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做該做能做的事
看著被恐懼吞噬的幾人，林樹輕笑開口道：“調查一鍋端？那是衙門的事，你們連酒爺是誰都不知道，搞不好，我知道的比你們還多呢。”
老煙等人猛然瞪大眼睛，他們不理解這話是什麽意思，可卻也沒有機會問出口了，因為林樹已然動手，在幾個家夥駭然轉身準備逃的同時，砰砰砰砰精準擊中四人後背正中！
看著幾人昏死過去軟軟倒地，林樹轉身進了黑咕隆咚的廠房，靈巧的攀爬到樓頂，看了眼仍舊在昏睡的那個小男孩，忍不住咧嘴笑笑，隨即便坐在樓頂邊緣，遙望著燈火通明的市區，陷入沉默的等待。
直到半個多小時後，這郊區的寂靜黑暗才被幾輛車打破，林樹緩緩站起身來，看著那幾輛車，等待他們靠近。
然而幾輛車突然在遠處停下，片刻之後樓下昏死的老煙身旁響起手機鈴聲，片刻之後聲響消失，那幾輛車瘋狂的掉頭離開。
林樹猶豫了片刻，看了眼身旁的小男孩，還是放棄了去追，這幫人比想象中的要更加麻煩些，要留下那幾輛車有些難度，畢竟這幫人全部都有熱武器的，林樹摸了下耳朵，又想起子彈擦過的感覺，感覺麵臨槍林彈雨的話，挺危險的；
而且就算留下這幾輛車也沒太大意義，因為真正重要的人物肯定不會在車上，他們如此謹慎果斷的離開，根本就是把老煙幾人當成了棄子，這麽做起碼說明，老煙幾人的身份起碼明麵上很幹淨！
那麽可以推想，車上的人恐怕也是如此，多留下幾個，恐怕也沒有太大意義，如果這些人真敢殺進來，那倒是可以拚一把，跑了再追就不劃算了。
林樹忍不住又瞥了眼遠方的市區，仿佛在看黑暗中一隻巨大色彩斑斕的怪獸般，燈火通明卻充斥著難以計數的黑暗和陰影。
“還是鄉下好啊！”林樹忍不住苦笑著感歎了句，隨即掏出手機撥出號碼來，又過了十幾分鍾後見那輛熟悉的車呼嘯而來，他才抱起小男孩徑直跳落，一次借力之後平穩落地。
那輛車直接衝進來，剛剛停下韓立方就衝下來，警惕周圍之後瞥見那輛越野車旁邊的幾個人，隨即又看到了地上的槍，臉色猛然一變，擔憂道：“林大夫，怎麽回事？”
林樹咧咧嘴，把小男孩放進車裏，輕輕關上車門才跟他一起來到昏死的老煙等人身旁，踢了其中一個家夥一腳道：“事情有點麻煩……”
片刻之後聽完林樹的講述，韓立方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驚駭道：“林、林大夫，這也太冒險了，不過……你能躲過子彈？！”
“碰巧了吧大概，他們好像掌握著一些逃脫方麵的技巧，但算不上什麽高手，動作比較慢。”林樹呲呲牙笑，說的很輕鬆。
韓立方卻忍不住抹把頭上冷汗，使勁吞了口唾沫，這事還能碰巧的？光車身上就有好幾個彈孔，誰能湊巧躲過好幾次射擊？林大夫你到底什麽實力啊！
好在他也有點麻木了，反正原本就知道林樹強的不像話，現在隻不過把認知上限又提到一個駭人聽聞的程度而已。
作為一個後天五境的宗師高手，韓立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半晌才想起來道：“沒受傷吧？槍傷的話可得趕緊處理。”
“沒有，說了嘛他們沒打著我，而且我是個大夫怕啥的。”林樹咧嘴笑。
“……”韓立方心道你可別提你是大夫的誰了，人家大夫都安安穩穩上班看病，誰像你似的，一天到晚動靜越來越嚇人，作為朋友壓力很大啊！
“行了天快亮了，大概就是這麽回事，他們應該就是一直潛藏在新安的那幫人販子，手裏估計還有些小孩呢，這情況我不適合再露麵了，所以辛苦你想想辦法，處理下現場，另外看看怎麽通知公家帶走這些人。”
“額，林大夫，這可是個大功勞！”韓立方有些訝然，新安人販子的事他自然也知道，但是就連八爺他們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人，對方藏的太好，從沒露出過馬腳來，林樹走個夜路都能碰到，這是什麽運氣？
“再大的功勞我要了也沒用啊，而且這情況我暴露的話，估計麻煩更多。”林樹笑道：“至於你們領功還是匿名提供線索，那就隨便了，我碰到了就做該做的，這樣就夠了。”
韓立方心道也是，真要是留下作證人領功勞，光是現場這些痕跡就沒法說，特別是動了槍，到時候怎麽說，跟公家的人說能躲避子彈？那不鬧呢嘛！
微微沉吟後，韓立方道：“確實，這功勞比較燙手，而起場子的情況也是見不得光的，沒法直接摻和，不過我倒認識個老柴朋友，因為配合做過暗線抓過一些嫌犯，所以有些交情，靠得住。”
“韓大哥交遊還真光，不犯忌諱啊？”林樹笑，的確是有點意外的，他從風雷堂那些人口中聽到過老柴這個稱呼，就是行話裏警察，不過風雷堂挺不樂意跟這些人打交道的，說是犯江湖忌諱。
韓立方卻搖頭道：“談不上什麽忌諱，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賭場這種就是潛在的，雖然不合法但也有合理之處，而且我們沒少做好事。”
林樹心想這倒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這世上什麽事都得存在，而且水至清則無魚，賭場能存活，肯定是適應了規則找到了平衡點，比如幫著做好事什麽的，但要說具體怎麽回事，那就摸不清了，也沒必要去糾結。
“比起那些有錢有勢的家夥開設的所謂高端娛樂會所而言，我們算清白的多了，那些地方才血腥肮髒呢。”韓立方吐槽了句，隨即道：“總之，我可以把線索供出去，不過這幾個家夥……”
“廢了，隻是能說話，要不是留著審問用，我就不留手了。”林樹催動陰陽珠確定了下老煙幾人的狀態，才隨意說道。
韓立方感覺有點後背發寒，不留手那當然是不留活口啊，要不要說的這麽輕描淡寫？他實在很迷惑，林樹的年齡和可調查的背景來看，怎麽也不該具備這麽冷冽的特質才對，殺人這種事說的也輕描淡寫點了啊，林大夫你到底經曆過什麽？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林樹突然道：“別多想，我可沒殺過人，一直都是治病救人來著，不過這幫家夥很該死不是嗎？而且也對我下死手來著，我不介意他們以某種方式病死的其實。”
聽到這韓立方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他有些不知該怎麽評價了，對常人而言殺人就是殺人，可在林樹眼中，殺人這種很驚悚的事，卻可以被他看成是……病傷而亡，這是醫生的角度來看的，又合情合理，難怪可以很淡然啊！
不過，為啥覺得有些瘮得慌呢？韓立方下意識微微側身，莫名有點更忌憚林樹了，他完全不懷疑林樹真的會殺該死之人，一點都不。
“既然他們能開口，那回頭可能還是會暴露你的存在。”韓立方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琢磨下一步的事。
“沒關係，他們壓根沒看清我長什麽樣。”頓了頓，林樹突然又道：“不過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盡量讓老柴別追究我替我保密。”
韓立方還當他是怕惹來報複，幹脆點頭道：“這個沒問題，說你是遊方的江湖人就是了，我那朋友祖輩就是老柴，知道江湖人的存在，也知道江湖奇人異士多。”
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林樹想了想補充道：“這幫人背後的團夥，很危險，給那邊提個醒，場子裏也注意點，盡量別被盯上。”
“林大夫，你知道這些人背後的黑手了？”韓立方聞言訝然，有些擔憂道：“這事牽扯太大了，很可能京城都會來人，線索報上去之後，可就完全超出咱們掌控了。”
“我知道，當然還得靠衙門處理，咱們就算想做什麽，也是能力有限啊！”林樹並沒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斷掉整個人販子團夥，對方盤踞新安這麽多年不被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好對付的，甚至不是單靠新安本地力量能解決的，這事肯定會鬧大，他也不想參與太深，能做的做到就足夠了。
“另外，這個東西！”林樹腳尖挑起地上那個怪模怪樣的鏈錘道：“這個還有他們脫困的一些技巧手法，應該都是江湖來的。”
韓立方怔了怔，隨即苦笑道：“林大夫，其實八爺算是老江湖人，我隻能算半個，而且八爺也跟江湖斷了來往，除了上次跟你來的那位大胡子兄弟，我們很多年沒碰到過真正的江湖人了，這事沒法追查。”
林樹目光微閃，點頭笑道：“我倒是心裏有數了，那就這樣吧，咱們能做的都有限，其他的還是讓公家解決吧，這不是以前的舊社會了，總能有個好結果的，抓點緊，別讓那幫孩子出事。”
“好！”韓立方鄭重點頭，眼中透露出佩服之色來，他確實佩服林樹，不隻是因為他的強悍能力，還因為他對待這些事的態度。
早些時候聽八爺說江湖事，有句話韓立方記得很清楚，八爺當時說，江湖就是生如浮萍的各種手藝人，有作奸犯科不擇手段的，當然也有行的端坐得正的，更有充滿俠義大義的存在，比如傳說中的風雷堂……
他從林樹身上看到了一些江湖人的影子，但如八爺所說，林樹應該也隻算半個江湖人，而且是透著正氣的江湖人，他現在才真正發現了林樹身上的正氣，能力大又有正氣，倒是很接近傳說中的風雷堂了。
林樹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會嚇一跳，因為八爺他們其實並不知道風雷堂還存在，這樣就能猜到些關聯，也是厲害的。
想了想沒什麽遺漏的了，林樹才開口道：“這樣你想辦法處理下現場吧，回頭再把線索報出去。”
韓立方沒多言，人販子這種存在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雖然韓立方吃的飯碗見不得光，但也很願意盡力做點事，權當是積德了；
他隨即打電話讓李小旺朝這個方向來接，穩妥起見準備讓林樹先走，他自己則留下處理現場，同時也得趕緊報案。
林樹想了想，覺得那些家夥再折返回來的可能不大，不過還是等到遠處傳來警笛聲之後，才繞過正門悄然離開去跟李小旺匯合，
天邊已經浮現魚肚白，很快就要徹底天亮了，他得抓緊回去才行，畢竟今天，還是跟遲家兄弟交接資產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