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亡者之“死”
拍賣落幕後，很快錢貨兩訖！
看著子麟捧著“無滅丹”喜不自勝的模樣，花冰月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你準備什麽時候進入夢占？”
子麟炯炯有神直視手中丹藥，好像怕它會突然飛了，頭也不抬地道：“你放心，我會把欠你的都還上再去的，那應該要不了很久。”
花冰月頓了頓，再問：“多久能結束夢占？”
欣喜的笑容頓了頓，這幾乎是所有夢占之人都不想直麵的問題，子麟最終還是回道：“不會很久，就算我進入夢占時沒還清欠你的錢，也會讓別人幫我償還。”
顧左右而言他，任誰都能聽出，盡管已花費多年做了大量準備，可子麟對夢占依舊沒有十足把握。
這是一件生死難料的事情，多少夢占師在這項他們引以為傲的事業上，最終撒手人寰。
就連關茹也聽出他的不自信，再次勸道：“就不能不去嗎？或者讓別人幫你夢占不行？”
“當周圍阻止你知道真相的人越多，你往往就越不信任任何人，除非親眼所見，否則無法被說服！所以……”子麟重重搖頭，“沒有人可以代替我，但你們也別擔心，如果真的出事，千度一定會來救我！”
他沒有提父尊和師尊，反而提及這位將他從凡華抱來，給了他一切身份和榮耀之人，看來千度對於他來說，格外地不一般。
見眾人情緒低落，談湘影掩嘴笑道：
“也許可以往好處想，說不定以子麟的修為，不但很快就能回來，還在夢中找到了命中注定之人，我們與其擔心他的安危，不如憂愁萬一明年這時候，他連娃娃都有了，我們該送什麽禮物？”
“什麽娃娃？你整天都在想啥？”子麟羞得暴跳如雷。
關茹也瞬間被逗樂了，哈哈大笑道：“湘影，你羞不羞人？哎呀，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一通反問倒是讓談湘影又羞又怒，頓時小小的屋子裏笑鬧一團。
唯有花冰月微微凝眉，總覺得談湘影這話有點突兀，她怎麽突然跳到了什麽娃娃？
但她尚且來不及仔細思考，便看到小屋內靈氣波紋無聲晃動，憑空浮現一道虛幻身影，正是與自己有著兩麵之緣的虛影老者。
他的目光穿透所有人，輕易鎖定住花冰月，明明對方已經改了容貌，卻絲毫阻止不了他的辨認：
“老朽再次得見‘四你個頭’貴賓，真是可喜可賀！不知貴賓可否借一步說話？”
語聲響起的同時，讓眾人閉嘴之餘又大為驚愕。
“什麽玩意兒？”子麟第一個反應過來，“他說什麽頭？你的頭？”
關茹回憶了一下聽到的：“他說‘是你的頭’，你是不是掉了個頭？”
“你才掉了個頭！你還掉了四肢和尾巴！”
在場所有人，除了冷眼旁觀的羽勝外，唯有花冰月不曾參與討論，反而是尷尬地咳嗽一聲。
而這一聲，也中讓大家看清老者的目光所指，隻是對其目的依舊不明所以。
關茹詫異問：“怎麽還要借一步說話？我們違規了？是不是交易不能借款？”
“投資怎麽能叫借呢？”子麟拔高的聲音中充滿心虛，“再說借款是兩個人的事情，就算違規，怎麽隻找她不找我？”
花冰月無奈安撫眾人：“我認識他，別擔心，我去去就來！”
“認識？你怎麽的認識的，什麽時候認識的？ 你不是我帶進來的嗎？怎麽就忽然認識了此地的內部人員？”
顯然，花冰月那話的安撫之力，絕沒有驚嚇之力來得強烈。
沒理會那一通喋喋不休的詢問，她直接隨老者出了拍賣小屋。
本以為老者會帶她隨便進入一間無人房間，以便於交流，沒想到入眼的竟是一處流水潺潺的精致小院，其中還亭亭玉立著一位熟人：“死小柔？”
“花冰月！”對於她的出現，死小柔卻似乎並不驚異。
相隔十年，小柔的外貌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氣質卻迥然不同，早已不是當年為了一點學費而委屈求全的愁苦模樣。
僅僅瞬息之間，花冰月心中已轉過數個念頭：
這處別院必在拍賣所內部，理應不是隨便什麽買者都能進來，且依據小柔當年陳述的背景來看，除非這些年來她另有奇遇，否則應該沒有人脈與財力，供她直入拍賣所內部。
但她如今不但能夠出現於此，還對自己的到來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結合拍賣所的“亡者”之名，以及小柔獨特的姓氏，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
“你們莫非是……”
話才起了個頭，老者已“哈哈”大笑：
“小柔第一次和我提起你，是在十年之前，那時的我隻是有些好奇，究竟什麽人能讓她既擔憂又讚歎，並且說出‘百年後若此人能混得風生水起，許能解我宗族困境’之言。”
隨著語聲，花冰月看到的不再是一道虛幻影子，而是一副真實的血肉之軀。
老者鶴發童顏，飄飄若仙，周身不外泄一絲靈力，以至於花冰月根本瞧不出他的修為，隻是按照過去的經驗，此人若非靈力極高，就是拍賣所有屏蔽修為的靈物。
在這種時候露出真實麵容，可見老者率先表達了自己“以誠待人”之心，同時他所言之語，也肯定了花冰月的猜想。
死小柔與亡者拍賣所必有極大關聯，或者說——
她極為謙遜道：“是我眼拙，當年怎麽能夠想到，那個看來柔弱的女孩背後，竟有一個這麽龐大的宗族？若我早些知道，也不必說一些現在想來很是無謂的勸解之語。”
能夠在殺域經營這麽一間傳說中的拍賣所，底蘊絕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反觀當時幾乎是“一無所有”——至少是在眾人眼中一無所有的自己，哪有資格勸戒別人？
不料老者卻沒有半點嘲弄之意，忽然重重一禮：
“還要感謝貴賓當日所言，點醒我族這位後輩，讓她看到了另外一條生路。”
花冰月側身避開一禮，有點茫然中，任由小柔將她帶至曲水小亭落座，才聽對方耐心解釋：
“可還記得當年我同你說過，我的身後背負著一個家族，而我……是這一族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