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逃跑
眾人先是一愣,黑衣人瞅瞅王昫,又看看武德帝,瞬間就變換了方向,攻向了武德帝。
武德帝雖然沒有穿明黃色的龍袍,可身上的華服繡了金色龍紋,在蠟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作為一名要殺皇帝的殺手,自然認得龍紋。
誰是皇帝壓根就不用多,幾個殺手瞬間就知道了之前殺錯人了,自然放棄了王昫,直撲向武德帝。
王昫沒有東西扶著,馬車一晃,整個人就趴在了車板上。
“哢嚓”車凳腳檔處的木板本就裂縫,而武德帝身體不能動隻能隨著馬車晃動滾動著,於是木板承受不住武德帝身體的衝撞破裂了。
王昫就和從凳子裏滾出來的武德帝視線對了個正著,鼻息可聞。王昫不敢相信地瞪大著眼睛,就著馬車裏的蠟燭光仔細辨認著,十分、萬分肯定對麵的人就是武德帝!
王昫胸中猶如驚濤拍岸,再看到本來殺向他的黑衣人全部轉向了武德帝,驚濤直接變成了洪水滔,心髒差點停了,跳起身就往武德帝撲過去。
蘭香蜷縮在車門處,雙手死死抱著剩下的一段木柱子,盡量讓自己不掉下馬車。
任舒此時飛起,一腳踢飛了一名黑衣人,然後又一掌打落了一個,眼見著剩下的那個黑衣人劍尖已到了武德帝跟前,忙也撲過去,但仍舊慢了,好在王昫用身體撞開了黑衣人,讓他的劍偏了方向。
任舒見狀,立刻抬腳將黑衣人踢下馬車。
王昫看著黑衣人被踢下,才鬆了口氣,而後立刻爬到武德帝身邊,叫道:“陛下?陛下?”
武德帝瞪著雙血紅的眼睛,一聲不吭。
後頭的動靜太大,裘豹轉回頭看了看,發現黑衣人都被任舒打下了馬車微微放下心,然後就聽到王昫叫陛下,陛下!
那突然多出來的穿著華服的男子難不成是陛下?
作為一個從底層爬上來的千戶,裘豹的職位還不足以麵聖,所以他壓根不認識皇帝,現下聽到王昫叫對方陛下,他整個心髒都顫抖起來,這什麽鬼護送?!送個紈絝公子去西北,怎麽還附送個皇帝的?王昫應該不敢對著不是皇帝的人叫陛下吧?
在場除了任舒和武德帝以外,其他三個人都呆滯了,當然,蘭香和裘豹純粹因為王昫的那兩個字“陛下”才呆的,但殺手們可沒給他們多少時間發呆。
沒一會兒又有五個黑衣人跳上了馬車。
裘豹再不能駕車了,身後的人裏有個當今聖上,他作為朝廷命官,怎麽也要以保護皇帝為要,將韁繩一把塞給懵圈的蘭香,裘豹抽出腰間的軟鞭就衝了過去。
裘豹善於舞鞭子,在戰場上隻要他揮鞭就能抽到一群人,那叫一個威武,可是在馬車裏,這鞭子壓根就是個累贅。
任舒不僅要躲避黑衣人,還要躲避裘豹的鞭子,再次躲過一鞭後,她直接怒了,抬手就扯過鞭子尾巴,一伸一拉直接奪過了鞭子。
裘豹不滿,搶他武器做什麽,可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隨手從車板上撿起不知誰掉落的寶劍,和其中兩個黑衣人纏鬥起來。
王昫本來以為黑衣饒武功都很菜——這不能怪他,任舒打得太輕鬆了!看到裘豹竟然在兩個黑衣人夾擊下漸漸不敵,才意識到黑衣饒武功挺強的,隻不過任舒比他們更強,畢竟任舒一人對著三人,已經有兩個被她打下了馬車,隻剩下了一個。
而這一個很快也被打死了扔出了馬車。
武德帝嚇得麵無人色,卻不能動,連喊個救命都不能,簡直悲催到死,盯著擋在他麵前的王昫後腦勺熱淚盈眶,忠臣啊!難怪母後一向讓他和鎮國公府親近,母後誠不欺他!
任舒幹翻了三個人,又幫著裘豹打死了一個,再不管剩下的那個,奪過蘭香手裏的韁繩,就喊了一聲:“駕!”
沒有人控製的兩匹馬隻一味地往前衝,完全不管方向,此時已經竄進了一條山道裏,山路一直蜿蜒向前、向上,地勢越來越高。
任舒皺了眉,此時也不能停下了,隻能控製著馬車的速度和方向,不至於翻車。
裘豹仍舊和黑衣人纏鬥著,王昫依舊擋在武德帝麵前,緊張地看著兩人,蘭香抱著殘車壁,蜷著身體,緊緊閉著眼睛。
“哐當——”
不知道碰到了什麽,馬車一側高高抬起,任舒立刻往反方向拉韁繩,兩匹馬立刻鳴叫,高高抬起了前腿,這麽一打斷,高抬起來的馬車一側又立刻重重落下——幸好馬車沒有翻!
馬車沒有翻,可站在車板上的裘豹和黑衣人兩個重心不穩,直接摔出去了,落到黃土地上,滾了兩滾才停下。
黑衣人立刻爬起來再次往馬車衝,裘豹不甘落後,也緊追著他!
任舒不管兩人,馬上抬起韁繩抽在馬身上,口中又是一聲駕。
馬車立刻又動了起來。
不知跑了多久,隻覺得山路越來越窄,地勢越來越高,到了後來,馬車幾乎是貼著山路邊沿跑,王昫、武德帝、蘭香三個人瞧著都覺得瘮得慌,十分害怕任舒控製不好,四人就要摔下山去。
仿佛是知道了他們的擔心,任舒直接叫停了馬車,對三人喊道:“下車!王七,你背著他!”
王昫毫無怨言,誰讓那個他是皇帝呢。
任舒拖著蘭香,王昫背著武德帝,四人快速地往山上跑。
山上樹木茂盛,雜草叢生,容易隱藏。
裘豹追著黑衣冉了馬車停的地方,四周除了參的大樹,什麽都沒櫻
黑衣人朝放了個信號,直接往山上搜索去了。
裘豹蹲在後方,神情變幻不定,拿不定主意是先回去找救兵,還是追上去保護。
時間不等人,裘豹也就想了一息,立刻決定跟上去。
他跟著黑衣人走了一路,什麽都沒發現,任舒他們四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看著黑衣人無頭蒼蠅一般地尋找,他悄悄溜下了山,翻身往回跑去,等跑到原來駐紮的地方,入目的就是滿地狼藉,黑衣饒屍體,同伴們的屍體,沒有一個活口。
裘豹不自覺地握緊拳頭,拉過一匹馬,快速地往京都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