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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看人如看病

  最終,林樹費了好一番口水,才讓江曉燕明白他之前的動機其實很純潔,單純的是覺得佟成晟虛偽又欠揍,順便也是給剛子她倆出出氣而已,以朋友的身份。


  大概是想到還有正事要談的緣故,江曉燕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不再跟他辯論這解釋的合理性有多少了,不過瞧她那眼神,還是一副懷疑的架勢。


  林樹很迷惑,他實在無法想明白,江曉燕怎麽就覺得是自己喜歡她呢?女人的腦回路果然才是這世界上最大的謎題啊!

  不過好歹是應付過去了,有些事還真怕越描越黑,瞧江曉燕那副本小姐已經注意到你的架勢,還是轉移話題為妙。


  “現在可以說說正事了吧,為什麽瓊漿玉液酒的注冊審批,跟白酒協會還扯上關係了,白酒協會不隻是個民間組織嗎?”林樹很稍微正色些,納悶問道。


  江曉燕也落座在對麵,修長美腿輕盤,身形曼妙的斜靠在沙發上,聞言歎口氣道:“白酒協會是民間組織不錯,但因為當初的創始人是知名度很高的白酒鑒賞專家,有酒王之稱,所以造成白酒協會有很大的影響力,並延續至今。”


  “還有這種專家?還很有影響力?”林樹表示很驚奇,那是不是鄉下那些酒鬼一個個都能掛個專家名頭了,跟鬧著玩似的。


  “這有什麽稀奇的,每年都有區域或者全國性的酒類鑒賞大會,類似的還有些美食家也影響力巨大,雖然沒有官方身份,但絕對不容小覷。”江曉燕對這些自然比較了解,侃侃而談。


  林樹呲牙咧嘴,有種真開了眼的感覺,好奇道:“那是不是還有美食鑒賞大賽?比什麽,比誰做的菜更好吃?”


  “當然有,而且每次都是天下吃貨的盛會,十分盛大,不過名字叫廚王爭霸賽,聽名字就知道很厲害了對不對?!”江曉燕說著說著不知道想起身來,下意識舔舔紅唇……


  林樹瞧得一愣,多虧是知道這女酒鬼的性子,不然這動作還以為她想勾搭自己呢……咳咳,這不是重點,廚王爭霸賽什麽的,聽上去有點意思啊!


  “哎呀你別打岔,害得我又想起來的之前吃過的那道冠軍菜了,那味道……額,好像也不比翡翠蔬菜好吃到哪去,不過人家那才是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林樹無語,心道我什麽都沒說啊,明明是你自己說著說著跑題了好吧!

  江曉燕隨即也反應過來,俏臉微紅了下,跟著嘿笑道:“接著說哈,反正白酒協會隨著壯大影響力也越來越大,而白酒行業的管控比較嚴格,這些年對假冒偽劣白酒打擊力度非常大,這也造成了正常的注冊審批都更嚴格,不過這部分反倒好辦!”


  說著話她稍微坐正了些,正色道:“由於白酒協會影響力很大,又自發參與到對假冒偽劣酒類的打擊中,這事就逐漸成了風潮,然後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說起來,全都是之前工業酒精兌酒喝出事鬧的。”


  林樹點點頭,暫時對白酒協會感觀還不錯,假酒對人體危害很大,他雖然還沒接觸過假酒致病的病人,但聽趙清秋提到過這種醫案,很是觸目驚心。


  “這規矩就是,咱們當地想要注冊生產新酒或者外地酒類要進入本地市場,都要先經過白酒協會的自發審查,一般這邊通過之後,走程序會更加順利,而如果這邊發現問題卡住,那麽走程序也會困難重重的,就算受理也會被官方嚴查!”


  “外地品牌還好說,畢竟敢送到白酒協會的起碼都很正規,關鍵在於咱們當地新酒要注冊生產,難度要很大!”


  林樹有些意外,好奇道:“為什麽這樣?這又不是糧食匱乏的年代了,為什麽會卡酒類生產注冊?”


  江曉燕無奈笑道:“因為當初那位酒王曾說過一句話,新安無好水,不煮好茶難釀美酒!那可是享譽天下的新安酒王啊,他這話一出口,新安市再出什麽酒自然都難上加難,因為大家默認的是當地難出好酒,那麽不夠好的酒類品牌,既然掛著新安的名頭,就是在給酒王丟人!”


  說到這江曉燕喝口水,呶呶嘴道:“怎麽樣,是不是聽上去很過份?不過你也應該能明白怎麽回事了吧?”


  林樹苦笑點頭道:“邏輯上是明白了,不過那位酒王也太坑家鄉人了吧,他怎麽就敢斷定偌大的新安無好水呢,他又不可能嚐過新安地界上的每一眼井每一口泉!”


  “人家才不管那個呢,說不定就是一句酒後醉話而已,結果就被傳承了金科玉律,徒呼奈何喲!”江曉燕晃著手中的酒精飲料道:“反正現在的局麵就是這樣,本地想注冊生產酒類,必須得經過全體白酒協會三分之二以上的人首肯才行!”


  聞言林樹不禁撓撓頭,說道:“三分之二的話也還好吧,畢竟真正的好酒,不應該是共識嗎?”


  “共識?林大夫你不是挺懂酒的嘛?”江曉燕幽幽道:“俗話說眾口難調,這對酒客也同樣使用的,單單是白酒就分為醬香、濃香、清香、鳳香、米香和兼香,以及其他香型,每個人喜好的類型不同,要想讓三分之二的成員覺得好,何其困難!”


  林樹倒吸口涼氣,還真沒想到酒裏麵還這麽多道道,這還隻是白酒,不包括果酒和米酒甚至洋酒啥的,不然加起來夠當門學科的了。


  “等等哈,這麽說起來,咱們的瓊漿玉液應該算是果酒吧?不屬於白酒範疇的話,也需要經過他們認可才行?”林樹突然想到,自己要弄的又不是糧食酒。


  江曉燕露出個複雜的表情,歎口氣道:“很不幸的告訴你,如果隻是米酒果酒這種是可以按飲品類走的,但是瓊漿玉液根據我這個資深酒客判斷,就算不是糧食酒,也應該劃入白酒範疇中的其他香型,實在是比較特殊,所以你就別想繞開了。”


  林樹咧嘴笑道:“那就不繞開唄,我對瓊漿玉液很有信心,獲得三分之二的成員認可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林樹,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曉燕突然道:“確切的說,有人的地方就有親疏,自然而然會成為各種小團體,而很不幸的是,跟佟成晟一起的那個老人,就是白酒協會副會長之一,他們那幫人就占了協會成員的半數!”


  林樹張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也就是說,如果佟成晟拉攏他們那幫人打擊報複的話,無論瓊漿玉液多好,讚成票也不會超過半數,自然無法滿足三分之二這個條件!

  有點坑啊,這才剛開始任性放飛自我,就直接幹了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這也太點背了吧!

  不過他隨即想到,就算是這樣也不是沒可能,隻要瓊漿玉液足夠好喝,那些老酒客們或許舍不得投反對票的,畢竟美酒對他們的吸引力,有時候能超越一切,之前江曉燕就表現出那股六親不認的勁頭!


  可這時江曉燕卻繼續說道:“很不樂觀對吧?而更加糟糕的是,我收到消息,佟成晟可能在跟那個副會長聯手,準備打造白酒協會係列專供酒,也就是說,他們可能要借這次品鑒投票會,落實確定這件事。”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得罪人還撞到人家槍口上了,這還玩個溜溜球啊!

  “額那啥,在抨擊我對佟成晟的所作所為之前,我還有個問題,這種品鑒投票會議,隻能有一個名額產生嗎?隻要佟成晟不誠心搗亂報複的話,應該跟咱們不衝突吧?”


  江曉燕噸噸噸灌下半瓶酒精飲料,惆悵的道:“林神醫啊,看來你對社會複雜人心險惡的了解,跟醫術完全不成正比啊!這裏是利益至上的城裏啊,沒聽過城裏套路深,我要回農村嗎?”


  “我還聽過下半句,農村路也滑,套路更複雜!”林樹一本正經的接話,噎得江曉燕差點嗆酒。


  “行行你厲害!”江曉燕無奈道:“咱們就直說吧,你覺得佟成晟人怎麽樣,以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會不會打擊報複你?”


  林樹想了下道:“明麵上肯定不會,甚至可能幫我,但背地裏一定會使絆子,你問這個啥意思?”


  這次江曉燕真嗆到了,咳了幾聲才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你們這是第一次接觸吧?就那麽確定他會玩這些陰險的?”


  林樹點頭道:“我說了他是偽君子,搶車位引發矛盾還裝好人就是個證明,別管旁人怎麽看,反正在我眼中他鐵定是個虛偽的家夥!”


  “那你怎麽確定他會明麵上幫背地裏使絆子的?人家必定是堂堂佟大少,相比之下你在這裏隻是個籍籍無名的鄉下人,也可能不跟你一般見識啊!”江曉燕好奇的打量著林樹,她很納悶,這家夥到底怎麽得出跟自己一樣的結論的。


  “應該不會。”林樹咧咧嘴道:“如果被我打倒又擠兌之後,他暴怒發飆的話,那倒說明還是個真性情,可他沒有,他竟然在一瞬間冷靜下來能笑著跟我交談並且遞名片,或許旁人覺得這是涵養,但在我看來,這就是城府偽裝,是隱忍而已,隱忍的目的除了更好的打擊報複,還能是什麽?”


  看了看瞪著大眼睛的江曉燕,林樹接著道:“整件事他賺足了保安的好感,禮儀也無可挑剔,甚至最後大度的跟我結交,那麽就算他後麵偷偷報複了我,隻要明麵上做的沒破綻,恐怕也很難扯到他身上去吧?所以我之前就說了,這家夥城府極深!”


  江曉燕怔怔半晌,才出口氣驚疑道:“隻是一次照麵交手而已,你竟然就如此篤定看破了這些?”


  “應該不會差太多吧,作為大夫,我們看病也是看人,其實沒太多的差別。”林樹笑笑,隨即挑挑眉意帶詢問。


  “我服了!醫生還能有這技能加成的?說的我都想去學醫當大夫了!”江曉燕眼神亮晶晶的道:“我跟他打過不少交道,更聽說過很多小道消息,印象很差主要就是因為那家夥太虛偽,而且專門喜歡明麵上當好人背後捅刀子,你說的完全正確啊!”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瓊漿玉液酒這麽出色,肯定會對他們的新酒產生威脅的,所以咱們真得好好想想後麵怎麽應對了,恐怕,會很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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