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山坡兒春色滿園
說時遲,那時快。危如累卵之際,還是寶馬反應神速,眼明手快,他一把拉住了鄭秋蓉的鳳爪,使勁將她往上一拉,鄭秋蓉同學才算轉危為安,否則鄭秋蓉同學又得打道回府,跌落到坡底,重新再爬過。
寶馬這回總算找到了充足的理由,他乘鄭秋蓉心有餘悸的時候,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麽樣?秋蓉同學,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乘機揩油的吧。
看來,在任何時候,幫助女生不是看你的誠意如何,而是看你選擇的時機,若是選擇的時機錯誤,就算你是把心掏出來,女生也不一定認為你是真心實意的;相反,你若是能在危機時分,突然伸出援手,就算你動機不那麽純粹,也很容易得到女生的芳香。
鄭秋蓉就是這樣,之前不管寶馬出於什麽目的,她都敬而遠之,讓寶馬同學隻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矣,可是,在如今這樣一個關鍵時刻,鄭秋蓉同學不過是煮熟的鴨子嘴硬而已,她嘴上雖然不忘擠兌寶馬,但心裏卻跟明鏡似的,求饒似地說:“盯著我看幹嘛,快快往上拉呀,你老姐快撐不住了。”
寶馬當然不會讓她再跌下去,畢竟,像鄭秋蓉這麽龐大體積的人,能爬到現在這個高度,已經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了,要是她真的不小心跌下去,隻怕想再爬上來,會比登天還難,於是,他使出全部吃奶的勁,用力往上一拉,總算把這個大秤砣拉到了自己身邊。
兩目相對,鼻尖對鼻尖,氣息對氣息,薄唇對紅唇,一胖一瘦,兩人就像長在山坡上的兩棵連體樹一樣懸掛在半山坡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引來了其他同學的豔羨。
生活再苦,隻要有希望,隻要有奔頭,人就會有動力;盡管大家都筋疲力盡了,可是,見別人都在拚命向上爬,誰也不再有放棄的念頭,誰也不想當孬兵,大家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爬,像蝸牛一樣爬,也要爬上坡頂,一覽眾山小。
寶馬是第一次如此親密地接觸鄭秋蓉的身體,全身都有一種麻酥酥的感覺,氣血抑製不住地往頭頂衝,臉色開始發紅發燙,舌頭濕潤火辣,他用力將鄭秋蓉圓滾滾的屁股往上一托,吼叫了一聲,上!鄭秋蓉的整個身體就像重型火箭一樣被彈了上去。
這個時候的鄭秋蓉,不再羞澀,不再拘謹,不再矜持,拖著肥大的身體,一個勁地往上爬,還真有點豬八戒背媳婦的架勢。天賜豔福,獨享芳華。寶馬也算占盡了便宜,他不時地托著鄭秋蓉碩大的屁股往上推。
站在坡頂俯瞰著山坡的張高凱,臉色舒緩了許多,眼光裏少了冷冽的寒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熱光,在他看來,生死時刻,關鍵時分,危機關頭,才能看出一個團隊的凝聚力和爆發力。
悍馬也不是塊木頭,他喘完粗氣以後,把自己的整個後背貼在山坡上,兩個腳踏在坑窪處,看著下麵影影綽綽的人影,欣賞著坡下的風景,慢慢地等待著高妙趣,想在最艱難之處給她一個熱情嗬護,將她托上坡頂。
不過,令他少許失望的是,高妙趣憑著自己的毅力和嬌小的身體優勢,居然慢慢地爬到了半山坡,似乎用不著他悍馬出手相托;隻是別人有所不知道的是,高妙趣已經明顯地感覺到,體力已嚴重不支,全身酸痛,要是再沒有外力的幫助,她將寸步難爬了。
悍馬本身想再加把勁,把紅旗隊長徹底踩在腳下,給他一個居高臨下的威壓;但是由於他自己心有掛礙,兩個黑色的眸子不時地往下麵瞧,幾次都耽誤了追上並超過紅旗隊長的機會,心裏還真是有點忿忿不平。
正當他有點懊惱的時候,他發現高妙趣貼在半山坡的嬌小身體半天沒有動彈了,心裏一陣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幾個速滑,將整個肥大的身體像滑雪球一樣滑到了高妙趣的旁邊。
高妙趣一見旁邊大汗淋漓,氣喘如老馬的悍馬,心裏一陣感動,臉色柔和了很多。但她嘴上卻依然不饒人,紅唇微啟:悍馬,你個蠢驢,好不容易爬上去,又滑了下來,是不是吃多了沒事幹呀?
悍馬平日裏像個文曲星似的,滿嘴吐酸文,出口就成章,文采很斐然,可是一旦麵對嬌小俏麗的高妙趣同學,上下兩個嘴皮就不聽使喚,總有合不到一起,他囁嚅了半天吐不出隻言片語,但是,他那張黝黑的臉上卻堆滿了笑容,隻是那表情,就像弄髒了的牆上被人平白無故地刷了一層八八牆灰一樣,黑中帶白,不倫不類,像一個很滑稽的小醜。
高妙趣因為沒有力氣再繼續往上爬了,心裏正鬱悶得狠,在暗自腹誹自己,一見悍馬那張搞笑滑稽的麵龐,她的苦瓜臉一下子變成了桃花臉,撲哧一聲笑:瞧你這個傻樣,是想滑下來陪我受罪呀。
“我樂意啊!”悍馬有點受寵若驚了,居然忘記了掉書袋,忘記了咬文嚼子,很幹淨利落地說,“陪一輩子都行。”
“就這麽幹幹巴巴的回答我呀?大家不是都說你能文能武的,怎麽沒想著給我來一段文的呢?”高妙趣想調和一下氣氛,潤滑一下感情,醞釀一下能量,想著法讓悍馬輕鬆起來。
“我這人嘛,一激動就緊張,一緊張就忘詞,現在還真文不起來了,”悍馬其實是個實誠人,他平時喜歡裝那麽點文化人的派頭,那也不過是想改變一下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免得大家一見他那壯得跟牛馬一樣的體魄,就把他當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廢柴看待,他在真人麵前不敢打誑語,老實巴交地交代:“再說,我就是個粗人,再文也文不出個味來;當然,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以後天天文給你聽。”
悍馬啊,我的大黑馬,看來你真是匹千裏馬,隻是這世上沒有真正的伯樂,不然,選你去演肥皂劇,念念酸溜台詞,或者選你去當大廚,做一盤酸溜白菜肯定是駕輕就熟,輕而易舉的事呀,可惜可惜,真是浪費了人才。
高妙趣見悍馬這麽實誠,加之一路上都是他替自己背著包,本就對他有了幾分好感,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心裏自然高興,這人一高興就容易得意忘神,這人得意忘神就容易放鬆注意力,這人注意力一放鬆,她抓著草皮的手就不小心地一鬆,這手一鬆,她的全身就直往下滑。
細思極恐。悍馬看得很真切,來不及多想,快速地伸出馬爪,一把抱住高妙趣的小蠻腰,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抓到了自己平坦寬廣的懷裏。
悍馬懷裏的高妙趣本就生得杏眼桃腮,睫毛如鉤,眉色烏黑,鼻翼玲瓏,直看得悍馬大哥心驚肉顫,春心驛動,全身像觸了電一樣痙攣了一下,手不自然地一鬆,高妙趣的身體就像美人魚一樣往下滑,高妙趣心裏一慌,杏眼圓瞪,氣息如潮地說,悍馬,你想摔死我呀。
悍馬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神失措,馬上反應過來,將自己的身體跟著往下一滑,再次將馬爪一伸,緊緊地將下滑中的高妙趣摟住,臉上怔怔,憨厚地一笑:就算摔我自己,我也舍不得摔你呀,剛才是走神了,沒摟住。
“你箍得我好疼啊,快鬆開吧,我們繼續往上吧,錦荷都快爬到坡頂了。”高妙趣感受到了旁邊男生投射出來的妒火,臉色緋紅如霞,顯得很難為情地說。
“你先望往上爬吧,我在下麵推你上去。”悍馬盡管舍不得鬆開,但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乘人之危是女孩子最為不屑的,便把馬爪鬆開,一臉真誠地說。
“行吧,那你也得好點呀,別真把自己給摔下去了,我可拉不住你的。”此時的高妙趣別無選擇,她確實需要人幫一把,想矜持也矜持不起來了,但還是不忘關心一下這個大男孩。
山坡上像似掛滿了許多壁虎一樣,真有點像印度的開掛列車,公母都有,大家都在一點一點地往上爬,不少男學員都發揚了自己助人為樂的偉大風格,不時地拉女學員一把,或是推女學員一把,整個團隊變得異乎尋常地默契。
站在坡頂看風景的張高凱同誌的臉皮鬆弛了不少,起碼不再像那放進蒸籠裏要蒸的粽子一樣裹得嚴嚴實實了,嘴角也擠出了一絲的笑容,盡管笑得很誇張,很勉強,但終歸是笑,不是哭,看來,他對學員目前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文錦荷距離坡頂隻有咫尺之遙了,但體力消耗得太大了,全身除了酸痛難受之外,腿也似乎麻木了,有點抬不動了。
她喘了一口氣後,用力往上一爬,兩隻手抓住了距離坡頂10米處的草皮,但兩眼有一種暈厥的感覺,也許是身體虛脫的表現,但當她用力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張高凱正朝自己走了過來,很關切地說,文錦荷同學,還行嗎?要不我拉你一把吧?
“我行的,不用拉!謝謝教官。”文錦荷騰出一隻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很堅定地說。
張高凱一陣愕然,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又僵住了,默默地看著文錦荷,並沒有伸出手。
文錦荷同學有所不知的是,在任何時候,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女人不能說自己行。
男人說自己不行,說明他某個方麵的功能出了問題,這可是非常打臉的事情;女人說自己行,說明女人在某個方麵的欲望太強大,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事情就是這麽湊巧,這不立馬就出稀稀了,文錦荷同學下麵的汽艇船鄭秋蓉一把沒抓好草皮,兩個腳一滑,整個身子像秤砣一樣往下落,而在後麵托著她的寶馬身單體薄,沒有托住這艘突然下墜的汽艇船,隻能眼巴巴地望著鄭秋蓉不停地下墜,頓時,大家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