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桃源望斷無尋處
釋流雲一瞬間徹底懵了,等他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捂著永寧的嘴,想要阻止永寧叫喊,然而永寧一嗓子已經起了作用,院子裏侍奉的侍女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衝了進來,就看到釋流雲壓在永寧身上,試圖對永寧用強,釋流雲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彼時的綠玉館,宋月晗正睡的深沉,突然被紫蘇一聲尖銳的叫聲驚醒:“不好了,出事了!”
月晗睡夢中猛的坐了起來,定神的功夫就聽到院子裏子睿的聲音:“紫蘇,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紫蘇著急道:“永寧郡主突發頭痛的舊疾,請了流雲師前去診治,誰知不知怎麽的,流雲師竟對永寧郡主起了歹意,意圖強暴郡主……!”
紫蘇的一番話似晴天霹靂在月晗的頭頂炸開,她第一時間看向了釋流雲躺著的椅榻,椅榻上早已空無一人,她頓時睡意全無,急忙下了床榻匆匆更換了衣裳奔出房門,隔壁的沈雲極正好也換好了衣裳出來,她顧不得其他,忙抓了沈雲極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沈雲極亦眉頭緊鎖道:“我也不清楚,先過去再說。”
二人說著話顧不得夜雨清寒,直奔永寧居住的院子,而此時的柳府已經徹底被驚醒,永寧居住的院子裏早已站滿了人。
沈雲極與月晗穿過人群徑直來到永寧的房間,就見房間裏應王沈鴻熙秋月柳玉露眾人都已經到場,頭發淩亂花容失色的永寧抱著被子蜷縮在床角,哭的滿臉淚痕梨花帶雨,而釋流雲則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雙眉緊鎖眼眸低垂,一片暗淡無光。
月晗第一時間來到釋流雲身邊,一貫從容淡定的臉上,此刻是難掩的緊張,握了他的手臂問道:“流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永寧一聽哭哭啼啼道:“發生了什麽你自己不長眼睛看不出來嗎?都說杏林寺高僧德高望重,流雲禪師更是雅正端方的正人君子,誰曾想竟也能行出如此品行不端的卑劣行徑!”
月晗聽著心頭的怒意頓時翻騰,她順勢挽了釋流雲的手臂將起從地上攙扶起來,這時沈鴻熙也扼腕歎息道:“流雲師啊,你說說你,你這不是給沈某,乃至杏林寺抹黑嗎?縱然你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見郡主美貌難免動心,但你也不能如此不管不顧啊!”
沈鴻熙心裏本就對釋流雲不喜,如今恨不能借此將釋流雲趕出杏林寺,因此一番話無不是落進下石,月晗站在釋流雲身邊,她把這些話聽的清楚,隨後在轉身看向永寧時,平靜的臉上已經氤氳起了一層寒意,她迎上永寧不善的目光聲音堅定道:“永寧郡主,你的意思是流雲師對你欲行不軌?”
沒等永寧說話,沈鴻熙說道:“這侍女們都看到了,這還需要郡主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說嗎?”
她緩緩轉身,將那一片寒涼的目光落在了沈鴻熙的臉上,滴水成冰的聲音道:“如今這柳府上下,你們說任何一個人對郡主欲行不軌,我都可以相信,但這個人,唯獨不可能是流雲師,你們如此設計汙蔑他,意欲何為啊?沈家主,你是想借機除掉流雲師,將杏林寺也收入囊中嗎?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你與永寧郡主給我和流雲師設下的圈套?”
永寧一聽當即發怒道:“宋月晗,你別在這裏紅口白牙盡說假話,流雲師對我欲行不軌,這時眾多侍女都親眼所見,更何況我與流雲師素昧平生,我有何理由要設計陷害他?還搭上自己的清白名節!”
永寧說著話又是幾行淚落下,應王看著都心疼壞了同時也被氣壞了,他轉身對月晗道:“你們休要再強詞奪理,打主意打到了本王女兒的身上,釋流雲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本王將這個道貌岸然的狂徒拖出去,即刻杖殺!”
應王話音落下,早有王府親衛魚貫而入,不由分說就要將釋流雲帶走,月晗忙張開雙臂將釋流雲護在身後,怒道:“慢著!你們這樣不分青紅兆白就要取人性命,王法何在天理何在!釋流雲雖為出家人,但他畢竟是杏林寺的主持禪師,應王就這樣殺了他,是要挑起皇族與驪淵世家的戰亂嗎?”
應王一步步逼近月晗,一臉怒意的臉上縈著殺意,沈雲極見狀上前幾步擋在了月晗的麵前,同時伸出手臂將月晗與釋流雲護在自己的身後,平靜清冷的目光將應王對月晗的逼視截住,聲音沉肅道:“王爺,事情尚未查明便下令殺人,著實欠妥。”
應王迎上沈雲極的目光道:“沈雲極,你要知道,他欲行不軌之人,不僅本王的女兒,安平的郡主,更是你沈雲極未來的夫人!如今你不僅不因此感到受辱,竟還出聲為他辯護?”
沈雲極微微垂眸,目不斜視,聲音沉穩道:“雲極所言,並非因為當事人是誰,而是因為道義如此,更何況,我相信流雲師。”
宋月晗與釋流雲都沒有想到,在眼下這個關頭,沈雲極會挺身而出向著他們,而沈雲極的一句“我相信流雲師”,更讓月晗的心裏為之一暖。
永寧見沈雲極這個時候竟然護著釋流雲,頓時氣憤道:“沈雲極,他釋流雲是要欺負我,你竟然還護著他!”
沈雲極對於永寧的話置若罔聞,而是拱手對應王恭敬道:“雲極願以名節擔保,流雲師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還請王爺明察。”
女兒奴的應王此時早已氣昏了頭,根本聽不進去話,一心要殺釋流雲,這時永寧反而說道:“父王,雖然流雲師一念之差欲行不軌,好在女兒也並未受到傷害,事關驪淵世家與皇族之間的關係,女兒懇請父王能網開一麵。”
眾人在第一時間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永寧,月晗與沈雲極相視一眼,也看向了永寧,永寧反轉太快,實在不知道她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應王更是又吃驚又心疼道:“永寧啊,我可憐的女兒,你實在不必因為皇族與世家的關係,而委屈了自己,你放心,有父王在,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永寧鬆開了被子出來,一邊扯好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衫,一邊來到應王身邊拉了應王的衣袖道:“有父王在,女兒不覺得委屈,既然這事涉及皇族與世家之間的關係,若是父王執意將釋流雲杖殺,傳到陛下耳朵裏,到底是皇族殺人在先,依女兒看,釋流雲既然是驪淵世家的人,倒不如就由驪淵世家的人來解決,如此一則為女兒討回了公道,二則也護住了皇族與世家的臉麵尊嚴,豈不是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