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真瞳之術
當然，隻是看上去皆大歡喜而已。
因為段千玉的話，分明是在質疑林樹的醫術，關鍵是，這聽上去似乎也是情理之中而已。
好好感謝了一番，眾人開席，段千玉竟然沒再多問任何問題，一直念叨著吃過飯請林樹趕緊去幫程紫瞧瞧。
可問題是，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林樹這個名字呢？
林樹也沒理會，賓主盡歡熱熱鬧鬧的一頓飯之後，四長老和段千玉帶路，恭請林樹去出診。
洛青璃跟洛川想跟著，可他們倆的身份地位已經不合適，直接被支開了。
林樹給洛青璃個放心的眼神，專門說了下忙完再找他們倆。
幾人朝著高出的一片樓宇前行，段千玉看似隨意的問道：“林師弟，你跟洛師弟洛師妹很相熟？”
“是，老朋友了，關係很好。”林樹也樂嗬嗬道：“聽先生安排我曆練出診時，我還有些忐忑來著，可聽說來屠刀門，便趕忙過來了，倒沒想到段師兄也在。”
“都是緣分啊哈哈！”段千玉爽朗笑著，又道：“當時對先生有所冒犯，後來準備了些賠罪禮，卻也不知道怎麽給先生，實在是慚愧。”
林樹微微挑眉道：“我記得當時說的是，讓萬寶閣的小閣主代為轉交吧？不過先生很難找的，你們沒給萬寶閣？”
“呃，對對，我就是說這個，給萬寶閣的叮當小閣主之後，說是一直沒聯係上先生，很是慚愧。”段千玉立馬轉口。
林樹咧嘴笑笑沒說話，心裏倒是忍不住犯嘀咕，果然看上去太完美的人，都是有潛在問題的，這個段千玉不像個好鳥啊，到現在還在拐彎抹角的試探當時的情況呢！
那麽他先前的熱情就都是假的了，這個家夥，心思有點深。
不過林樹也未太在意，畢竟跟他關係不大，想著回頭提醒下洛青璃和洛川就行了。
三人兜兜轉轉，來到一處小山凹中，林樹瞧見依山有座秀樓，樓前如花園般，千回百轉很是幽靜，倒很符合之前對那個程紫姑娘的印象。
在外麵的花林外駐足，四長老微微示意，段千玉便輕車熟路的打開結界，邀請林樹前行。
四長老笑道：“這裏旁人可來不得，倒是千玉和阿紫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倒是更熟悉些。”
林樹假裝沒聽懂他在暗示啥，笑笑沒多說。
穿過花林之後，三人停在小樓外麵一處暖亭裏，不多時虛弱的程紫被幾位侍女扶著出現，林樹打量她的同時，也稍微注意了下侍女，發現他們也是有修為的，但是很低微。
他猜測，這山門裏的侍者侍女，多半應該是招募的散修，又或者門屬選出來的人，好像這也是條成異人的路子。
目光轉回程紫身上，遠遠看著林樹就有些皺眉，她的傷勢的確跟上次類似，但好在上次幫她穩定了心脈，這次看著倒不至於太危險。
可卻影響很大，她現在應該無法運轉靈氣了，經脈多出受傷，有些嚴重。
程紫有些狐疑，她知道請了異醫前來，但沒想到是這麽個年輕人，而且，為什麽感覺有些熟悉呢？
疑惑的靠近之後，程紫輕輕咳嗽著，秀眉皺起，更加疑惑了，忍不住看向段千玉詢問，因為如果是在外麵遇到過的話，段千玉應該也在的。
“師妹，是不是覺得這位先生很熟悉？”段千玉笑道：“咱們之前見過他的，當時萬寶閣那位小閣主陪同的先生，竟然就是神針九先生！而這位林師弟，當時就在人群裏學習，他其實是九先生的高徒，這次代九先生出診的！”
迅速解釋一番，段千玉關切上前攙她，雖然被程紫拒絕，可依然麵色不改道：“林師弟同時也跟洛青璃師妹是朋友，他可是答應了，如果治不好你的傷勢的話，一定會再請九先生的，所以你肯定能好奇來的！”
程紫麵露驚喜，喃喃道：“當時在梅園，便是九先生救了我嗎？”
她隨即瞥向林樹，似乎還有些疑惑，轉眼又施禮道：“既然林師弟是九先生高徒，那程紫的傷勢就拜托了！”
“程師姐客氣，應該做的。”林樹還禮笑道：“不管從哪裏說起，我都肯定會盡力而為，一定會想辦法治好程師姐。”
“多謝，有勞了！”程紫再次施禮，滿是感激之色。
段千玉有意引導，直接避開了林樹的名字問題，程紫一時間也沒想起來詢問，道謝之後，四長老便提議去旁邊的暖亭隔間裏。
人家的閨房當然是不方便去的，就段千玉那警惕的眼神，真要去了，估計他肯定也會拚命阻攔。
林樹反正無所謂，想著趕緊治完了閃人， 便遵從了四長老的安排。
“有勞林師弟了！”段千玉和四長老停留在暖亭等候，隻讓侍女跟進去，臨進門之前情真意切的說著。
林樹笑笑，先讓程紫進去準備，隨後才跟著侍女進去。
進門見程紫靠在了一張臥榻上，除了大氅便咳嗽個不停，跟當時在梅園倒是判若兩人，她現在有些太虛弱了。
“上次先生治療之後，曾給我講解過，按先生的說法，程師姐當時就該修養至少半年才好的，鏡崖的衝擊不同於單純的靈氣術法，還有些神魂特性的，強衝的話，危害很大。”
程紫苦澀點頭，勉強笑道：“是我沒聽先生囑咐，太過心急了些，合該著遭受這些。”
說著話她突然讓侍女退遠些，怔怔看著林樹道：“林師弟，也姓林的？”
林樹微怔，心道不是吧，又發現什麽了？你們屠刀門的人眼光都這麽毒辣的嗎？到底是哪出的問題啊我的天！
而且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懷疑？之前段千玉說的那麽清楚了，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嗎？
“是啊，也姓林，跟先生同姓。”林樹取出醫箱準備著，頭也不抬道：“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先生才會選中我的吧，不過我還不是先生的弟子，仍舊在曆練，大概是門徒考核吧。”
程紫靜靜看著他，聽他說話，突然問道：“林師弟，你是在緊張嗎？”
林樹突然閉嘴，猛然覺得，剛才話好像有點多了，而且還被發覺了，見鬼！
“咳，緊張？我有嗎？”林樹暗自調息一番，憨實問道。
程紫靜靜看他幾秒，莞爾一笑，柔聲道：“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林師弟，咱們真的是在梅園見過？”
林樹有些暗自警惕了，這小妞好像有些不太對啊，他微微點頭，順勢低下頭，放好脈枕，手搭在她手腕上，並未開口。
“可我記得，我在梅園隻跟師兄萬寶閣小閣主，還有九先生接觸過。”程紫依舊看著他道：“可我為什麽會覺得你熟悉呢？”
“程師姐，之前不是說了嘛，我當時在場的。”林樹收回手笑道：“好了，我大概確定你的筋脈受損的情況了，接下來要行針治療。”
程紫突然沉默，跟著又道：“可以先等一下嗎？我想先確定下，否則有些不踏實。”
“呃，確定什麽？”林樹茫然，其實真被她這幅認真模樣搞的有點緊張起來。
“確定……我究竟什麽時候見過你！”程紫眸子很漂亮，清澈中有些說不清的深邃，她咳了兩聲，突然坐好，似笑非笑道：“林師弟也有所不知，易容術對我影響不大的。”
林樹心頭咯噔一下，瞳孔微縮，程紫輕聲道：“當然，容貌本身我無法看穿，但總有些東西，其實是能被看穿的。”
聽到這兒林樹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心思急轉，幹脆將計就計道：“我也好奇這個呢，當時我明明也用了千麵術，可怎麽段師兄見我第一麵就認出我來了？”
程紫微怔，她本來是覺得有問題，都準備一步步抽絲剝繭找出真相了，可林樹竟然直接先承認易容術了？
這讓她也有些亂了方寸，一時間被林樹弄的措手不及，差點忘了剛才要說啥。
“哦，這是因為，我跟段師兄在一次探索秘境中，曾得到過一門小術法，名為真瞳之術。”
節奏被打亂的程紫脫口而出，突然覺得不妥，趕忙道：“隻是個小術法，其實沒太大用處，師兄試了下覺得無用便放棄，我倒是多學了學。”
她重新看向林樹的眼睛，笑道：“真瞳之術說白很簡單，能分辨人的眼睛，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其實不是真正的眼睛，是眼神，裏麵叫瞳神。”
林樹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他記得上次在梅園，程紫就一直盯著他眼睛看，這次也是，甚至連段千玉也有這個習慣，原來根由在這兒。
“瞳神是什麽意思？”林樹真的有些好奇，很期待的問道。
“就是……大概類似於靈氣印記或者神魂印記？”程紫微微搖頭：“我說不太清楚的，這真瞳之術除了能通過眼睛大概分辨人之外，似乎沒別的用途，而後麵的修煉條件太苛刻，我便放棄了。”
“分辨人是指的分辨人心好惡嗎？”林樹再次好奇發問，倒真的暫停了診治。
程紫秀眉微蹙，奇怪道：“你怎麽會想到這個的？不過，最初隻是能分辨不同人的瞳神，但熟悉些之後，能大致分辨人的心性如何，這受對方心思的影響，不準確的。”
林樹很震驚，竟然會有這樣的術法？也太牛皮了點吧？他覺得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而這真瞳居然能大概分辨？
而且這不是煉神境才能修煉的，這也太厲害了點吧？林樹頓時來了興致，很想研究研究這真瞳之術，哪怕它本身沒太大實際作用。
當然，這可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因為林樹想到了上次在蛇島秘境，見識了飛鷹堡的幻象術法，延伸出很多這方麵的興趣，他覺得眼神這東西，似乎也跟幻象 有關？畢竟是通過眼睛實現的。
深吸口氣，林樹突然很憨實的笑道：“程師姐，我要是治好你的傷勢，可以把真瞳之術刻印給我嗎？”
程紫愣了下，點頭道：“當然可以，本來就是個無用的冷門術法而已……不是你先等等，我原本想說什麽來著？”
她很鬱悶，不知不覺間發現，竟然被林樹給帶歪了話題！
“你是想說，你對我的瞳神有印象對吧？”林樹笑道：“可又覺得當時沒看過其他人的眼睛？問題是，我是完全模仿先生的啊，包括醫術，哪怕是行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