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刺殺
第二日,謝文洲看著送到宣寧侯府的帖子,這才知道襄王是想做什麽。
平白無故給人家送帖子,隻怕會叫人感覺奇怪,甚至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可若是先過話了,再下帖宴請,增進感情,很多事情有可能就變得不那麽敏感了。
謝老夫人看了一眼帖子,閉了眼道了一聲“乏了”,謝文洲就知道這是謝老夫饒態度,鬆了口氣。
這本也就是他的態度。
宣寧侯府,還是與襄王離得遠一些的好。
至於襄王府,自然是請了不少客人,亦有朝廷重臣,皇上看在眼裏,並未表態什麽。
太後壽宴之後,各方的人馬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京城,而襄王也趕在最後的日子,離開了京城。
臨走之前,他回首遙遙望了一眼城門,握著韁繩的手忍不住攥得更緊了。
下一次,下一次他再回來的時候,定然是他坐上寶座的時候!
城門口,兩道人影在襄王走後緩緩地從樹後走了出來。
四皇子道:“我這位皇伯父,隻怕是心難平。”
沈彧想到前世襄王反聊日子,確實不遠了,幾乎是太後壽辰一過,就瞬間反了,打得人那叫一個措手不及。
前世,因為皇上並未做提防,襄王亦是隱藏的很好,幾乎是直到襄王反了,皇上才知道他這個兄長,對他坐上皇位這件事,到底有多難平!
想到前世同襄王的那一場戰役,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而南邊齊府臣亦是同時起兵添亂,朝廷腹背受敵,不知道有多麽的艱難,沈彧心裏頭沉甸甸的。
今生,他定然不會叫這件事再次發生。
“襄王素來都極有野心,要他安分,那是不可能的。”
四皇子輕笑,“瑾之,聽你這麽,可是有對策了?”
沈彧抿唇不語。
四皇子像是明白了什麽,臉上的笑漸漸的隱了下去,他皺眉:“瑾之,別做傻事。”
“我會心的。”
四皇子心中一沉,他隻了心,卻沒不會做傻事……
“你想要了他的命?”四皇子在沈彧的沉默中倒了一口涼氣,忍不住低喝道:“你是瘋了不成?!”
襄王再怎麽樣,也是皇親國戚,是他的親伯伯,是他父皇的親哥哥!
沈彧對他動手,若是被人發現,幾個腦袋都不夠他掉的,甚至可能賠上整個定國公府。
饒是你定國公府戰功赫赫,饒是沈貴妃受寵,可一旦對皇室的人動手,那就是謀逆!
沈彧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會覺得我瘋了?”
“你想要他的命,你想對他動手,不是瘋了又是什麽?”四皇子低喝道,“瑾之,趕緊把你的人給我撤回來,要是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又能怎麽樣?”沈彧平靜的截住了他的話。
四皇子錯愕了一下,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不是因為沈彧的話,而是因為沈彧的態度,實在是太冷靜,這完全不像是他。
四皇子從跟沈彧一道長大,自然曉得這位表兄弟是個什麽樣的性子,他不相信戰場的幾年試煉,就讓他成為了一個冷酷無情之人。
他想了想,“你這次回來,帶了多少人?”
“這次回京,我隻帶了雲航和蔣安,還有後頭跟來的老秦和幾個將士。”沈彧據實相告。
四皇子心中盤算了一下,這些人都是在戰場上廝殺過得,以一敵十都不成問題,但暗殺,應當不是這幾個人能夠做得來的。
畢竟,戰場上兩方人馬對衝,能有什麽機會去謀殺?
“你做了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將這些年襄王跟齊府臣往來的書信交給了皇上。”沈彧垂眸,這些書信,是他費了極大功夫找到的,為得就是在這個時候,將襄王留在京城裏頭。
但他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麽狠。
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無緣無故,饒是皇上,也不好開口叫襄王留在京城,這樣隻會引起襄王的警覺。
“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吧。”
沈彧拉著已經有些呆聊四皇子往回走,四皇子走了兩步才回過神來,“所以,在路上等著的,是父皇的……”
沈彧點頭,“龍影暗衛,第一次被用在了自己饒身上。”
龍影衛,是為了守護皇室而存在的,龍影暗衛,更是隻聽從皇上的命令,沒想到,竟然會對蕭家人自己動手。
四皇子忍不住心中一沉,襄王自以為走上了回家的道路,自以為他回去之後能重整旗鼓再次攻回來,卻不知道,他走上的是一條通往黃泉之路。
不知道為什麽,他得了這個消息,總覺得心中有一塊石頭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皇家感情涼薄,這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雖然他也有對大皇子他們幾個下過手,但他可也沒想過要了他們的性命。
而他的父皇,一出手就是要了別饒命!
沈彧似是察覺到了什麽,轉頭看了四皇子一眼,“這條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很多時候,人都是自私的。”
四皇子抬頭看了他一眼,迅速調整好了心情,“我知道。”隻是有些無法接受,可這也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
襄王趕了一路,覺著有些累了,襄王妃亦是坐馬車坐的有些吃不消,一行人在河岸處停了下來,打算稍作休息,再繼續趕路。
護衛們紛紛去生火做飯,襄王妃陪著襄王沿著河岸慢慢的走著,欣賞沿途的風景。
在河岸對麵的一棵樹上,一道黑色的人影隱藏在其中,手中的弓緩緩舉起,調整者角度,在襄王走到最佳的位置時候,一支羽箭如一道流星破空而來,正中襄王脖頸。
襄王隻覺得脖子一涼,甚至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整個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已經有些灼熱的陽光照在平南王的身上,直接將他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襄王妃看著那支橫在襄王脖子上的羽箭,以及地上蔓延開的鮮血,瞳眸驟縮,呼吸急促,發出一聲高昂尖銳的叫聲,整個人一軟,直接倒在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