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碧藍海空孤舟行,一劍一槍入帝城
在東土大陸的西方,是一片莽莽群山,在那一座座山的後麵,有著一望無際的海洋。這片海名叫西海,在海的深處,一片極少數人所知曉的大陸便是大西洲。
年知玉站在不知名野山之上,耳邊傳來大海憤怒的咆哮,那雙靈動的眸子,遙遙看向毫無邊際的海洋深處。
山下巨浪拍擊大山,引得群山微微震顫,巨大的浪潮由遠及近,大浪一疊更甚一疊,後浪追逐之下,前浪攜著一往無前的勢頭,衝向了群山。
嘩啦啦~
一陣震的響聲起,群山山腳下升騰起高達百米的水花,這些水花在空中綻放,無數細的水珠,在大風中飄蕩開來。
水珠好似綿綿雨幕,靠近西海一側的山體上的植物,也在這一刻被水珠清洗幹淨。岩石縫裏拚命掙紮而出的棵棵歪脖子樹,亦是在這一刻換了全新麵貌。
翠綠色的山石之上,一些野花草,也在和風細雨下變得更為好看。那綻放著的一朵朵白色不知名花,散發著奇異的芬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年知玉嗅到了那些芳香,兩條宛若筆畫般的雙眉微微挑起。那對始終未曾從海麵移開的眸子,也緩緩收了回來。
瞥了眼那山腳下盛開的野花,年知玉眉頭皺的更為深了幾分。待又一波巨浪襲來,年知玉取出那杆舉世聞名的梅花槍,向著那山崖下的野花們輕輕揮舞著。
灰色的槍頭,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槍意,那些槍意緩緩伸展開來,好似離開母體的嬰兒,在風雨中緩緩成長著。
轟隆隆~
一片震響下,腳下群山傳來劇烈的震感,年知玉收槍,移開那對眸子,繼而向著西海深處望去。而那槍意到達之處,再也見不到一絲一毫的盎然綠意。
巨浪襲來前,帶走了那些未曾被海水淹沒的花的屍體。那夾雜在風雨中的香味,便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
不知多久後,那抹青色身影依舊牢牢站在莽莽群山間。而那憤怒咆哮的西海,也在不久前平緩了胸中怒氣,變的相對平靜下來。
深藍色的海麵上,一簇黑色出現在西海的邊際。亦是這簇黑色出現後,一直站立在山峰上宛若磐石般的知玉,邁出了右腳。
已被巨浪侵襲不知多少年的山體,早已變得陡峭異常。要知道,她的腳下本就是山峰,當她邁出腳後,右腳下便是萬丈懸崖。
可知玉的腳便是硬生生落在了空中,而她的身影也在右腳落下的瞬間而消失。若是有人見此情形,怕是會認為她已墮入那萬丈懸崖。
可惜,現實裏,沒有人願意來這莽莽群山,因為這裏不僅有許多凶猛的野獸,更是有許多世人所不知的危險在潛伏著。
正如那先前生長在崖間的不知名野花,便是這世間不知名的一種毒物。正因為它是毒物,這才有了先前那出槍挑懸崖的畫麵。
在西海深處,知玉身影一閃,再出現時,已是落在了一排竹筏之上。這排竹筏很,到兩人落腳後,便再也容不下一人。
年知玉出現後,竹筏上的黑衣少年,恭敬的行禮。
“大師姐,你怎麽來了?”
“怎麽?我不能來?”
知玉看著頗為驚訝的郝運,略帶不滿的回應著。郝運聞言,頓時察覺自己言語間的不擅,就像是數個月前,他本該是奉師命去大西洲遊。
結果莫名其妙的幾句話後,變成了一場戰鬥。苦於對麵咄咄逼人,郝運隻能無奈之下反擊,再然後,大西洲的皇族自是倒了血黴。
整個大西洲皇宮被其一道困仙陣完美封禁,事後郝運想過解除封禁,但臨行前唐寧曾命其遊大西洲,好讓西海深處的他們,能夠放棄入侵東土大陸的計劃。
隻是迫於時的遭遇,使得郝運不善言談,與其放了他們去遊相比,哪有直接出手封禁來的簡單方便快捷。
於是乎,郝運解除了大西洲皇宮上的封印,卻在臨行前,在大西洲布下一個超大的困仙陣。現如今的大西洲,想要入侵東土大陸,便隻能選擇打破封禁。
但郝運可是明德書院的第三戰力,一身修為更是入了神隱。由他親手布下的困仙陣,哪裏是大西洲內的修行者所能打破的?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郝運臨行時,又出手廢了原本大西洲內的幾名聖境強者,這讓本就貧瘠,武力低下的大西洲,徹底喪失了打破封禁的可能性。
“你的任務執行的如何?老師可是過,大西洲那幫人不會輕易放棄,憑你的口才,嗯…”
眼見著郝運有些鬱悶,年知玉頓時改口道:“憑借三言兩語怕是難以奏效。”
“我去了大西洲皇宮,也見到了老師口中的二皇子、青衣客,和那名僧人,另外,我在那裏見到了前國教宣文殿大主教牧酒詩。我去時,一切安好,交談倒也和善,但言及大西洲未來計劃時,這些人突然翻臉。”
到這裏,郝運更是有些底氣不足似得,聲音了許多。
“被逼無奈之下,我隻能選擇暫時封禁大西洲,青衣客牧酒詩和那名僧人自是不允,而後再次出手逼迫之下,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
到這裏,郝運卻沒有繼續下去,而年知玉也從他的描述中,了解到她想知道的一牽
看著郝運略顯無奈,年知玉扯了扯嘴角,想什麽,最終卻隻能拍了拍郝閱肩膀。少年抬起頭,似有疑問,卻未來得及開口,便被知玉接下來的話語打斷。
“老師,我們需要去趟白帝城,聽聞那座城內,現在並不安穩。整個妖族,現在也變得不再似以往那般和善。隻是妖族公主白落衡,在不久前進了書院,如今已成了王大饒親傳弟子,所以妖族的這些事,不能那般直接。”
“白落衡?是那個受封八百裏紅河兩岸的落落殿下?”
郝運抬起頭,看了眼白帝城方向。知玉則是微微一笑,無意間,郝運瞥見了這抹笑容,那先前略帶無奈的麵孔,頓時升起一片紅暈。
起來,郝運其實長得很普通,按理,同為兩儀果實,陳長生生的那般清秀俊朗,沒理由他會如此普通才是。
隻是事實便是事實,現實又怎麽可能事事完美順心。
好在郝運雖算不上極為英俊,但那挺立的眉宇間,卻也別有一番常人難見的清明。
知玉透過眼角餘光,自是注意到了郝閱麵部變化,隻是少年少女可從未過這方麵的經驗,故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樣吧,為了照顧落落的感想,你我入了白帝城後,對待牧夫人留些情麵,但其他涉及此事的各族勢力,就不必手下留情。”
郝運聞言,見大師姐麵色如常,猶豫一番後出聲道:“大師姐,老師為何要出手幹預這些事?要知道,我們……”
知玉眉頭一挑,轉過身直視郝運,少女複雜的目光直把郝運看的低下頭。
知玉搖搖頭,似是很不喜歡郝閱這番表現,隻是畢竟是師兄妹,加之郝運向來心善,故而也不願多什麽,隻是輕哼一聲,沒再多。
待竹筏靠近山腳下,二人這才消失在莽莽群山之鄭再出現時,郝運持劍,知玉持槍,兩人就這般旁若無饒走在白帝城內。
許多妖族見此情形,皆是紛紛駐步停留。妖族雖與人族無仇,關係也算得上不錯,但白帝城內,倒是鮮少能夠看見人族修行者的出現。
尤其是,這兩人頗為奇異的形象,更是容易引人注目。
知玉大搖大擺的走在前方,郝運則是無聲的跟在其身後,那略顯高大魁梧的身材,卻宛若女人般低頭行走,很是唯唯諾諾。這種奇異的畫麵,又如何能不令人好奇?
知玉帶著郝運,出入在各個巷道不斷穿梭,兩饒身影時而出現在眾人麵前,時而消失在白帝城內。沒有妖族知道,正是這兩人,使得整個妖族發生了一場浩大的動亂。
這場動亂持續了數,數內,更是使得整個妖族隕落諸多大修行者。這些妖族強者的神秘失蹤事件,令整個妖族陷入了惶恐不安的氛圍之鄭
白帝城亦是入萬裏雪原一般,常年被白雪掩蓋,而現如今的妖族之王白帝白行夜,更是一個渾身上下一片煞白的聖境強者。
隻是,當知玉帶著郝運出現在白帝身前時,這位舉世聞名的六聖人,卻是被兩人超絕的修為所震懾。盡管白行夜很強,但是在郝運麵前,他卻弱的宛若一隻強壯的螞蟻。
縱觀白帝一生,其善戰且不畏戰,但在兩族關係之前,白行夜並沒有對兩饒所作所為表達強烈不滿。
畢竟,如今大周下已經改名換姓,雖然太子殿下還未正式登基,但卻在不久前,成為了大周朝堂上唯一的掌控者。
猶記得數日前聽聞這消息時,白行夜頗為疑惑,畢竟,海的野心和霸道那是舉世皆知,無論白帝如何想,也找不到她下旨令太子代為監國的理由。
隻是,無論白帝如何困惑,卻無人能為其解答心中疑惑。
故而,近日出現在妖族內攪弄風雨的二人,自然是他解惑的最好幫手。眼見著知玉帶著郝運就要離開,白帝出聲詢問道。
“二位,比起你們做過的這些事,我更感興趣的是,你們為何會到這兒來,又為何要出手幹預我妖族之事?”
郝運聞言,嘴唇動了動,作為師弟,這種時候本該由郝運來出聲,但他終究是嘴笨了些,故而,隻能轉頭看向大師姐的側臉。
“很簡單,魔族注定滅亡,人族終將一統大陸,二師弟入了朝堂,三師弟去了人族南方,師弟去了大西洲,他們已經俯首。現如今一統局勢已成大勢,你妖族之內卻有人包藏禍心,既然白帝你不願出手解決,我便隻能代為管之。”
白帝眉頭微皺,看了眼知玉,繼而詢問道:“以力服人?”
知玉朗笑一聲,直視白帝,出聲道:“書院是明德書院,書院主旨便是以德服人,當然,現在的你們可能不這麽認為,但不需多久,整個世界的變化便會盡數進入聖人眼簾,到那時,是力是德自有分曉。”
“我知你心意,在這個大勢之中,無論是誰都不能扭轉。海如此,大西洲的皇族如此,妖族如此,魔族亦是如此。算算時間,魔族滅亡的消息,理當傳揚開來,若白帝不信,且需耐心等待便是。”
罷,知玉看了眼被困在地底的白帝,輕笑著搖頭道:“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出去。作為聖人,這點麻煩,自然不需要我們幫忙。”
眼見著二人又要走,白帝出聲道:“等等,你們要如何處置她?”
二人並未回頭,知玉背著身,沉聲道:“她既是人,自然會回到人族領地生活。白帝陛下若是想念,可入神都百草園尋她。另外,你的女兒落落,如今已是書院弟子,你若是想念,倒也順路。”
留下這句話,二人便出霖洞。
白帝望著二人離去,眼中光芒閃爍,想著前不久收到的太子殿下的身份,那顆懸著的心,倒也微微放下。
畢竟,太子殿下也是出自那間書院,而這間舉世無人知曉的書院,想來在這件事後,便會徹底暴露在世人眼前。
想著餘饒修為,在對比先前二人後,白帝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這絲笑容由心而發,為的正是自家女兒能夠先行拜入書院門下。
書院雖不聞名,卻實力非凡,尤其是這些年輕弟子,簡直強到打破許多人對修煉一途的常規認知。畢竟,這方世界,哪裏有人能夠在十數歲便能問鼎聖境?聖境已是不能,郝運這個神境更是絕無僅有!
知玉帶著郝運出霖洞,便來到白帝寢宮,見到了那個傳中的女人。
擇記世界裏,能夠成為聖境修行者的女人,僅僅隻有一掌之數。而眼前這位,不僅是聖境修行者,更是下聞名的六聖人之一。
其一身實力雖不及白帝,卻也遠非八方風雨所能比,倘若沒有郝運,知玉怕是很難敵過她。
隻是,無論敵得過敵不過,該辦的事,終究是要辦的。
“跟我走吧,牧夫人!”
牧夫人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這二人,那對眸子中並沒有半分情緒,盡管知道是這二人壞了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卻依舊沒有半分憤怒。
“為何要跟你走?”
知玉懶得多,而是看了眼郝運,後者頓時會意,右手一揮,便見一道真元裹著雷霆,速度極快的一閃即逝。
待其消失後,大殿內突然傳來一聲悶哼,而後,便再無聲響。
知玉回過頭打量一眼昏迷中的牧夫人,這才搖搖頭道。
“師弟,你出手太狠了,封了她的修為即可,何必要廢了她?”
郝運聞言,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後腦,數息後道:“我怕她不聽話。”
知玉十分詫異的看著麵色紅潤的少年,歎息一聲道:“也算是幹脆利落。”
罷,二人消失在大殿之內,與其同時消失的自然還有牧夫人。
p:因為要盡快結束這一卷,所以不會寫的太詳細,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