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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

  月晗將眼眶裏的淚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轉身看向景知焰時眼底一片冰涼:“驪淵丹書,我隻會交給一個人,除了這個人,誰都休想得到!”


  景知焰聞言,一雙丹鳳眼裏暗潮洶湧越陷越深,他沒有再說話,隻是朝一旁站著的景知爍微微擺了一下手,景知爍當即會意,撩起自己袍擺從靴筒裏拔出一把匕首,冷聲吩咐道:“將沈雲極給我抓起來,本公子今日,便讓這位謫仙般的人物,就此隕落。”


  月晗站在原地,身子頓時變的無比僵硬,一雙緊握的手,指甲幾乎掐進肉裏,宋君儒見狀於心不忍,出聲道:“景知焰,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當我們幾大世家都是擺設嗎!”


  景知焰用手中的焰火箭拍打著手掌,漫不經心道:“宋家主,您回頭好好看看周圍,這個山頂早已被我景氏的弓箭手包圍,今日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奉勸宋家主不要惹是生非!”


  眾人聞言,當即回頭四下看去,隻見四周環繞的山間樹林早已候著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正蓄勢待發,見此情景,所有人再也無法淡定,一時間都變的惶惶不安。


  沈雲極被兩個景氏侍從抓著手臂控製著,景知爍來到沈雲極麵前,抬起手,鋒利的刀刃一晃,便紮入了沈雲極的肩頭,沈雲極咬著牙悶哼一聲,頓時眉頭緊鎖。


  “不要!”這時柳銀霜突然驚呼一聲,景知爍將匕首拔出,淡淡道:“這匕首確實鋒利,宋月晗,你可要想好,下一刀可是要正式割肉了!”


  柳銀霜望著月晗著急道:“月晗,你把驪淵丹書給他吧,還有什麽能比雲極公子的命重要!”


  柳金風聞言當即喝止:“放肆!事關驪淵界未來八年的憂患,驪淵侯之位,怎能落入景知焰手中!”


  “大姐!”柳銀霜著急的喊了一聲,柳金風一臉嚴肅道:“閉嘴!”


  柳銀霜被柳金風喝止,但卻並沒有坐下,而是一雙眼睛眼淚汪汪的看著月晗,期盼著她能將驪淵丹書交出,換沈雲極平安。


  月晗早已心痛難當,她何嚐不知道沒有什麽能比沈雲極的命重要,隻是她同樣知道,在沈雲極而言,驪淵侯之位也是同樣的重要。


  就在她垂眸沉默之際,景知爍再次舉起匕首落在了沈雲極的臉上,她下意識出聲道:“慢著!”


  眾人的目光在一瞬間投向了她,都以為她要將驪淵丹書交出,沈鴻熙冷眸微眯,沈雲極則眉頭緊鎖道:“月晗,不可以!”


  景知爍放下了匕首轉身看著她,誌在必得道:“宋小姐果然對沈雲極情深似海!”


  月晗聞言卻冷笑一聲,隨後抬起眼睛,眼底是一片冰冷和淡漠:“情深似海?愧不敢當,我隻是想在你們動手之前,將我與他的恩怨徹底了結個幹淨,免得一會兒他性命垂危,拖累我餘生。”


  她的聲音裏涼如冰水,平湖秋月般的臉上盡是冷漠與無情,哪裏還有半分情義,沈雲極注視著她,一時也有些琢磨不透,眾人自然是陷入了一片愣怔。


  景知焰起身陰沉著臉道:“宋月晗,你不要跟本公子耍花招!”


  她淡然勾唇:“你現在巴不得我是在跟你耍花招吧?隻可惜,要讓你失望了!”


  她說著,步伐堅定的一步步走向了沈雲極,往日溫柔的眸子裏此刻幽幽的恨意蔓延,沈雲極靜靜的注視著她,眼睜睜看她來到自己麵前站定,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塞入自己的領口,他的心在一瞬間猛的一抽。


  月晗的眉宇之間再無半點溫情可言:“這是沈家主心心念念要的和離書,今日我當著幾大世家的麵將它交給你,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其實沈家主那日在祠堂不逼我,我也會在今日之後與你和離,因為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與你在敦煌度此一生,從前在敦煌沈府與你朝夕相處的這三個月,都隻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景知焰聞言頓時皺眉,沈雲極則一臉不相信,忙安撫道:“不過是幾刀而已,我承受的住,月晗,你不必如此!”


  沈雲極以為他是為了護住自己所以才出此下策,事實上月晗也確實是這樣想的,隻是她並不知道,沈雲極寧可自己受盡一切苦楚,也不願她與自己和離,他能承受的住骨釘之痛,能承受的住淩遲的苦,卻無法承受她與自己恩斷義絕的和離。


  而她此時,隻想要護沈雲極安然無恙,因為她深知自己與其再無可能,因此毫不留情的將話說絕:“你承受的住承受不住,與我何幹?你也不必自作多情,我隻不過是趁著你意識清楚,把話跟你說明白而已。”


  她說到這裏,轉身看向了眾人,略微提高些聲音道:“沈家主早已逼迫我與沈雲極和離,今日我將和離書如其所願交出,從今日起,我與沈雲極前緣斷盡,與敦煌沈氏再無瓜葛!”


  她的聲音落地有聲,在沈雲極聽來,卻猶如一座座大山在自己的麵前轟然坍塌,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月晗真的要與自己恩斷義絕,他神色痛楚的望著她,聲音有些顫抖道:“月晗,你當真要與我和離?昔日情義信誓旦旦,皆是有口無心嗎?”


  她將胸口的澎湃壓下,眸中的淚意吞進了肚子裏,一臉平靜的迎上他傷心的目光,字字深沉刻骨如也:“這和離,我求之不得,至於你說的情義,從頭到尾都隻是你一廂情願,我逢場作戲而已!”


  沈雲極淒然的搖搖頭,眸中泛起了淚光:“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半點真心!”


  “真心?可笑!”月晗當即冷笑一聲,聲色間皆是無情:“你莫不是忘了,當日江左你是如何將我娶到手的吧?在坐眾位皆心知肚明,當日江左,我宋月晗大婚,若非你們蓄意謀奪驪淵侯之位,我與璟郎一段良緣怎會無端破滅?璟郎怎會出家為僧,我又怎會摒棄舊愛另謀新歡?沈雲極,你敢說江左你娶我,不是為了你,為了你沈氏的私心?你現在跟我說真心,你不覺得可笑嗎?我自江左大婚之日被迫嫁你為妻,這三個月來對於當日大婚,對於我的璟郎不哭不鬧絕口不提,你可知那並不是遺忘,而是所有的恨意都深埋在了心底,你覺得,一邊是你們一手摧毀我與璟郎年少情深的良緣之恨,一邊事與你短短不到三個月的露水夫妻之情,這二者孰重孰輕,這真心更該是恨還是與你的情分?”


  過往浮華,宛若南柯一夢,笙歌不見故人散,十裏長歡難再尋。


  月晗一番話似萬箭齊發盡數紮在了沈雲極的心上,沈雲極心痛至極一口鮮血嘔出,而此時的釋流雲,心中隱痛自不比沈雲極少,他出家為僧的這三個月,每日每夜又何嚐不是受盡苦楚煎熬,隻是既定的事實,他無能為力,對於月晗的恨,他隻能默默承受。


  沈雲極眸中淚落了下來,俊美清瀟的身影在此刻看來竟有些蕭瑟,他注視著她,悲涼盈千:“宋月晗,這些可都是你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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