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覆水難收
她這個父親就是嘴拙的很，什麽都默默地去做，從來不多說，遇到心理明白的還好，人家知道他的好，不明白的就要吃虧。
“爸！這麽熱的時候，你歇會兒吧！”
“我想著這天氣幹燥，砌的灶台到晚上可能就幹了，看這磚都留好了。”
另外一間沒有抹水泥的屋裏，林佩蘭看見已經規劃好了灶台的位置，原來擺在外麵地上的磚塊，不知道什麽時候搬進屋了，紅磚碼的整整齊齊的就堆在那處。
“先不用忙這個，吃點東西再說吧。”
林佩蘭都不用問他有沒有吃飯，直接把自己的水壺和那一袋肉餅遞給他。
“你吃吧！我在你大伯母那吃了飯，現在不餓，這天氣不知道會不會下雨，我抓緊做好。”
林有才把兩口鍋拎進屋，接著又繼續忙碌，現在正是雨季，他也怕耽誤了時間，這屋子沒法整頓好，女兒住著不舒服。
“嗯，我也已經吃過了。”
林佩蘭原來想著等會兒去鎮上找人砌灶，這也不是什麽正經房子，也不用看日子，倒不如擇日不如撞日就這幾天忙好，沒想到父親不聲不響已經幫她做了這些事。
也不好把父親單獨留下來砌灶台，左右晚上不能住人要回鎮上，林佩蘭幹脆這裏事情了了，再把茶葉帶去鎮上，晚上便在鎮上住下來。
父女倆配合的也挺好的，兩個人幹活速度越快，到半下午的時候那灶台也就砌好了，林佩蘭沒發現林有才，不僅木工活做的好，居然還會做灶台。
其實農村的用具也沒有那麽講究，灶台這些東西大家用的多，自然也就會做，就看精致還是簡單了。
用大鍋灶台裏量了尺寸，還預留了一個燒水的小灶，一條簡單的煙囪直通屋外，灶台剛剛好的高度，不高不矮，剩下的水泥板灶台外頭也都抹光滑了遮住了紅磚，看著就講究了不少。
遺憾的就是光線不太好，屋子小也隻留著一個小窗，沒有窗玻璃，也沒有窗子。
地麵還沒有整平，單看有點雜亂，但怎麽說短短兩天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林佩蘭很滿意。
“行了，就這樣子吧。我明天去買兩塊玻璃回來按上。”
“家裏還有一些木頭，等會兒我過來給量一下尺寸，做個門框。”
林有才心裏已經有數了，門窗這些勢必要做，索性這裏離村子不遠，山上也沒有野獸，要防的就是人。
林佩蘭隻能同意，她知道即便自己不同意父親也一樣會來做。
眼看著三點多了，她也不準備再多留，和父親說了要送茶葉去鎮上，不好再耽擱。
林有才的嘴巴一張，一心想要問下她晚上住在哪裏，但是又問不出來。
“那你先走吧！現在天黑的早，免得到時候看不見路不安全。”
茶葉一早就裝好的，林佩蘭進去的時候大家自然都在家，隻是大伯和三叔還沒有回來，林阿婆隻是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回了屋。
沒有像前天那樣說要趕她走，林佩蘭也不想自討沒趣，和大伯母她們打了個招呼，拉上茶葉就走。
等林佩蘭走了後，大伯母也把晚飯做好了，林沛鴻他們放學回來，進門就說在路上遇到林佩蘭的事。
大伯母看著又從屋裏出來的，林阿婆沒有說什麽，隻打發林沛鴻去叫林有才回來吃飯，現在林阿婆不和林有才過，林有才回家連口熱乎飯菜都沒有的吃。
沒有女人的家，林有才除了拿一些糠拌菜葉喂雞鴨，囫圇弄得豬食喂豬外，連菜都不會做，這幾天也沒有看見他開夥，大概是吃幾口林佩蘭帶回家的餅，大伯母看不過去就喊他來吃飯。
林沛鴻自然放下書包就去了，林有才沒有回來吃飯，說是林佩蘭給他帶了吃的，他有的吃。
“二叔那身體……沒有人照顧恐怕不行。”
飯桌上大伯母看著林阿婆說的，隻見林阿婆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大伯父撓撓頭，從那天後他就覺得這個家不對勁。
林大姑是姐姐，林佩蘭是侄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護著這個就愧對另一個。
“娘，要不喊佩蘭回來住吧？”這是大伯父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切，人家肯回來才怪呢……”林玉香嘀咕一聲，被大伯母扯了一下才不甘不願的住口。
大伯父倒是沒有罵她，隻看著林阿婆拿主意。
“當年我們一家那麽多人，要是沒有你大姐的話，早就餓死了，現在也就沒有這些小孩了……”
林阿婆拿著帕子擦了擦眼睛，大伯母看出來她的意思還是要林佩蘭給林大姑道歉了，忍不住為林佩蘭不公。
即便林大姑對一家老小有救命恩，可大姑爺不能升職的事情也和她沒有關係，為什麽要怪林佩蘭頭上？
林阿婆這心都偏沒邊了，大伯母也懶得勸。
林佩蘭不回來住才好呢，像林玉香說的，回來住了還要聽這些閑言碎語，委屈的很。
“娘！孩子爸就是隨便說說的。佩蘭她主意大，又是個有誌氣的孩子，既然已經走出了這個大門，就不會再回來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林阿婆既然已經趕她走，就是覆水難收。
“那佩蘭姐以後都不回來住了嗎？”林沛鴻問。
飯桌上安靜了一會兒，大伯母抬手摸摸兒子，緩聲道：“有事她會回來的。”
隻是有事而已。
林阿婆的臉色不好看，當時的情景那也是逼著她開那個口，作為長輩，她是不會去轉圜的。
“吃你的飯吧！那麽多事！”
大伯父粗生粗氣的嗬斥了兒子，伸手給母親夾了一筷子菜，多的話也不知道怎麽說。
林家大房和三房燈火通明，唯有二房黑乎乎的，看不見半點光亮，也看不見人氣。
平常歡聲笑語的院子，前所未有的沉悶，長輩黑著臉，知點事的小孩子已經看的出來了，隻埋頭一個勁吃飯。
林有才後來回來喂了豬，洗漱了一下又出去了，一直到天亮都沒有再回來過，大家就猜測他住到茶山下的小屋去了，林佩蘭今天回來了兩趟，估計把生活用品都買回來了。
……
林佩蘭下午回到鎮上，正好許明亮在，餅店也不適合講生意，兩人就在鎮上一起吃了飯，便在那個小館子把合同給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