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會
他們全都循規蹈矩、彬彬有禮。
上流社會裏的人總是彬彬有禮;最擅長做的就是咧著嘴巴告訴你他們洗過牙,再就是端著酒杯假裝親切,假得比二玲用海綿墊撐起來的胸還要假。
二玲是工人宿舍區裏出了名的瘋丫頭。從來沒有人用二流子來形容女孩兒,如果有的話,二玲必定首當其衝。她跑得很快,從小就喜歡帶著一幫男孩子爬山下河鑽樹林兒;沒錯,不是跟著,是帶著,她才是頭兒。當胸部開始發育的時候,受阻力影響,二玲跑得沒以前那麽快了,有幾個男生躍躍欲試,想要取代她的領頭羊地位。二玲想到了一個辦法,用布將胸部緊緊地勒起來,以此保住了領頭羊的地位。當孫天嬌第一個把胸/罩穿了出來,所有男生都被那兩座高聳的小山吸引了過去,二玲成了一隻光禿的領頭羊。她馬上解開裹胸的布,隻看到兩顆突兀的黑葡萄;她又想到了一個辦法,在胸/罩裏墊上兩大塊海綿。晚自習的時候。經常會有一大群男生圍在二玲身邊,突然將電燈關掉,黑暗中傳來叫聲和笑聲。電燈亮起,還有些動作遲緩的男生來不及把手縮回去。接著,電燈再次被關掉,叫聲和笑聲再起。如此反複循環,男生對摸海綿的遊戲樂此不疲。誰都知道,其實他們真正想摸的是孫天嬌,隻是摸不到。不知道二玲這樣算不算是保住了她的領頭羊地位,隻是在電燈亮起的瞬間,我看到了她高高揚起的大母腳趾。
我一邊臆想二玲的事一邊跟著黎明上樓。
黎明說他二叔人很隨和,這一點倒是能從他的腳上看出來;一雙藍白相間的運動鞋,跟黎明一樣幹淨,卻多了幾分成熟和性感,這說明他應該有至少一個以上的親密女友給他提供著裝建議。
“夢露,你不要把過來見我這件事當成一種負擔,你就當是過來探望一個普通朋友。我是黎明的二叔,你也可以叫我二叔。我們隨便聊聊天,說說食物、衣服、天氣,或是其他你第一時間能想到的東西,隨便什麽都行。你想要喝點兒什麽?飲料、礦泉水,還是茶?喝茶吧,我這裏有些不錯的普洱,可以放鬆心神,你試試看……”
他的房間裏有一個氣派的紅木書架,裏麵放著很多書,跟孫思遠小房間裏的那些書不同,這裏的書很新,保養得當。我看到了一些語文課上曾經介紹過的世界名著,諸如《羊脂球》《茶花女》《唐璜》《白色旅館》《假麵自白》《貞潔的厄運》《洛麗塔》等等;大約都是關於□□、通奸、同性戀,還有父女□□之類的,隻有上流社會的人才有機會能看得到。
黎明一直安靜地陪坐在窗邊,拿著一本書在看。我想起他去年曾借給過我一本書,大概就是從他二叔這裏偷的。我把那本書給了臘八,估計已經被臘八用作擦拭豬血了。
窗外,貪婪好色的夕陽,扭動著行將就木的軀殼,透過落地窗,一點一點舔噬著黎明俊秀的身體,按在實木地板上,是一團肮髒的灰褐色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