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一心向道林師弟
這是件很尷尬的事，看似兩個人在推心置腹，也應該的確都坦白了不少事。
可實際上，關於彼此的信息，不可能無所隱瞞。
林樹自己基本上沒說啥關鍵，他不相信李觀魚說了他自身重要的事。
但他倒是可以確定一點，李觀魚是個頂聰明的人，而且身為天南商會會長，他的能量，可能真超出許多人的認知。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肯定不屑於主動提及那麽多隱秘的事，敢提，就是因為壓根不擔心什麽。
林樹很清楚，相比之下他是個小水窪，李觀魚或許就是一片巨大的湖泊甚至汪洋，這種量級的差距太過巨大，其實是少交談為好，說得多了，搞不好會暴露真正的秘密。
沉吟過後，他決定把話題拉回來，擔憂道：“前輩，既然段千玉可能跟魔修有關，那我豈不是危險了？這件事，你要告知屠刀門嗎？”
“不能說啊，說了很可能會造成許多不可預知的麻煩，反而可能讓事情更糟糕。”李觀魚搖搖頭，又笑道：“至於你，問題不大，誰要是敢為這事針對你，豈不是自己暴露了？”
“也是！”林樹鬆口氣，卻又道：“可我不明白，為啥不能告訴屠刀門呢？”
“你是不是覺得，告訴他們，或者說讓更多人知道，就可以齊心合力對抗魔修和妖宗了，將他們扼殺在搖籃之中，然後就天下太平了？”
“難道不是嗎？”林樹有點懵。
李觀魚搖頭道；“當然不是，人一多啊就會各懷鬼胎，除非都意識到大難臨頭了，否則很難真正齊心合力的，在此之前，他們隻會為了各自的利益，不顧大局的瘋狂搗亂。”
林樹目瞪口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不禁苦笑。
“行了，主要就是跟你確定下血煞之氣的事，同時也是為了提醒你小心些，倒不用怕被報複，但你行事還是莽撞了些，如果早就懷疑段千玉的話，不該這麽大意的。”
李觀魚認真道；“他們行事詭異，很容易出現意料之外的突發狀況，並不是每一次都有人及時出現救你的。”
“前輩教訓的是，我一定銘記於心時時反省。”林樹恭敬行禮道謝。
“去吧，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剩下的商會會去處理，等著屠刀門跟你賠償就是了。”
林樹卻猶豫了下，道：“前輩，如果屠刀門真願意補償賠償的話，能不能打個商量，把那部分好處資源，轉給他們門下的洛青璃和洛川？”
“他們必然很樂意，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李觀魚有些意外，笑道：“所有人都在為了資源和機緣拚命，你這可不像個聰明做法。”
“因為他們是我朋友，很重要的朋友，屠刀門能拿出的資源對他們應該更合用。”林樹很坦誠的說道。
李觀魚眸子更亮了些，笑道：“放心，我會安排的，去吧，你隨時可以離開南城了，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多謝前輩，有機會再跟您聊天。”林樹抱拳躬身後退。
“你可未必是真想跟我聊，行了小子，好好修行吧，盡快強大起來才好。”李觀魚也不再看他，起身又去找書。
林樹再次道謝退出內室，一路朝外，等真正離開這座院子，才長出口氣。
問過門口的侍衛，得知他居住的小院離的其實不遠，反正也放開限製了，便穿過園林溜達過去 。
等回到小院附近時，卻沒進去，而是在水榭旁催動傳訊玉，然後便靜靜等夜幕降臨，他才離開水榭，朝不遠處的假山那走去。
夜色下假山後閃出一道身影，卻是神色複雜的程紫，他們之前越好的聯係見麵，此刻終於見到，卻都有些心情複雜。
程紫身上飛出一柄小刀狀法器，在周圍布置了小範圍的隱秘結界之後，林樹才抱拳道：“程師姐，很抱歉。”
“林大夫，我很感謝你為我療傷，也知道這件事是段師兄之過，可我還是想知道真相。”程紫搖搖頭，目光複雜的說道。
林樹苦笑 ：“我甚至連李會長都瞞了，但沒想著瞞你，因為你應該最有資格也最應該知道真相。”
“究竟是什麽？”程紫聽的越發狐疑，她其實也想不通，想不通段千玉為何非得對林樹下殺手，還有就是，之前小院刺殺的真是段千玉嗎？為什麽他不在場呢？
“我的確殺了段千玉，確切的說，是兩個！”
林樹一開口就讓程紫驚呆了，他接著道：“他們是雙生修士，除了裝扮之外毫無差別，這樣，程師姐的很多疑惑是不是就解開了？”
程紫美目圓睜，好半晌才驚的踉蹌，扶住假山喃喃道：“難怪，難怪長山師兄出事時他不在場，難怪你遭遇刺殺時他也不在場，還有很多次，很多次我懷疑他的時候，他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原來，竟然是兩個人，雙胞胎？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這實在有些太讓人驚奇了，程紫一時間有些呆呆的，夜幕中她又想哭又想笑，神色極度複雜。
林樹好像也化身假山似的，一動不動等了很久，等她情緒稍微平複些，才道：“程師姐不懷疑我說的嗎？”
程紫自嘲一笑：“你又不是真的……對我有想法，沒必要騙我的，而且林大夫有所不知，我對段千玉的懷疑，全因為長山師兄出事的那晚，程橙看到過凶手，很像他！”
“沒有人相信這一點的，因為當時的段千玉和我一起，在聽父親講授術法，所以大家都當程橙看錯了，當他不喜歡段千玉亂說的。”
“可我是程橙的姐姐啊，從小一起長大，怎麽能不知她說的真假？偏偏是無法理解，所以才存了疑慮，現在，你幫我解疑了。”
林樹長出一口氣，既然是這樣，倒是省了他不少事，也難怪程橙對段千玉那麽大的意見，估計大刀妹也挺委屈的，明明看到段千玉是凶手，可偏偏沒人信。
段千玉也是自信不會穿幫，又生怕旁人起疑，所以才沒敢對程橙怎麽樣吧。
兩人陷入沉默，片刻後程紫突然不解道：“他為什麽這麽做呢？我不明白！如果他們是雙生的話，都加入我屠刀門豈不是更受器重成就更高？為何會隱藏一個？”
“這……程師姐覺得呢？”林樹本來想說血魔宗的事，但想到戚仁叮囑過李觀魚也叮囑過，便決定不提，畢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程紫搖頭，很是困惑，跟著道：“他為何要殺你？”
“我倒是問了，就是擔心啊，擔心我影響你們成為道侶，起碼他是這麽說的，也隻能是這樣吧。”林樹苦笑。
“給林師弟添麻煩了，真是抱歉！”程紫盈盈躬身賠禮，跟著道：“這件事怕是不能公布出去的吧，他在你給我療傷後出手，多半是要限製我恢複實力，那麽，他們的目的，可能是整個屠刀門。”
“是了，應該是這樣。”程紫沉吟著喃喃道：“他們一明一暗，也是為了更穩妥的掃清障礙，從而以我為跳板掌控屠刀門吧？這樣倒說得通了。”
林樹微怔，倒是沒想到她自己能想明白這一層。
“異人界啊，果然都是如此的，隻是不知道支持他的又是哪家，多半是惦記我屠刀門數百年積攢的資源了。”
程紫苦笑搖頭，半晌才道：“對了林師弟，你之前為什麽隱瞞這些？這事，我恐怕得告知我父親才行啊！”
“其實也沒啥，就怕說出來反而更顯得怪異，畢竟這種事奇怪了些，而且，我也更不好解釋了。”
“是了，兩個段千玉，又是雙生，那一個想來也是金丹境吧？林師弟究竟怎麽做到的，就算是因為李會長你才反殺段千玉，可另一個，是被你單獨格殺的啊！”程紫目光閃亮著問道。
林樹摸摸鼻子道：“看吧，你就算原本就懷疑段千玉，也會好奇，更別說其他人了，說出來實在不好解釋。”
“林師弟可別轉移話題哦，到底怎麽做到的，你不是禦氣境嗎？”程紫眨眨眼，對林樹簡直充滿了好奇。
段千玉的身份有問題，可實力卻沒問題啊，正兒八經的金丹一品巔峰，還是兩個段千玉，禦氣境怎麽能逃脫的？
“先生自然給了我些保命的手段啊，我這次可虧大了，而且原本他用酒菜下毒是為了不想暴露身份吧，被我反用了，也是僥幸。”
程紫微微點頭，說異醫擅長解毒用毒，沒人會懷疑的，再加上九先生的招牌在，似乎也不是太難理解。
“林師弟厲害，果然不能單純以修為評判實力啊，估計九先生給你保命的也是真寶貝，那這些事，我會斟酌著告訴父親的。”程紫情緒還是有些複雜，卻還是綻放出笑意來。
大概對她而言，揭破段千玉又擊殺他，終究算是好事吧，她看上去似乎輕鬆了很多很多。
林樹點點頭，想了下道：“程師姐，這件事不會波及到洛川兄妹吧？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更希望你們能給他們些資源傾斜。”
“好，我曉得了！”程紫點頭應下，跟著卻莫名沉默了會，才忍不住好奇道：“林師弟是不是喜歡洛師妹？她的確是個大美女，天資又高，以後成就也不會差的。”
“額，朋友，都是朋友！”林樹有點牙疼，總感覺她話裏有話。
程紫忍不住笑道：“那我回去可得探探洛師妹的心思，你這對她也太好了，瞧得我都有些羨慕了。”
“程師姐別鬧……真的隻是朋友啊！”林樹賊尷尬，懷疑她在調戲自己，可又沒切實證據啊。
“哈，看來林師弟還真是一心向道呢！”程紫莫名說了句，收起結界轉身道：“那就告辭了林師弟，抱歉了，給你惹了這麽多麻煩，有機會的話……程紫一定好好補償你，也報答你。”
林樹想說不要千萬別，可程紫卻已經腳步輕快的踏著月色走遠了。
這讓林樹更加忐忑，心道別是又招惹上了吧，自己明明已經很注意了，怎麽會這樣？
他很是鬱悶，可卻偏偏是些似是而非的事，說也沒的說，那隻能以後躲著點了，躲著點屠刀門，嗯，就當是為了讓洛青璃好好成長吧。
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林樹不由得想起很早之前在老宅院子裏，洛掌令的英姿颯爽打拳的模樣，忍不住期待她成為異人高手會是怎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