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末路
“北蠻王是被誰殺的?”
這個英雄,王昫一定要知道名字。
“郭勇。”
現在一片安靜,半盞茶後,王昫才道:“郭家果然悍勇。”
王暘知道他的心思,聊勝於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既然你們要去西南,我想和你們一塊殺回去,可好?”
王昫當即要求道。
王暘含笑看著他,大力地拍了拍,道:“那咱兄弟就一塊殺回去!”
“舒姐?”
王昫高興不已,餘光看到任舒,立刻出言問道。
任舒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頭。
西南境內,反王身死,王妃和世子以及一眾反王家眷盡皆橫死,隻留下了一個在軍中曆練的兒子高洺。
高洺是王妃所出,和世子爺一母同胞,又是府中最的嫡幼子,雖然去軍中曆練,但也就跟在楊全廣身邊學習罷了,這也是反王另一名兒子死在戰場上,他卻無事的原因。
反王被殺的那個夜晚,楊全廣收到消息後,連夜帶著高洺趕回,可終究遲了一步。
回來時,王府內到處都是屍體,自己的母親被人一箭穿心,世子哥哥被人砍了腦袋,還有最悲慘的父王,四肢和頭顱皆沒了,隻剩下一個穿著王服的軀幹,高洺甚至不敢確認這就是自己的父親!
要不是兩名裝死逃過的下人指認親眼目睹了這軀幹被砍了頭顱,他是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全家慘死,對任何一個人來都是痛苦的,高洺自然也不例外。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體會到什麽叫痛不欲生,什麽叫慘絕人寰,什麽叫哀莫大於心死。看著齊齊擺放著的三具最親之饒屍體,還有旁邊放著的那些往昔的親人,高洺大喊著、大哭著,喉嚨嘶啞,雙手不斷扣著泥地,心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
楊全廣歎了口氣,一掌將人劈昏了,讓人帶了下去,又讓人去叫了死裏逃生的陳守仁過來診治。
反王一家幾乎死絕,隻剩下高洺這個獨苗苗,楊全廣自然要百般周全。
形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了,楊全廣擰了擰眉心,一邊吩咐人去追殺任舒等人,一邊徹查雪城一眾人員。
然而任舒他們早就跑遠了,派去的人也不知去哪追,最後到底也沒追上。
等高洺醒來的時候,整個人完全變了,陰鬱多疑,看著楊全廣的目光再沒了往日的和煦和陽光。
彼時,楊全廣手中正好拿著黑袍護衛們從京都傳來的消息。
反王之前派人去暗殺皇帝,但黑袍護衛們試了三次都告失敗了。
在皇宮中經營多年的奸細,先是被成轅收拾了一波,後來叛軍攻破京都,奸細們為了不死主動跳了身份,等京都被收複後,又被收拾了一波,依然沒有內應。
同時,武德帝不僅加強了皇宮守備,就連四座城門都加強了防護,嚴格控製每日進出人員,黑袍護衛們就算好不容易混進了城,好不容易進了皇宮,也突破不了暗衛們的防禦。
這無疑是個壞消息,高洺聽完,本來不好的臉色更差了。
“任舒在哪裏,查到了嗎?”
要問他最恨誰?武德帝都要靠後。
楊全廣打量著性情大變的高洺,回道:“暫時還沒有消息。公子,任舒隻是幫著皇帝做事罷了,害主子的罪魁禍首是狗皇帝…”
“我不這麽認為。”
高洺語氣淡淡得:“若不是任舒,皇帝早就死在了吳越兩洲;若不是任舒,黑袍護衛不會暴露,我們一家子不用從京都灰溜溜得跑到西南來;若不是任舒,我的父王、母妃、哥哥,還有那些親人們都還好好活著。”
“因為她,你的大兒子楊文勤死了,京都被奪了回去;因為她,你的兒子楊文瀟被幽禁在東北。我父王籌謀的一切縷縷受挫,全是因為她!若沒有她,狗皇帝還在皇宮裏傻玩呢,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才是我最應該恨得人!我最想殺的也是她!她應該死無葬身之地,被五馬分屍、淩遲處死!”
滔滔恨意直撲楊全廣,這恨意雖然不是衝著他的,可他仍舊全身僵硬。
起來,反王一係的人就沒有不恨任舒的,楊全廣亦然。
他總共就兩個兒子,結果全因為任舒廢了,要不是顧全大局,真恨不得扒她皮,抽她筋!
可再恨,向任舒報仇的事情也得以後再,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西南危局。
京都是不可能拿下了,那麽能否將東北軍阻在蜀洲以外,等他們據守西南後,慢慢休養生息,以圖來日。
“公子,眼下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東北軍一旦越過塹,就可以長驅直入。現在我們的兵力能打的最多兩萬,剛征招上來的新兵蛋子隻有兩萬人,四萬人對上東北軍的五萬人,我們勝算極少。還請公子早做決斷。”
懷國公身體養的差不多了後,又派了支兩萬饒隊伍支援,西南軍從京都一路潰敗,路上犧牲了許多,隻剩下兩萬人左右。
雙方的兵力立刻發生了逆轉。
如今,除了盛洲那一支西南軍和之前攻打京都又投降聊西南軍外,隻剩下楊全廣手裏的一萬多西南軍了,其他都不是護國公的嫡係。
高洺卻充耳不聞,神色陰鬱,不知作何想法,竟招呼也不和楊全廣打,徑直走了。
高洺感性、衝動,絕不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西南本就已經不堪一擊了,反王、世子一死,高洺坐上了反王的位置,無異於給西南雪上加霜。
楊全廣頭疼不已,可反王對他意義不同,就算高洺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他也會盡力幫助他登上帝位。
之後的日子裏,高洺對任何事都不上心,隻不斷搜尋著任舒的下落。
日子好似平靜了下來。
因為塹的阻隔,再加上西南軍的阻擋,東北軍至今也沒有攻下塹,更別進攻蜀洲了。
而任舒和王昫等人跟著王暘,在離開了雪城將近一個多月後又重新踏上了西南的土地。
北蠻王身死,北蠻軍撤退,西北軍進攻西南的消息傳到楊全廣耳朵裏時,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坐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