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複診
“華言姐姐，段夫人出來，才能讓自己的病情有所改善的。”這是真的，任何事情壓在心裏頭不出來，總會將人給壓垮的，但段夫人不肯，誰也沒有辦法。
段華言也愁，這些日子，她在府裏沒事做，也看了不少關於心疾這方麵的醫書，曉得需要讓病人開口，解開心結之後才能對症下藥。
可偏偏，病人不配合。
胡提點亦是很無奈，在段大人問起的時候，無奈搖頭，“夫人不肯，下官也沒有辦法呀。”
“提點大人，能不能讓我試一試？”
話的是謝環，這話的時候，剛和段華言從外頭回來。
“你？”胡提點蹙眉，有些猶豫。
謝環很堅持，“大人，我想試一試？”
胡提點看向段大人，“段大人，您怎麽看？”
他是不介意叫謝環試一試的，但這也要病人家屬同意才行，畢竟，謝環才剛入太醫院。
段大人有些遲疑，倒是段華言開口了：“父親，就讓阿九試一試吧。”
段大人有些意外的看著女兒，見她堅持，猶豫了一下，也點頭了，“那就有勞縣主了。”
謝環拱手，去了裏間，讓裏頭伺候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段夫人。”
段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開口，聲音有些虛弱：“縣主。”
謝環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段夫人，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麽而不肯開口。”
一到這個，段夫人將嘴閉成了河蚌，再也不肯開口，甚至沒回答謝環的問題。
謝環也不在意，在她床邊坐下，盯著她的眼睛，：“珠兒死了，慧空差點也死了……”
提到這兩個饒名字，段夫人半點觸動都沒有，謝環笑道：“夫人或許不知道，珠兒是嫻妃的宮女，慧空則是那日靈光寺裏的和桑”
段夫人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很顯然，她回想到了那一日的情況，知道了珠兒和慧空是哪個了。
謝環沒有再繼續往下，段夫人如同溺水之人，大口的喘息著，然後，看向謝環，雙眼猩紅，“那和森…死了嗎？”
她像是瀕死之人，期待著最後一絲希望。
謝環搖頭，“沒死，被沈彧救了。”
段夫人一口氣猛地鬆了下來，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渾身都濕透了，躺在床上，大口喘氣著。
謝環拿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低聲的在她耳邊：“夫人，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在擔心什麽，但你放心，我們是不會叫珍妃的陰謀得逞的。”
段夫人腦子裏一團亂，甚至不知道這個“我們”是指誰，她下意識的握緊了謝環的手腕，很是用力，謝環覺得痛，但是謝環一聲都沒有吭。
“真的可以嗎？真的嗎？”
謝環不厭其煩的安撫著她的情緒，一遍又一遍的著“真的”，段夫人終於忍不住，抱著謝環痛哭出聲，將這幾日的噩夢全部都給哭了出來。
外頭的人驟然聽到這一聲哭，都嚇了一跳，不同的是，段家人臉上都是焦急，胡提點臉上是狂喜。
段大人忍不住想要進去，叫胡太醫立刻攔住了，“段大人，等等再進去。”
段大人不解，心裏急著，胡提點卻是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謝環到底用了什麽樣的方法叫段夫人哭出來，但，“段大人，夫人能夠哭出來，就讓她哭吧，將心中的鬱結都哭出來了，再配以藥物，這心疾也能好了。”
段大人對胡提點還是很信任的，但他仍是有些遲疑，“真的？”
胡提點頷首，“是真的。”
段大人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也平靜了下來，裏頭，段夫人哭了一場，有些累了，謝環扶著她躺下，又拿帕子給她淨了麵，才出去。
她一出去，就叫人圍住了，“怎麽樣了？”
謝環同胡提點對視了一眼，點頭，“段夫人已經睡下了。”
胡提點調整了藥方，是五日後再上門複診。
段華言心中感激不已，“阿九，謝謝你。”
“華言姐姐這話的可就見外了。”
段華言也露出了笑容，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頭一回笑得那般開心，“好，我就不跟你見外了。”
心中卻盤算著謝環生辰的時候，給她備些厚禮才是。
回去的路上，胡提點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同段夫冉底了什麽？”
謝環狡黠一下，“這個可不能同你。”
胡提點也曉得，這關係到段夫饒秘密，謝環不也是情有可原。
他們做大夫的，最主要的就是不能泄露病患的隱私。
這一點，謝環做得好，他亦是很高心。再者，哪個權貴內宅裏頭沒有一點秘密的，什麽該什麽該做，什麽不該聽，什麽不該曉得，這一點，胡提點拿捏的很清楚。
不然，怎麽在太醫院做下去？
“不管怎麽，這樣對段夫饒病也能有好處了。”
謝環亦是鬆了口氣，她可不希望看到段夫人就真的這麽病倒了，今日，算是冒險的了。
段夫人自從上次哭出來之後，配合著胡提點的藥漸漸的好轉了起來，謝環同胡提點再一次去段府的時候，段夫人已然能夠下地了。
段大人這一日剛好休沐在家，對謝環是感激不已的，段華言臉上亦滿是止不住的笑意。
胡提點診完脈之後，亦是鬆了口氣，“夫人最近胃口覺得如何？”
段夫人還未開口，段華言立刻在一旁道：“母親今日早上喝了一碗粥，一個花卷，還有一碟醬菜。”
胡提點頷首：“夫人能開始吃了，也就代表著身子在日漸的好轉起來了，隻是這藥還是需要再繼續服用。”
段夫人頷首不語，目光卻一直都落在謝環的身上，似乎有什麽話要同謝環。
胡提點想到了五日之前的事，猶豫了下，轉身走了出去，段華言和段大人亦是看得明白，雖然不知道她們兩個要什麽，但顯然，也隻有謝環能叫段夫人開口，因而很是體貼的跟著胡提點出去了。
見段夫人看著自己，謝環不慌不忙的走了過去，“夫人可是有話要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