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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回頭煙柳漸重重

  她想到這裏,不禁問道:“所以念雪夫人之所以能入家主的眼,得家主青睞嫁入沈府,也就是因為這首曲子了?”


  紫蘇不禁稱讚道:“少夫人真是聰明,當初可不就是因著這曲子飛上枝頭變鳳凰的。”


  她不禁苦澀一笑,果然如此,可見沈鴻熙對那位以琉璃錦下聘的女子,終究是愛而不得,所以才到現在都無法忘懷罷。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歌聲依舊延綿,她的記憶裏卻浮現出了當年夕秀在丹漪河的畫舫上彈唱這首曲子的場景,在她的記憶裏,夕秀很美,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明豔的不可方物,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幾乎讓她記不得夕秀曾因為何事皺過眉頭。


  隻是時隔多年,她卻再也記不起她的樣子,關於她的音容笑貌,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正當她聽著曲子深陷回憶時,江念雪忽然重複唱了起來,她不禁疑惑道:“怎麽不唱完?隻唱這一段?”


  鳶尾見她這麽問,也是一臉好奇:“唱完了呀,念雪夫人已經重新唱了。”


  她頓時明白過來,這首曲子江念雪原來沒學全。


  掌握了這些信息,她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於是道:“我們回去罷。”


  此時此刻的月晗一心隻想要弄明白,沈鴻熙之所以如此鍾情《雁丘詞》到底是不是因為夕秀?沈鴻熙和夕秀到底是怎樣的關係?秋月口中沈鴻熙以琉璃錦下聘的歌妓到底是不是夕秀?夕秀手中為什麽會有隻有敦煌沈氏才有的琉璃錦?難道夕秀的死,真的是因為夕秀與廣陵文豪相戀,所以沈鴻熙愛而不得才起了殺心下了殺手?


  她隻有將這些疑問逐一破解,才能決定和沈雲極以後的路該如何走,在這迷霧重重的麵前,除了冷靜理智的麵對別無他法。


  次日一早,她由鳶尾紫蘇陪著一同來未央樓給秋月請安,見她身子大好,秋月的臉上看著也輕鬆了不少,正好秋月要用早飯,就留了她一起用。


  婆媳二人正有條不紊安安靜靜的吃著早飯,門外侍奉的婆子掀簾子進來,朝二人恭敬福身道:“夫人,少夫人,家主身邊的冬青姑姑過來了。”


  她聞言下意識看向了秋月,秋月卻一臉淡然道:“進來回話。”


  婆子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她有些不安的喊了聲“母親”,秋月依舊麵無表情道:“不礙事,你安心坐著就是。”


  “是,母親。”她答應一聲,話音剛落冬青就掀起簾子進來,與從前不同的是,如今的冬青再見秋月時,身上的戾氣也收斂了不少,她來到二人近前,恭敬福個身說道:“奴婢見過夫人,少夫人。”


  秋月不慌不忙的擱下手中的碗筷,用手帕拭了一下嘴角不緊不慢道:“說吧,家主又有什麽事,是需要我這個沈府夫人配合的?”


  冬青也並沒有拐彎抹角如實回答道:“昨日應王府給家主遞了帖子,特邀家主與夫人攜念雪夫人並大公子二公子以及少夫人,於今夜前往應王府赴宴,家主讓奴婢一早來告知夫人,也好讓夫人提前安排。”


  秋月輕嗤一聲道:“應王府設宴這樣榮寵的事情,家主隻管帶著江氏母子前去即可,何需如此大動幹戈讓我這個不討喜的人帶著他不討喜的兒子前去?”


  麵對秋月的冷嘲熱諷冬青倒也淡然:“夫人有所不知,應王府指名要夫人帶著大公子和少夫人出席。”


  月晗聽到這裏對秋月道:“母親,我纏綿病榻數日,一臉病容隻怕去掃了幾位貴人的興致,可否不去?”


  秋月並未答複她,而是對冬青道:“回去告知家主,就說我知道了,至於少夫人身子剛才恢複,就不必去了。”


  冬青依舊恭敬道:“夫人,家主念著少夫人病著,昨日就已經跟應王府推托過了,但應王府指名要少夫人出席,如今隻能辛苦少夫人一起去一趟了。”


  月晗本想著趁沈鴻熙不在,進碧霄樓找找線索,哪有心思去參加什麽應王府的宴會,誰知這應王府偏要自己去,她的心裏是各種的納悶和不情願,以至於這一天都悶悶不樂的。


  傍晚時分,鳶尾紫蘇青黛三人親自侍奉她更換了衣裳,畢竟是赴皇室宴席,雖然依舊是以白色為基調七寶裝飾的沈氏標誌性服飾,但衣服的質地卻大不相同。


  月白色祥雲織錦的錦緞上襦,銀線滾邊的交領領口,肩頭紫色錦線繡著如意雲紋,一條月白色羅裙上壓著一圈紫色織錦底銀線繡雲紋的壓裙,腰間是一條七彩寶石鑲嵌的白錦腰封,用紫色錦線編織的宮絛係著,腰封上墜著白玉佩,七色寶石流蘇珠串等零零碎碎好幾樣,手臂上還披了一條紫色的錦帛。


  發髻依舊梳著幹淨利落的單螺,所幸頭飾佩戴的並不複雜,隻一頂七色寶石鑲嵌而成的圈冠束在發髻上,再配以一支三色寶石鑲嵌的簪子,並無多餘的吊墜流蘇之類,就連耳墜都是最簡單的兩枚白色珍珠。


  宋月晗這身裝扮端莊典雅,素靜又不失莊重,映襯著她傾國傾城的容顏,淡似秋菊的氣質,頻添了幾分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的神韻。


  隻是在這暑熱的天氣,綾羅紗衣突然換成了織錦衣裳,才回來走了幾步就覺得又熱又累,鳶尾忙拿了一把紫藤花團扇遞到其手中笑道:“少夫人且忍耐一晚,畢竟是要麵見王府中的貴人,好歹馬虎不得。”


  她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麽,畢竟是出生世家名門的大家閨秀,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她正用扇子不停的扇著,沈雲極掀簾子進來,隻見沈雲極亦換了一身月白色織錦衣袍,肩頭的沈氏標誌性如意雲紋也一改從前的金線換成了銀線,領口亦是銀線滾邊,而領口處露出的中衣卻是和月晗同樣的紫色,從前白色的腰封如今也換成了紫色,上麵依舊鑲嵌著七彩寶石,用一條銀線織就的宮絛係著,同樣月白色的下袍上壓著紫色織錦墜寶石的壓袍,腰間玉佩香囊七彩寶石零七碎八的墜著,看上去雖然繁瑣,但卻十分莊重。


  發髻高梳至頭頂,用一頂七寶鑲嵌的發冠束著,以一支純銀的簪子固定,發冠後麵垂著兩條兩指寬的白色發帶,配著他那張清光流轉的容顏,俊美清瀟的身形,清霜冷泉的氣質,從裏而外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清貴高雅,骨子裏透著不染凡塵的氣息。


  月晗看著不知不覺中停止了手中的扇子,歪著腦袋望著沈雲極,一時竟有些失神,沈雲極徑直來到她麵前,從她手中接過團扇幫她扇著,波瀾不驚道:“可是有何不妥?”


  她恍然收回神思,忙垂眸掩去了一瞬間的窘迫,從其手中奪過扇子猛的扇著背轉身道:“公子往日不都是以金銀二色相配嗎?怎麽今日突然換成了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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