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月晗見沈鴻熙依舊將自己錯認,忙推著他說道:“家主,您醒醒,我不是您的蘭妻,我是月晗!”
沈玄極也忙說道:“是啊父親,這是少夫人!”
沈鴻熙根本不予理會,不僅沒有因為她的抗拒回避而放開她,反而將她一把抱住,這讓月晗和沈玄極都大吃一驚,她掙紮著想要將沈鴻熙推開,沈玄極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辦。
“滾,滾出去!”沈鴻熙緊緊抱著她醉醺醺的朝沈玄極怒吼一聲,沈玄極在一瞬間的愣怔過後,轉身出了房間並將房門帶上,但他並沒有離去,而是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動靜,一臉陰笑的勾了下嘴角。
“家主,您放開我……”
麵對她的掙紮沈鴻熙置若罔聞,一邊悲不自勝的喊著“蘭妻”一邊跌跌撞撞將她推倒在了床榻上,她一瞬間嚇壞了,但又不敢高聲呼救,若是被府上人知道豈不是要天翻地覆,所以她隻能拚命的掙紮。
沈鴻熙將她壓在床榻上,一雙通紅的眼睛含淚望著她,聲音悲痛道:“蘭妻,我知你恨我,所以在夢裏都不願再見我一麵,你恨我怨我我都不會怪你,我隻求你這一次不要再離開我!”
她聽沈鴻熙這麽說,顧不得掙紮忙問道:“蘭妻是誰?”
沈鴻熙用手溫柔的撫著她的臉頰,心痛不已道:“蘭妻,你真的要狠心忘了我,忘了我們的曾經嗎?你難道忘了我們煙波畫船初相遇,你難道忘了我們丹漪河上定終身,你難道忘了那年渡口你親手寫下《雁丘詞》,一曲清歌送我離開,這些你難道都忘了嗎?還有這些蘭花,這都是你曾最愛的呀!你當真要全都忘記嗎?”
在沈鴻熙肝腸寸斷的聲音裏,她的一顆心跌入了無盡的深淵,丹漪河煙波畫船,親手寫下的《雁丘詞》,最愛的蘭花,她實在想不出這個蘭妻除了夕秀還能有誰!
她趁沈鴻熙深陷回憶不能自拔之際,用力將沈鴻熙推開自己翻身爬起來下了床榻,轉身問道:“所以,那張琉璃錦真的是出自你手?”
沈鴻熙從床榻上爬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稀裏糊塗道:“琉璃錦?原來你還留著,原來你都記得,你記得琉璃錦,記得我們!”沈鴻熙一邊說著一邊朝她走來,她忙警惕的後退躲避。
沈鴻熙接著道:“終究是愛而不得,錯失太易,當日若我早一點給你下聘迎娶你過門,就不會發生後麵的這些事情,就不會讓你在得知我另娶她人時傷心絕望的離開,你就不會另覓他人,你就不會慘死,我也就不必承受這覆水難收的悔恨與折磨!”
沈鴻熙話音落下,在她深陷錯愕之際,再次撲向她將她重新抱住,此刻的她早已忘記了掙紮,忘記了抗拒,整個人呆若木雞,腦海裏都是每一場夢裏無比慘烈的濃煙烈火,都是她恐懼害怕,無助的叫著娘親!她一直以為夕秀的死隻是個意外,卻不曾想竟隱藏這這麽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直到沈鴻熙帶著濃烈酒氣的吻傾覆下來,她才猛然驚醒,拚盡全力猛的將沈鴻熙一把推開,沈鴻熙不慎連著倒退幾步撞向了花架,伴隨著“啪”的一聲,花架上一盆蘭花隨之落地,白玉的花盆被摔的粉碎,一盆蘭花就此香消玉殞。
她倉惶間轉身奔向門口落荒而逃,在跨出房門之後才發現,沈玄極一直站在房門口,她忙收斂神色,將所有的驚慌失措和膽戰心驚極力壓下,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聲音帶著罕見的冰冷道:“今夜的事,你敢跟任何人走漏半個字,你知道後果!”
沈玄極不傻,公公和兒媳攪合在一起,這件事一旦捅出去就是滔天大禍,即便沈鴻熙再偏袒他,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可不會傻到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反而想到沈雲極捧在心尖上的人,背地裏跟他的親爹有一腿,沈玄極就莫名的開心甚至是興奮,於是一臉小人得誌的樣子道:“少夫人放心,此事絕對不會讓第四個人知道。”
月晗一夜未眠獨坐到天亮,鳶尾並不知道昨夜在碧霄樓中發生了什麽,看著她一臉倦容神色憔悴不禁擔憂,正逢沈雲極一早來與她共進早飯,被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拒之門外。
沈雲極將鳶尾叫道房中詢問月晗的情況,鳶尾將昨夜碧霄樓送醒酒湯的事如實相告,並且不安道:“昨夜少夫人從碧霄樓出來就神色不對,抱著被子整整坐了一夜眼皮都沒有合一下,公子,少夫人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沈雲極聽了眉頭微蹙,隨後揮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鳶尾離開之後,一旁的子睿有些不安道:“公子,要不要找碧霄樓中我們的人來問一問?”
沈雲極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宋月晗和沈玄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碧霄樓竟有沈雲極的心腹。
午後月晗正歪在貴妃榻上癡癡的望著窗外走神,鳶尾站在一旁為搖著扇子,這時紫蘇急急忙忙跑進來道:“少夫人,不好了,公子在碧霄樓跟家主吵起來了!”
她聞言驚坐起來,不由緊張道:“可知為了何事?”
紫蘇忙說道:“隻是聽說好像與少夫人有關,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
她心裏莫名的慌了一下,預感大事不妙,慌忙起身一邊整理衣裳一邊朝門外走:“走,快去瞧瞧。”
此刻的碧霄樓外秋月江氏母子並府上的侍女婆子站了一片,房間裏時不時傳出沈鴻熙幾聲怒不可揭的怒罵。
“為了一個女人,你竟敢公然與我翻臉,你的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父親!”沈鴻熙坐在太師椅上拍著桌子吼道。
沈雲極巍然屹立在其麵前,一臉霜雪周身泛著千尺深寒道:“你可知她不是別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兒媳!”
沈鴻熙冷哼一聲,起身道:“那又如何,且不說我並沒有把她怎麽樣,即便我要將她收為側室也是輕而易舉,誰又敢說什麽!”
沈雲極雙拳緊握,森冷的眉宇間縈著肅殺之意:“你敢!”
沈鴻熙冷笑幾聲,重新在太師椅上坐下道:“這沈府上下有誰不知我沈鴻熙生性風流好色,鍾情煙花歌妓?早知宋月晗如此得我傾心,當日我便將她直接納為側室,哪裏還有你的事?即便今日她是你的少夫人,隻要我沈鴻熙想要得到的,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沈雲極山寒水冷的臉上早已積雪封霜,一雙墨色深瞳積壓著雷霆萬鈞之勢:冷泉般的聲音道:“你若敢對她動心思,休怪我翻臉無情不認你這個父親!”
沈鴻熙一雙鷹鷙般的眼睛直勾勾的逼視著他,緩緩道:“你敢跟我動手?
沈雲極一臉沉寂一字一頓道:“你觸碰了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