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宿命
葉星辰一出關，張守仁就吩咐二女收拾一下，準備到千幻宗一趟。曲靈兒和苗芳儀一聽就懂了。隻是簡單的做客，哪裏需要收拾什麽；看樣子不是當天就回的，興許要住上一段時日。
顧紅塵也不想動用飛船之類的，動靜太大。至於那輛獸車，三人離開靈棧的時候就處理了。眾人修為不低，禦空飛行正好。她牽著小葉子，帶著一行人飛往千幻宗。
千幻宗就在坊市的北邊，距離也不遠，很快就到了。
“狄宗主好。”狄落雨已經帶人前來迎接，張守仁遠遠就拱手施禮。
“公子，妾身可不敢當。裏麵請吧。”
一番寒暄之後，張守仁拿出來三件半寶。這三件是特意讓小黑準備的。一柄如意，一隻金簪，還有一個手環。隻是四級普通的靈寶，卻也都是女修喜愛之物。
顧紅塵一見這三樣東西，心中也是一喜。雖說是趕時間煉製的，選擇的造型樣式卻也是用心了。
狄落雨也沒客套，全收了下來。之後親自安排眾人住宿的地方。
這是一座高樓，窗外景色甚好。院落圍牆外頭遍植奇花異木，一直延伸到幾裏之外，看得出來，這些是特意布置的。花間還有多條小道，不少弟子穿梭花道，通往各處。
“怎麽樣？”顧紅塵看著那些美貌的弟子，轉身問道。
“不錯，百花盛開，爭妍鬥豔，令人目不暇接。”他以為顧紅塵問的是窗外的景色。
“嗬嗬，目不暇接？看都看不過來了，自然是沒時間脫衣裳了。”
“嗬……”
也沒待多久，兩人下了高樓，離開了這院落。
“姑姑，他來了。”
別院之內，一位老嫗腳步蹣跚，行走在花園中。聞言轉身，望著一男一女從遠處走了過來。
女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再熟悉不過。她身邊的男子身形修長挺拔，一身儒裝，帶有幾分書生氣息。其左腰係著一把劍，右腰懸著一枚玉佩，與淡黃的外衣相得益彰，更添榮貴之氣。
“好一個人間佳公子！”老嫗露出慈祥的笑容，和顏讚了一句。
“姑姑，他也就那樣，勉強能見人吧。”顧紅塵仍是背著手，輕笑道。
“晚輩張守仁，見過姑姑。”
“丫頭，你去準備吧。我跟他說幾句。”
顧紅塵離開後，老嫗才問起一些事情。張守仁從祖地而來，她早就猜到了。問了一些他的事，也問了一些六國的情況。之後才講起顧紅塵這一脈。
五大勢力之首的千幻宗，算起來隻是她這一脈的隨從。千幻宗的基本功法千幻功隻是合歡功的一個小分支。
合歡一脈代代單傳，隻因功法的特殊，每代人都有一種逃不過的宿命。當修為到了某一階段，再也無法突破。隻有找到情投意合之人，結為夫妻，方能突破。當年小姐也就是顧紅塵的師傅，到了返虛初期就陷入宿命之中，後來找到一個凡俗書生，才晉升到返虛中期。可惜凡人壽元短暫，那人一去，小姐也鬱鬱而終。顧紅塵天資更高些，到了返虛大圓滿，終是再無寸進的可能。
……
顧紅塵回來後，帶著他往殿後走去，一路上連過八道禁製，才來到一個山洞。
“這裏才是真正的禁地。”她身上的玉佩發光，洞門緩緩打開。
山洞並不大，裏麵隻有一個浴池，不過池中不是水，而是靈泉。洞壁的四周掛著一些擺設，最顯眼的是一副仙人飛升圖。圖中一對男女執手飛天，霞光灑落，如仙人遨遊。
“師傅說，這是祖師夫婦飛升後，由二代祖師親手所畫的。”顧紅塵在一旁解釋說道。
她這一脈，返虛期幾乎是頂峰了。無他，良人難尋，像她師尊那般，找的是一介凡人，區區百年又何足道哉。即使天資再好，時間上也遠遠不夠的，化神之上，還有好幾個大境界，數萬載都未必夠。
打小見師傅一日比一日憔悴，自然知曉這一脈的宿命。飛升之事，她是從未想過的。
“把扇子拿出來。”
她摘下玉佩，放在飛升圖下方的桌案上，再打出幾道法訣。不一會，桌案旁邊出現了一個圓形光幕。看著張守仁帶著扇子走了進去，她才返身回了別院。
張守仁剛一進去，就頓在原地，心神如同離身，來到一個小鎮。鎮上有一家富戶，原本家境殷實，後因生意虧空，逐漸家道中落。當家的日日酗酒，重病的妻子幾番勸說隻換來喝罵。下人們早已經拜辭了東家，另謀出路去了，家中除了夫婦倆，就隻有他們的女兒。
小姑娘大概五六歲的模樣，年紀雖小，卻是挑起了家裏的重擔。燒好飯，給父親倒好了酒，才端著藥去娘親那裏。過了幾日，又見她站在門外喊了人，賤價賣掉一些原是價值不菲的家具。得了些許銀錢後，托人幫忙買些米糧。
就是連這樣的日子，也不長久。七歲時，全家被人趕了出來。她隻聽說父親欠下賭債，用這宅子抵了。此處是住不得了，好在鄉下還有一間老房。雖然田地早已經變賣了，老房還在，於是全家回了鄉下。
到了鄉下，小姑娘撒歡了跑，她覺得，世上沒有比這裏更好的地方了。家中缺少米糧，除了鄉親偶爾接濟一二，多是靠小姑娘外出尋野菜，上山找野果。
後來娘親去世，父親又倒下了，她開始照顧父親……直到有一日，她爬到樹上掏鳥窩的時候，見到了神仙。神仙姐姐看到她就飛了下來，她身邊還有一位神仙爺爺，看著像隔壁村子的教書先生。
九歲這一年，她被神仙姐姐帶走了，來到一個叫千幻宗的地方。
……
眾人在千幻宗住下，曲靈兒見顧紅塵隻身回來，問道：“顧姐姐，公子他人呢？”
“不用理他。你和芳儀不妨在此地閉關修煉，小葉子有我照看就行。”
兩人一聽，心想多半公子是閉關了。看著庭中小黑正陪著葉星辰玩耍，苗芳儀招呼一聲就回房了。曲靈兒倒是沒走，拿出一本絲絹冊子，細聲說道：“顧姐姐，這是狄宗主給的，你要不要看看？”
顧紅塵接過一看，臉色微紅。還沒翻開，她就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不由啐道：“這東西我早看過了，那些圖畫實在……不堪入目。嗯，你和芳儀得認真看，認真學。我……先回了。”
“呃……”
看她轉身離去，曲靈兒也沒把東西收起，找苗芳儀商量去了。
眾人去千幻宗之前，張守仁以為頂多就住個十天半月的，也沒知會解憂一聲。此時解憂一臉焦急之色，站在靈器店那座小山的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