全……
而且她們都不會說話,都是那種有些陰狠,又有些得意的表情,像是做了壞事得逞的樣子。
就在這時,齊暢又說道:“誒?這個人……這個人我有印象,但又想不起來了!”
薑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麵容精致姣好的年輕女子,隻是此時麵容呆滯,更像是一張照片,看不出什麽特點來。
“啊?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我眼熟!”齊暢又指向了另外一個女人,那是一個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女子,同樣是呆板的模樣,看不出其他。
所以薑尋不糾結鏡中的魂影,而是又問齊暢:“你到底是誰?”
“你是故意找茬嗎?”齊暢瞬間恢複了傲嬌風範,道:“我就是我,齊暢!”
“不不不!”薑尋非常認真的問:“在你是齊暢之前,你是誰?”
“我……”齊暢一愣之後,直接卷起袖子道:“我擦,你是想打架嗎,我是我之前,我他娘的怎麽知道我是誰呀!?”
薑尋這個問題確實有點欠打,不過薑尋必須詳細了解一下她的過去了:“之前我一直沒問過你,你被楊老太太收養的時候多大?你是父母雙亡的孤兒,還是被遺棄的棄子?你對自己的血脈親人還有什麽印象?”
“這……”齊暢好像瞬間被問蒙了,她抱著腦袋,似乎很痛苦。
拋開哲學層麵吃飽撐的問題,單純就是問你是誰,任何人其實都清楚的直到,我是我,是我父母的孩子,都清楚的直到自己的出處。
可是齊暢卻被問住了。
“我為什麽想不起來了?我是誰呢?”齊暢抱著腦袋,痛苦的回憶著:“我隻記得在西洋,在婆婆的大宅之中,她召集了所有人宣布說,從今往後這丫頭就是咱家人了,至於我是怎麽認識婆婆的,怎麽去的大宅,以前好像有點印象,現在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呢?”
果然有古怪呀,薑尋又問道:“你有身份證戶口本嘛,請出示一下!”
“啊?”齊暢一愣,哭笑不得,怎麽畫風突變,成了人口普查了。
隻是她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哪有那些東西,薑尋也不是真想看,就是幫她回憶。
齊暢想了想,道:“身份證護照之類的,都是華龍集團幫我辦的,我記得上麵寫著我今年二十六歲,其他的都是西洋那邊的信息,在那裏出生的。”
以華龍集團的實力,給一個人落戶實在是再輕鬆不過的事兒了,薑尋沒理會這些,而是追問道:“你總不會一生下來就這麽大吧,兒時沒有記憶,青少年時期總會有吧?想想同桌的你,隔壁班的他,看門的王大爺之類的……”
“去去去,討厭!”齊暢嗤笑一聲,嗔罵起來,但是越細想她越覺得頭疼,許久才說道:“我怎麽想起了杜樂麗花園了呢?我前些年是去過,但記憶力的公園好像更古老似得,周圍的人也都穿著禮服而不是現代服裝。”
薑尋直接就蒙了,反過來齊暢解釋道:“杜樂麗花園在法國,就是你之前給我看的那幅油畫,那是法國中世紀時期的王後,公園就是她的莊園和寢宮,我前些年畢業旅行去過,但和剛才使勁回想中的畫麵又不相同。
難道我真的在中世紀和美第奇王後是朋友?這他媽怎麽可能啊!”
“我倒是有點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薑尋說道:“你還真就是個萬魂幡。”
“啥?”齊暢苦笑著看著他。
“準確來說,你就像是一輛公共汽車,這些都是上了你這輛車的人。”薑尋找了一個恰當的比喻,而齊暢卻直接爆了。
“你書耍流氓是吧,是真想找茬打架嗎?”齊暢麵紅耳赤的罵道,公交車什麽人都能上,這個形容可太惡劣了。
薑尋哪知道這麽多,直接指著玻璃鏡說道:“事實擺在眼前啊,你是一輛徘徊在陰陽兩界的特殊公交車,他們都是黃泉路上不想死的怨靈,上了你的身,奪舍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