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心灰意冷
一夜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可是對於宿醉的酒鬼來說,隻是彈指一瞬而已。
林向晚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有些發懵,自己昨天,是怎麽爬到床上來的?
昨天,好像後來安安醒過來了?
安安!
林向晚如大夢初醒一般趕忙看了一下時間,還來得及還來得及,就是有點趕。
急急忙忙跑出房間才發現,安安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桌邊吃飯了。
小家夥一邊嘴裏吃的鼓鼓囊囊的一邊一看到林向晚就從椅子上跳下來,噔噔噔跑到了她身邊。
“晚晚,你昨天喝多了傻乎乎的好可愛呀。”
林向晚捂臉,早早的就把他哄上床就是不想他看到,沒想到還是被看到了。
“雖然很可愛,但是晚晚以後可不能再這麽喝了哦。”
“好,我知道啦。”
林向晚伸手捏了捏安安的臉,軟軟糯糯的,好像一個能驅散所有不快的小團子。
“喲,醉鬼醒了?”穿著圍裙的陳以沫從廚房探出一個腦袋,“快點洗臉刷牙準備吃飯了。”
“沫沫!”林向晚有些吃驚,“你怎麽在這啊?”
林向晚對於陳以沫實在是沒有記憶了。自己好像沒有叫她來吧?
“我怎麽在這?那不得問你自己嗎?也不知道一個醉的連自己是誰的人是怎麽準確無誤的 播我的電話的。”陳以沫看著像若有所思。
林向晚聽著心中一喜,“真的嗎?是我打電話叫你的?我有這麽厲害?”
陳以沫迅速翻了個白眼兒。
“怎麽可能啊!說你是醉鬼你還真的不醒啊?是你寶貝兒子打的電話。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麽德,生到一個這麽好的小孩。”
被誇的安安小臉一紅,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林向晚趕忙坐到安安身邊,“安安好,安安聰明那不還是像我,略略略。”
“還貧,給你熬了小米粥快點來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在還學會借酒澆愁了啊。”陳以沫恨鐵不成鋼,她也知道林向晚心中不舒服,但也不希望她用這種方式紓解心中的難受。畢竟喝酒傷身。
林向晚也知道陳以沫是關心自己。忙不迭討巧賣乖的點頭,“好好好,陳老媽子,我知道啦。”
林向晚看著坐在桌邊的安安和在廚房忙碌的陳以沫,心中溫暖,其實這樣子就挺好。
如果真的能遠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好了。
林向晚剛坐下喝了一口粥,暖意還沒流到隱隱作痛的胃,就有陣陣敲門聲傳來。
陳以沫和林向晚對視一眼,“這大早上的誰啊。”
開門卻發現是個素未謀麵的快遞小哥,“林向晚的快遞,她在嗎。”
“在的,你給我就行了。”
“這麽扁,你買什麽了?”陳以沫拿著快遞往回走。
“我沒買東西啊。”林向晚挑了挑眉。
“這麽厚不會是錢吧,哈哈哈。”陳以沫半開玩笑的將包裹拆開。
還沒完全拆開就看到了兩個大大的“離婚”!
陳以沫看到了,林向晚也看到了。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安安。
最終還是陳以沫連忙遮住。
“安安啊,你吃完了嗎?吃完了阿姨送你去學校吧。”
安安看了看陳以沫,又看了看林向晚,隨後撅起小嘴,“我想要晚晚送我。”
安安是何等聰明懂事,怎麽會感覺不出氣氛的微妙變化?
原本晚晚是開開心心的,那個包裹來了之後,她一下子就又回到了昨天的樣子。
小家夥很想讓林向晚開心,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她開心,隻好本能的想多陪陪她。
“安安乖啊,晚晚她昨天喝了那麽多,現在肯定還有些不舒服。而且啊,晚晚現在開不了車,昨天喝的酒還在她身體裏呢,安安也不想她被警察叔叔抓走吧?”
雖然說安安機靈,可到底還是小孩子,陳以沫這樣哄哄他,他確實有被嚇到。
“警察叔叔?”
“對呀,所以為了晚晚的安全,今天阿姨送你好不好啊?”
安安皺起小包子臉,還有些不情不願的。
“安安,我晚上去接你好不好呀?”林向晚實在是心疼安安,揉了揉他的頭,鄭重的對他說。
安安眼睛一亮,“說話算話哦。”
“一定。”
安安吃下最後一口,一邊包在嘴裏一邊去拿了自己的小書包。
“真乖,走吧~”陳以沫拉起安安的小手。
“晚晚再見,在家要乖哦。”安安乖巧的和林向晚揮手。
林向晚也滿臉微笑的和她再見,一派老母親和藹的樣子。
陳以沫關門的時候再看,她臉上的笑意已經無影無蹤了,眼中有晦澀不明的混沌,像是悲傷也像是憤怒。
她連忙給她發信息。
“晚晚,你別多想說不定是寄錯了,而且顧南亭現在不是還在外地麽,這一定不是他寄的。無論怎麽樣,等我送完安安回來再說好嗎?你可千萬冷靜點,別再喝酒了。”
林向晚和陳以沫多年好友,怎麽會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說什麽寄錯了那肯定是在扯淡,無論是誰寄的,顧老太太也好,顧南亭也好,都不宜讓小朋友知道這些。陳以沫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急匆匆的要把安安送去學校。
陳以沫和安安走後,林向晚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拿起那份文件。
她看著這文件,竟然感覺不出自己心中有多少委屈和憤怒,大概現在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吧。
這文件一看就是專業律師準備了許久,條條框框,方方麵麵,竟沒有一點遺漏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太太的手筆。隻有她才會這麽熱切的盼著自己早點消失。
也隻有她才會這樣的不尊重人,隻把林向晚當成一個生育安安的工具。
其實這樣充滿委屈和不平的婚姻,林向晚也不想再繼續,她本可以瀟瀟灑灑地簽了字拿錢走人,但是安安,那個自己辛苦了十個月的孩子。
沒人可以從自己身邊奪走他,哪怕她一無所有,也不會留安安一個人在那個毫無人情味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