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哪有不勞而獲的施予?
宮馨幾名女子亦是臉色發白,仿佛害怕一旦沾手這個任務,她們也會立刻變得麵目全非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好像有意無意中,都盯著花冰月幾人。
一部分人自是想要看看,被廖商如此看重的幾人,在聽完來龍去脈後,有沒有膽量承接這個任務;
而另一部分是想等著渾水摸魚的,隻待有人能領頭,先把水攪渾。
花冰月等人聽完,倒也是麵麵相覷片刻。
對於已經知道此物害人的他們來說,聽這段故事的感受自然大不一樣。
原本花冰月隻知道,這件邪物會讓無辜素子,變得癡傻或不知所蹤。
直至如今方才知悉,它真正對人產生的危害並不在此,而在於剝奪“給予”。
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給予!
即便是花冰月那種變態到,能交換世間萬物的神技“易念”,其施展也是有條件的。
它也隻能利用自己已有的東西,來交換自己尚且沒有之物。
而信仰之力,看起來什麽都不用付出,就能求仁得仁?
世上哪來這麽好的事情?
隻怕他們已經付出了自己不能承受的代價,而尚且不自知。
在花冰月看來,從他們付出自己的信仰,去信奉那些邪物的時候。
他們,就已經不再是自己了。
直到如今,有一個問題掛在花冰月心上半年之久,她還是很想問一句:
“會告訴你們如何製作‘十二花’,和兌換信仰之力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她絕不可能是你的母親,我想廖祭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斷言你母親絕不可能回來了,甚至不再祈求她回來。
半年前你們死活不願意透露,我不信你們真的一點不知,現在事已至此,你能告訴我,那位忽然變美的廖娘子,究竟是誰了嗎?”
那道烏光變幻莫測,就花冰月已知的,它已先後成為過廖娘子、甄渾、堂蓮。
而它究竟是誰,或者是個什麽東西?
這也是花冰月極為關心的!
廖商微一猶豫,終於道:“我們真的不知道她是誰!但過去我們一直不敢說的是,我母親其實在三年前就已經過世了。”
這一點,大出花冰月幾人意料之外。
許是提到母親之死,他的情緒也很是低落,繼續道:
“當時我們是親眼看著母親入土的,可就在兩年前,她完好無缺地回來了,且變得比原來更是美豔。
我們兄妹三人都覺得事有蹊蹺,但唯獨父親太想念母親了,他根本不願意去懷疑,甚至根本不敢懷疑,隻要母親說的,他都認為是對的。
最初製作那十二花,他其實對什麽信仰也是將信將疑,可隻要母親喜歡,他就這麽做了。直到你們到來,母親離開,他才接受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那根本不是我的母親。”
仿佛為了振奮低落的氣勢,廖商終於走到主位坐下,又道:
“如今說這些也已經晚了,不知諸位仙人聽完事件始末後,可有什麽要問的,或有什麽想查探的地方?”
這要是換在去年,廖商可是能把事情說得磕磕巴巴,不需要等他說完,眾人已經滿頭霧水,一堆疑惑了。
哪還能輪到他這麽氣定神閑地,反問大家有什麽要問的?
眼見滿場寂靜,他也不尷尬,隻靜靜等著。
須彌,有人猶豫著問:
“一般東西丟失,周圍鄰人首當其中遭到懷疑,不知這天貴區中居住的都是些什麽人家,可有了解底細?會不會有人覬覦你家寶物,而行偷盜之事?”
廖商思索片刻:
“在下也是近幾個月才搬到此處,隻知左右兩戶鄰人,也是在這前後搬來的。住得更遠些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和周圍之人交情並不深,理應沒人知曉我家懷有重寶,且能住到此處之人非富即貴,怎麽想也不至於覬覦旁人吧?”
又有人問:“那此物丟失前後,發生過什麽,或有誰接觸過此寶嗎?”
廖商搖頭:“父親不允許他人靠近供堂,連我們通常都不得隨意進出,房門都是他鎖的,發現丟失那日,他一早進去,屋子也是鎖的好好的,看起來就是隔了一夜不翼而飛。”
聽他這麽一說,大家又都陷入沉思。
少頃,還是花冰月道:“老樣子,帶我們看看存放信仰之處,以及……不知能否得見令尊與令妹?”
廖商向大堂眾人歉意地望去一眼,阻住他們的腳步:
“你們幾位乃是故人,探望家父自然可以。隻是家父病勢沉重,舍妹又是未出閣的女子,若是太多人去打擾,實在不便。”
這就是隻讓花冰月幾人探望廖祭了?
在眾人麵有憤懣之色時,廖商忙又補充道:
“不過諸位仙人若是願意,可以一同前往查探信仰之力存放的供堂,眾位請隨我來!”
這次終於沒有把其他人全部趕走之意了。
而廖商既突顯了對花冰月等人的親厚,又稍稍平複了幾十位學員的心緒,也算沒把人往死裏得罪。
想來大家為尋寶物來到此地,對探望什麽父親妹妹的,完全沒有那麽上心。
一聽可以去供堂看看,便也沒那麽多意見,鬧哄哄地開始往外擠。
如今的廖宅占地極廣,再也不是過去幾間屋子一個小院的蕭條模樣。
廖商作為沒有靈力的素子,走得也不快。
長長一路人馬,順著曲折長廊、環山花園一番“遊覽”之後,終於在偏院進入一間小小供室。
窗明幾淨的室內,幾乎沒有任何複雜的擺設。
一張供案上,還有燭火長明、香花芬芳。
供案前一塊蒲團擺得整整齊齊,隻是所供之物已經不翼而飛。
花冰月將念散開一番查探。
整個供案上沒有一絲邪氣,如果不是明知此處供奉過信仰之力,隻怕她絕想不到這裏出現過至邪之物。
然在北側窗欞上,卻殘留著一絲邪氣經過的痕跡。
隻是些微的一點點!
離秋、青旋、子麟都同時發現了。
然而關茹及大部分在供室內外查看的學員,卻絲毫察覺不到。
這一絲痕跡出現地極其怪異,就像是……
一道指引一般,指向了北側!
莫非信仰之力往北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