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求情
“難為你一片慈父心腸了,可惜你兒子半點不念情。”
武德帝連個眼風都沒有留給任泊筠,自顧喝了口茶,繼續道:“你想一人抗下,情理之鄭可你貪墨了數百萬兩銀子,讓朕隻處罰你一個,朕如何對下人交代!”
“罪臣,罪臣···”
任灝抬起頭迫切地看著任舒,此時此刻也隻有她可能改變皇帝的想法了。
“任舒,你想為他們求情嗎?”
任舒不語。
武德帝不以為意,自估:“長安王至今沒有抓到,甚至長安王府中的人沒有任何一個露過麵。朕曾經將京都戒嚴,派人挨家挨戶地搜尋過,仍舊不見他們的蹤影。你他們會在哪?”
“葉一枝死了,長安王失了左膀右臂,會去哪真不好。”
“葉一枝?”
武德帝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他是長安王身邊的第一幕僚,也是個布局高手。越洲知洲賈德昌和吏部左侍郎和靖自盡一事少不了他的手筆。還有左相病死、太後中毒應該都和他脫不了幹係。甚至於當初我和成世子所中春花秋月散一事也有他的插手。”
成轅聞言,臉紅了紅。
武德帝凜然:“此人如何死的?”
“我殺的。”
哪怕陷入瘋狂,任舒也是有記憶的,瘋狂與清醒的區別於她來就是前者她不想控製。
“他大約以為我要殺他主子,就挺身相護,死在了我的劍下。此人一死,長安王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安排。”
“任灝一事,朕查到是春意樓的人給戴禦史送的消息。而春意樓名義上是南陽王的,經朕了解後才知,背後之人還有長興王和長安王。朕派人去搜查過春意樓依然毫無所獲。他們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任府一幹熱全震驚得看著任舒和皇帝,萬萬沒想到兩人竟是如此相處的。
任泊筠陡然害怕起來,他剛剛的言論必然是觸怒了皇帝,再加上貪墨一事,他們一家子怕是得不了好了。
任灝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家是被誰算計了。
好一招禍水東引,用他們家的事給長安王擋箭,讓叛王一家無聲無息得消失在京都!
“如你所的話,葉一枝既然已經死了。又是誰在使計?”
“長安王。他並不是個酒囊飯袋。賈德昌死了,長安王錢財少了一大半。你若封了春意樓還有各地的春風樓、還有金來館,他就斷了錢財,沒了銀子,想辦任何事都將寸步難校”
“金來館?”
武德帝覺得耳熟。
“金來館是賭場,有一個叫葉賭聖的人,是長安王府擺在明麵上收銀子的人。坊間傳言,此人十賭九贏,被稱為賭聖。實際上卻是賭場的人故意將錢輸給他的。若是能抓住此人,沒準可以知道賭場內錢的去向。”
“春風樓、金來館,這可都是銷金窟。沒想到長安王家底原來如此殷實,朕真是看了他!”
武德帝放下茶杯,吩咐道:“大轅,你即刻帶人封了金來館;泉子,傳朕口諭,讓唐澤擬旨,發往各地,將各地的春風樓、金來館全部收繳。”
兩人立刻去了。
臨走時,成轅深深看了眼任舒,奈何對方低著頭,連個餘光都沒有,鬱悶得走了。
“任舒,你知道大轅的字嗎?”
長安王府前,那聲“懷仁”他聽見了,因為這兩個字,任舒甚至放下了手中的屠刀。那時候不是這事的好時機,武德帝沒有什麽,卻默默一直放在了心裏。
此刻牢房裏隻有他和任舒兩個人,至於其他任府的人,他直接忽略了。
“知道。”
“那你知道朕的字嗎?”
任舒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淡漠疏離,有時候她壓根不能明白高照腦袋裏裝了什麽。
“不知。”
武德帝靜靜得瞧著她,緩緩道:“為何你知道他的字?你心裏的人是他對不對?”
本以為對麵的人會心虛,會慌亂,然而沒有,任舒一如既往得淡定。
“何意?”
武德帝又一次靜默,站起來背著手,從頭頂上的窗戶望出去,幽幽道:“任舒,這次怕是不能善了,哪怕你能不死,朕也不可能就放了你。但若你願意進宮,事情可能有轉機。朕想問問,你現在可願進宮。”
“不想。”
任舒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拒絕了。
武德帝閉了閉眼,低聲道:“朕有時候真的很好奇,怎樣的人會讓你喜歡?”
“高照,我最後再一遍,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值得。”
武德帝苦笑一聲,轉過身來,坐回了原位。
“穆河和朕,對你議功代罰。他你是個榜樣,你的存在會告訴世人,當百姓們對大啟不滿時,應該做得不是抱怨、謾罵、破壞,而是努力得去改變它、建設它,讓它變得更好。他還羅列你做得事情,朕覺得他得對。以你的功勞,死罪能逃,但活罪難饒。朕不想讓你死,就隻能將你流放了。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任舒定定得看著他許久,展顏笑了:“高照,這世界上很少有我沒去的地方,你想流放哪就流放哪吧。”
“那就去西北吧。雖然東北有你祖父在,可東北太冷了,朕怕你受不住。西北稍稍好些,又有王七在,朕比較放心。他很聽你的話,想來會好好照顧你。”
“好。我母親、父親他們,你準備如何?”
“朕打算將他們全部流放海城之南的諸島,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大啟。”
武德帝話音一落,大牢內就響起鐐低的哭聲,周沁雙眸無神,絕望得靠在任泊安身上。
“你我可以議功,那就用我的功勞抵他們處罰如何?我母親是懷國公府的嫡女,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大啟對她太殘忍了。”
任舒道。
武德帝一愣,怔怔看了她許久才道:“你救過朕,救過太後,還救過無數···好,朕答應你。但有條件,任灝必須出剩下一百萬兩的去向。若出來,那朕就將任灝、任泊安、任泊筠革職,抄沒任府家產,同時任府後人三代內不得入仕。他們想住哪還是可以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