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暗算
“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在縣城離家又遠,咱們沒有什麽事情也幫不上你,大姑在我們放心一些。”林有才勸道。
“爸,你不用管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林佩蘭不為所動。
“你這孩子……這倔脾氣,也不知道像誰。”林有才無奈的很。
女兒不肯依照大姐的想法去做,他也不能押著女兒去。
其實林佩蘭不知道,一大家子都以為她會借著這次送肉的機會去跟林大姑和解的。
“佩蘭姐,你真的要去給大姑賠禮嗎?”
“誰說的?我不會去的。”
“二叔還有阿婆他們都這麽說的呀,我以為你要去那心裏得有多憋屈呀。”
直到晚邊的時候林玉香跟她回到山下的小屋,說起她回縣城去林大姑家的事,林佩蘭才知道大家都希望她去跟林大姑賠禮道歉。
“我又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去賠禮道歉?”
“那你就不怕在縣城裏,沒有人給你撐腰,被婆家欺負嗎?”
大體也是和林有才說的話,差不多就是她在縣城裏舉目無親,有個林大姑在幫忙照應,大家放心,她在陳家過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聽了林玉香的話,林佩蘭隻想冷笑。
大家恐怕都不知道陳母對林大姑的嫌棄,在以往林大哥給大家放出來的消息裏,他們兩個就像好姐妹一樣,事實上什麽都不是。
“你放心吧,陳建國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為人也通透,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
林佩蘭掩下那些在陳家度過的不愉快的事,直挑好的跟林玉香說,一直說到大家閉上眼睛睡覺,奇跡的發現這話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也給了自己回縣城住,整日麵對陳母的信心。
……
接下來兩天林佩蘭也沒有歇著,早上都要跑一趟鎮上去給那班車送餅,也是怕錯過許明亮派人來的消息。
但知道劉家良家又出了大事後,林佩蘭邊去看了看。
還是上回要錢之後的後續。
據說其中有個炒茶的女工,在劉家良這裏要不到錢回家,被婆母和丈夫打罵後,喝了藥沒有救回來。
現在那家人把靈堂都擺到了劉家茶廠門口去了,非得要劉家給他們一個說法。
誰說上次來搶茶葉砸場子的事情,也有他們一份,但是人家家裏人命都沒了就占了先鋒,劉家有苦說不出,派出所的同誌跑了幾趟也解決不了問題。
原本是民事糾紛,現在出了人命,轉眼間就能變成刑事案件,劉家良被那些人打了兩回之後,為了保護他的人身安全,隻能把他收押。
那些人氣焰很是囂張,帶著一家老小和親戚朋友們分成兩隊,一般人買在劉家茶廠鬧一般能賣,就在新開的派出所門口鬧。
這橫的不怕,就怕弱小哀嚎的,派出所那裏都是老弱婦孺,哭得鼻涕橫流,小孩子沒了娘本就淒苦,腳上鞋子都沒有穿,身上的衣服也單薄,又是在寒風裏凍得瑟瑟發抖,再是剛硬的心也會被哭化。
劉家良被帶走,劉家良的父母本就在醫院裏養病不得好,這下更加不行了。
要看著家要垮了,劉家良的父親奇跡般的拔了氧氣,強撐起身體出院為這事奔走。
林佩蘭去劉家茶廠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劉家良的父親,被病痛折磨的就剩下一把骨頭,穿著穿在身上的棉衣,大的就像套在竹竿上一樣,空蕩蕩的。
“我劉振興說話一言九鼎……就沒有賴賬的時候……煩大家高抬貴手給點時間,等我處理了茶廠就把錢給你們……”
劉父一句話,要喘氣好幾回才說完,那呼呼的聲音聽著都讓人捏一把汗。
“你想得到美,現在可是人命都沒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人命沒了,當然也要一命抵一命才行。”
老賴頭腰上也綁著一根白布,站出來說話了,這人上次林佩蘭就見過,說話在那些人裏挺有分量的。
“咱們這事交給派出所的同誌去查,該負的責任我劉振興不會推托。這茶廠一直是我主事,你們為難我那兒子有什麽用?”
劉父這是要把責任都攬自己身上來,把劉家良擇出去了。
“父債子償,劉廠長該不會連這事都想要和稀泥吧?這棺木可還在這裏,屍骨未寒呢!你們也不怕報應啊?”
人打了,茶葉也拿走了,老賴頭他們嚐到甜頭,怎麽會輕易放棄?
傅金明那裏榨不到錢,劉家這裏可還有一塊半肥肉在,事情都鬧開了,狠狠撈一筆才是他們想要的。
“二牛呀!你好好的家要散了呀!可憐孩子還小,這今後可怎麽辦啊……”
地上稻草上坐著的一大幫人神情淒惶,一聽老賴頭的話,又開始不停地哀嚎,還不忘勸說跪在地上那哭得死去活來的健壯男人。
場麵鬧得很大,卻又處處透著詭異。
劉父被人圍在那裏,知道他身體不好也沒有人敢動他,隻圍著他哭,訴苦。
林佩蘭看這樣子是沒法和劉父說上話了,幹脆去了派出所一趟,總覺得這事太過了,就有點蹊蹺。
通過情所長的關係,林佩蘭倒是見到了劉家良,被關了兩天,劉家良臉上的淤青還沒有化,由此可見當初被打的有多嚴重。
“佩蘭?你怎麽來了?”
劉家良詫異,沒想到林佩蘭會來,下意識的低頭不讓林佩蘭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我來看看你。”
林佩蘭心頭的思緒萬千,發現不管任何時候劉家良都沒有激進的情緒,都現在這樣了,還是一派溫和,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我挺好的,進來後,秦所長他們沒有為難我。”
“劉家良。我今天想要說的是,你們家這事有點怪。”林佩蘭斟酌著用詞,“你看從你茶葉出事後,接下來的事情發生了,就特別的突然卻又有一點痕跡可循。”
“怎麽說?”劉家良一臉茫然,根本就沒有往歪處想。
自己家欠債,人家要錢,最後出事,都是因為欠錢而起,他心裏除了愧疚外,甚至還想著要給那些人一筆賠償,隻是囊中羞澀。
“我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主導這一切,目的是要你家的茶廠。你還是把這個情況和秦所長他們反應一下吧,或許能有什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