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暗潮
對於現狀，衛江除了苦苦支撐外，又能怎麽辦呢？至於投靠其他宗門，他想都沒想過，從來沒有。將千年基業拱手讓人，如何對得起列位祖師，又如何向門中眾人交待。
想起靈劍宗，他後悔不已，不該受那神秘人蠱惑對六國令心生貪念。兩宗聯合，實力已經略微超過靈劍宗。神秘人修為高深，還有一些同夥，三方聯手之下，本以為勝券在握，不料先後兩次爭鬥皆以失敗告終，門中元嬰修士全部隕落。
最初那一戰，神秘人答應先行發動，牽製住後山的大長老，結果卻是進攻山門的兩宗率先遭受到大長老的攻擊，與原先計劃嚴重不符。而第二次竟然沒有出現，衛掌門心中暗恨。雖說靈劍宗大長老顯示出的戰力超出估計，但那神秘人沒出現，才導致事情的全麵失控。那大長老多年前傷及本源，巔峰戰力必然不能持久，以神秘人之修為，最少也能拖死大長老。
一番思索之後，衛江拿出一張留音符，留下話語後，讓人即刻送去飛霞宗。
第二天，飛霞宗回信已到，兩宗唇亡齒寒，馮遠山不敢耽擱。信中除了聯防之事，還隱晦的提到百通道人，似乎飛霞宗剩下的那名元嬰修士懷疑百通正是那神秘人。幾年前靈劍宗之事，都是元嬰級別在聯絡，馮衛兩人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連兩宗所有元嬰級修士都不知曉。
“百通道人？”衛江沉默良久。
八月十五，張守仁兩人在竹亭中賞月。茶具都擺上了，煮茶的卻不是他。孫沉璧身為煉丹師，自然擅長靈茶。
“哥哥他們閉關半年多了，不知修煉得怎麽樣了？”
“我想應該快了吧，有萬年冰髓，如果是金丹九層，早就出關了。多半是打算嚐試突破到金丹大圓滿。”
六國修真界，資源極度匱乏，靈草少，靈礦少。修行主要還是靠吸收天地靈氣，輔助修煉的丹藥經常欠缺。很多金丹修士，儲物袋裏的三級丹藥聚靈丹就時常缺貨。更有甚者，金丹期仍然用著築基期修士所用的培元丹。沒有高級材料，就煉製不出來高級丹藥。低級丹藥對於高級修士來說，作用極小，可是丹毒卻不會少。
丹藥有丹毒，要控製服用量。至於靈石，不說散修，就是宗門弟子也很多人舍不得拿來修煉，直接用靈石修煉太奢侈了。再說也不能無節製吸收，體內筋脈承受不住，不像張守仁，有混沌化氣訣那麽特殊的功法，不但能化解丹毒，也能大量吸收靈石。
當年在天麓山脈獲得的三葉金蓮，就是很難得的靈藥。一顆蓮子，就能直接讓築基修士提升一層修為。至於萬年冰髓，價值更是難以估量，隨便拿出一滴進行拍賣，六國所有宗門都會爭個頭破血流。
“兩人分用一滴萬年冰髓，很容易突破到金丹九層。在這之後，萬年冰髓所剩的份量不多了，恐怕不足以突破大圓滿這一層關卡。”孫沉璧搖了搖頭。
“無論是大境界，還是小境界，關卡都突破不易，所剩的份量，確實不夠。隻能等待機緣了，興許哪天關卡突然就鬆動了，一舉破除壁壘。金丹大圓滿，是很多修士的夢想。修行到了這一步，就可以稱為半步元嬰了。師姐煮的靈茶，效果比藥峰的靈酒更好。
“半步元嬰，終究還不是元嬰。如今的情形……”孫沉璧沒有說下去，對於外界的情況兩人都了解。
安州越來越亂了，飛霞宗所在的雲州反而風平浪靜。齊楚兩國各大勢力已經多次介入安州，聚集的散修也越來越多，有趙國的，也有來自齊楚的。
江海門趁機大肆招攬，幾乎來者不拒，無論新老弟子，每月發放的修行資源全都翻倍。各處重地安排的人手，也大大增加，幾乎是以前的兩倍之多。門中各種庫存正在逐步減少，變成了丹藥符籙靈器，同時還加強了各種陣法。
“據門中執法殿傳來的消息，安州暫時應該不會有變。江海門招收了大量人手，為了加強防禦，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齊楚各大勢力相持之下，目前仍然處於暗中博弈之中，先動手的人必定損失很大，很容易被別家撿了便宜。”張守仁接著說出了心裏的擔憂。“我擔心的反而是雲州，太平靜了。”
雲州很平靜。靈劍宗在雲州的人手多番查探，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沒有發現任何齊國大宗門的影子，飛霞宗也一如既往，坊市方麵，除了散修少了一些，熱鬧不減。
此時，馮遠山正在安排人手，對於安州的情形他很不放心。
“兩宗結盟，我等都是發過魂誓的，不能不救。即刻出發吧。”
“是，掌門。”
三百名築基修士陸續登上飛船，在三名金丹長老的帶領下，馳援安州。
這對於江海門而言，無疑於雪中送炭。衛江親自到山門外相迎，全宗上下無不歡欣鼓舞。雖說彼此結盟，但對方派出這麽多人手前來支援，這還是頭一回。
衛江心中如同放下一塊石頭。原本打算送走一些精英弟子的，現在看來，大可不必。就算各派聯手圍攻，也能堅持一兩天，宗門之地，數千年積累，不是那麽容易攻占的。更何況目前齊楚各派之間互相牽扯。哪怕是萬一，隻要堅持一天，飛霞宗的核心力量就會趕到。
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安州。
對於靈劍宗控製了晉州和黃州的大部分區域，沒有多少人關注。靈劍坊市的擴建，這幾個月也沒什麽人提起了，幾乎所有人談論的，都是安州。
隻有靈劍宗內部，知曉這不到四年的時間裏，宗門的巨大變化。丹器符陣四峰，單單是最近半年所煉製的產品，就超過前麵三年。
有了靈劍坊市的支撐，靈草靈礦等材料源源不斷地送往四峰，特別是其中包括一些難得的靈物。與此同時，一部分產品送往坊市售賣，換取材料或靈石。留在宗門的產品，全是精品。
取消天驕閣之初，沒有人想到影響會有如此之大。就連張守仁自己都沒想到，一時鬥膽之言，造就了丹器符陣四峰人才輩出的景象。這些年，無論是丹器符陣四峰弟子，還是大劍峰小劍峰弟子，談及宗門發展，都從張守仁當年建言取消天驕閣開始說起。
宗門在準備，各峰在準備，張守仁兩人也沒閑著，最近半年多的時間裏，兩人甚少修煉，一個煉丹，一個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