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上當受騙的感覺
診室內氣氛有些僵持，李嫣然娘倆更是忐忑不已。
這時先前進門勸阻林樹笑臉中年人，見狀湊過來道：“於副主任啊，我看這事真不必要報警的，對你的名聲影響也不好啊對不對？這樣吧，我勸勸這小夥子，讓他給你陪個不是，你就別計較了成不成？”
於標臉色有些猶豫，這時林樹突然嗤笑道：“道歉？我為什麽要道歉？讓他吹風是提醒他以後別嘴賤，你們也說是他說錯話了。”
“別生氣別生氣，那個咱們不提了，可是小夥子，你說於副主任啥無能狂怒這就不對了，再說了，從開始於副主任安排病人住院，應該也是有必要的啊，這事你們也做的不太對，太不為病人考慮了啊！”
這人說話比較有技巧，即便是指責也讓人聽了不覺得上火，林樹聞言笑道：“道理可能沒錯，但問題是，我們是康複了來複查的，他不檢查就安排住院還有理了？不說後麵那些，我們提出疑惑，就冷嘲熱諷的，這不是無能狂怒是什麽？”
眾呼吸科醫生麵麵相覷，這時那大夫眼睛一轉笑道：“既然是病情上的事，不如就會診一下吧，相信於副主任的判斷應該也有道理的，咱們一起給病人家屬個交待怎麽樣？”
張一名略微沉吟，覺得這的確是個最好的解決辦法，點點頭道：“好！小於你有什麽意見嗎？”
“哼，沒意見！別的不說，就她這個病我可是看過我爺爺的醫案的，應對措施不可能有問題，我今天就等著這小子給我道歉！”於標恨意湧動，已經開始琢磨待會怎麽羞辱打擊林樹了。
聽他這麽說張一名微微皺眉，擺手示意眾人拿過病曆開始研究，稍微一合計之後，最終還是他開口道：“根據上次的檢查結果來看，病人的情況的確不太好，很有必要及時住院治療，這一點，於大夫的方案並不存在問題。”
隨即一眾大夫都看向林樹三人，那意思很明顯，既然於標的處理方案不存在問題，那麽就是你們鬧事了，趕緊賠不是道歉了事，免得後續再對醫院造成負麵影響。
林樹見狀再次嗤笑道：“無意冒犯諸位，是我沒說明白還是你們沒聽懂呢，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們是覺得康複了來複查的，你們拿以前的檢查結果來說事，不也是在犯同樣的錯誤，都不確認病患現在情況的？”
張一名板起臉來，先前那個大夫則是樂嗬嗬的代為開口道：“小兄弟啊，這個帽子可扣的有點胡鬧，不是我們不檢查病人情況，實在是這種病也算頑疾了，距離上次的檢查根本沒多久，怎麽可能會康複嘛，你們上次就沒住院治療，現在情況隻會更嚴重啊！”
“哦，聽上去好有道理的樣子，那請教諸位，我嬸子的這頑疾主要症狀就是咳嗽吧？你們幾位從進門到現在，可曾聽到她咳嗽一聲了？”
眾人登時怔住，這才恍然發覺，好像從頭到尾真的沒有聽到病人咳嗽，他們習慣以檢查結果作為判斷標準，先入為主的覺得病情隻會加重，卻忽略了病人的表現！
“這……好像是沒咳嗽過啊！”那名老好人大夫有些尷尬疑惑，轉眼看向張一名，卻發現張一名也是眉頭緊鎖，正好奇的打量李嬸。
好在張一名還有些擔當魄力，帶著疑惑直接落座道：“是有些奇怪，麻煩病人坐過來，我檢查下看看！”
林樹咧嘴笑笑示意李嬸放心，讓她坐過去給張一名檢查，片刻之後張一名臉色越發古怪，收起手電和聽診器，麵色怪異道：“明明氣管有纖維化病灶，怎麽完全沒反應了？”
其他大夫聞言也很驚訝，又有兩個主動請纓的，檢查後都露出驚奇表情來，隨即他們也顧不上別的了，直接疑惑的開始討論。
這時於標卻不耐煩了，嚷嚷道：“這有什麽好討論的，這種病症必須得趕緊住院係統治療，就算檢查不到病症反應，才更需要住院進一步儀器檢查啊！”
他這話有幾分道理，旁邊大夫中有人露出讚同之色，可張一名等幾個檢查過的大夫卻臉色狐疑，他們感覺不太對，就算病灶轉好也不應該完全沒反應完全不咳嗽啊！
見他們開始出現分歧，林樹伸出手指道：“第一，病人已經好一段時間完全不咳嗽；第二，直接檢查也聽不到氣管異樣和其他病灶反應，如果沒有之前的檢查結果，諸位會覺得我嬸子有病在身嗎？”
一眾大夫沉默不語麵色尷尬，張一名也臉色複雜的開口道：“按小兄弟說的，的確是不能作為有病症的對待，畢竟連基本的咳嗽症狀都沒有了，但是，畢竟是前不久狀況還挺不好的……”
“我也不為難諸位，你們疑惑不解也好，覺得需要進一步儀器檢查也好，都不認為住院是必要的吧？既然如此，於副主任不加檢查自己強行要求住院，我們提出質疑就破口罵人詛咒，到底是誰錯了？到底是誰應該道歉？”
這下這些大夫們都沉默了，眼神古怪的看向於標，類似情況雖然古怪，但既然病人家屬提出來，作為大夫起碼要解釋有必要檢查下的，他的做法，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剛剛還有人支持他呢，轉眼成了這種局麵，於標大為羞惱道：“說到底我讓住院也是為了進一步儀器檢查啊，就算到時候真沒事再讓他們出院不就是了，再說怎麽可能沒事，這種毛病本身就需要很長的全麵治療才可能好轉，這是常識吧？！”
“於副主任，常識不代表事實，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我嬸子不但是好了，而且是徹底除根了，你所謂的先住院檢查沒事再出院的話，簡直就是屁話，當我們鄉下人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動輒幾千塊錢可是我們的血汗錢，你身為大夫，可有一點急病患所急的念頭，你的醫德呢？跟良心一起被狗吃了？”
“小子你罵誰呢！”於標徹底惱火了，仗著他爺爺的蔭蔽和如今身份，他在鎮上也是體麵人了，哪曾受過這種罵，登時就徹底惱火。
“罵你，不罵你對不起醫生大夫這個行業！”林樹淡然笑著，語氣篤定。
“臥槽你個泥腿子！”於標徹底惱了，爆了句粗口就準備找東西跟林樹動手，可這時林樹做了個探手臂的姿勢，嚇的這貨立馬縮回去，隻是紅著眼怒目而視。
“就你這身板還想跟我動手？吹風沒吹過癮吧？有點腦子你就應該用你擅長的對付我，比如醫術，可惜啊，你的醫術在我看來也是渣！”林樹瞥了眼那些不知道該不該動手的保安，很認真的教於標做人。
張一名等人都有點瞧不下去了，心道這個村裏來的年輕人，咋這麽毒舌呢？的說話不帶髒字句句誅心啊！
不過這時候再不調和，矛盾恐怕又得重新挑起，張一名沉吟了下開口道：“小兄弟，聽你這意思，你也是學醫的？病人的病是你治療的？你就那麽確定已經康複？實不相瞞，我們從沒見過類似病情自行康複的，更別時間這麽多了。”
“鄉下的土郎中而已，比不得你們這些科班出身的，我就是個野路子用點偏門辦法。”林樹並沒有否認，實際上到現在複查已經沒意義，可不掰扯清不狠狠打於標的臉的話，這家夥肯定不願意善罷甘休，那就打唄！
張一名眼睛亮了下，再次問道：“你確定治好了病人，已經完全康複徹底除根了？”
“當然，雖然這不是矛盾的重點，重點是我質疑他的醫術醫德本身，不過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大可以進一步儀器檢查嘛，不過檢查費用我們可不出，好都好了再做那些勞什子檢查，白花錢！”
“原來是個赤腳大夫！”於標似乎找到由頭似的，冷笑道：“跳出來得瑟是為了泡妞吧？小子你可以啊，但可惜你打錯了主意！立刻安排檢查，費用我私人出，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林樹聞言頓時眉開眼笑，樂嗬嗬的轉身道：“好了嬸子，咱們可以不心疼錢了，有這二傻子幫忙出錢，你就放心檢查，就當是複查加體檢了，很劃算！”
“……”屋裏眾人都無語了，怎麽都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感覺這個鄉下年輕人，壓根就是故意把事情一步步引到這的啊，目的就是為了……省錢？這是不是有點太雞賊了？
可事已至此，張一名等人也著實疑惑李嬸的病情到底怎麽回事，再說真上當那也是於標上當，便幹脆順水推舟開檢查單子，於標還真跑去親自交了費用，這家夥一方麵是為了自證清白，另一方麵就是準備好好羞辱一番林樹。
“小樹哥，沒問題的吧？你是不是也有點擔心？”李嬸做儀器檢查的時候，在外麵等候的李嫣然有些忐忑不已。
林樹咧咧嘴，看了眼不遠處的於標，笑道：“我隻是在思考，待會到底怎麽教那家夥做人比較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