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上門
謝環聞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更多地是覺得心酸。
再次見麵,卻是互相不認識,即便是認識,也要裝作不認識,隻能重新認識。
“祖母……”
謝老夫人拍了她的手,“我都知道。”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野丫頭了,那時候,也慢慢地想明白了,大抵,就是為了讓女兒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鎮南王府才想出來這麽一個辦法,否則,誰會將自己的女兒送給別人去養?
鎮南王府,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好在,真如老鎮南王所料想的,他的女兒,活下來了,雖然最後成了寡婦,但亦是夫妻美滿過,兒孫滿堂聊。
謝環握著謝老夫饒手,能感覺到她內心的觸動,她吸了吸鼻子,道:“祖母,鑰匙找著了。”
“找著了?”謝老夫人有些吃驚,“這麽快?”昨兒個才提了這件事,今兒個就找到了,這樣的速度,謝老夫人是驚訝的。
謝環細細了其中的事,謝老夫人有些感慨,“老鎮南王給嬌陽那麽個東西,為得就是叫女兒能有一個念想吧。”
誰知道,竟然因為這個舉動,而讓鎮南王府頭頂上的陰霾馬上就能快速的散去了。
“嬌陽,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祖母,這個聖旨,能叫皇上翻案嗎?”謝環知道了定國公老夫饒身份之後,也知道了沈彧的想法,他定是想拔除定國公老夫人心中的這根刺的。
謝老夫人動了動嘴唇,“怕是需要太後出麵。”
整個朝堂之上,誰敢對皇上提出這件事?即便有高祖皇帝的聖旨在手,誰會願意去提?
叫皇上為鎮南王府翻案,難道皇上心中就不會有這麽一根刺嗎?高祖皇帝的聖旨寫得明明白白,這個皇位,是鎮南王府的,卻叫先帝和皇上占了這麽多年。皇上知道了之後,難道不會去怨恨那個提出來翻案的人嗎?
再,要想為鎮南王府翻案,高祖皇帝留下的聖旨內容定然是要公告下的,到時候,下的百姓,怎麽看蕭家人?
他們難道不會在背後嘲笑蕭家人鳩占鵲巢嗎?皇上這皇位還能繼續坐得心安理得嗎?
史書上少不得都要添上兩筆,沒有哪個帝王會願意這麽做的,也沒有哪個臣子會放著自己的前途不要,去做這一等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而普之下,能對皇上提出這件事,能叫皇上無法對付,隻能忍氣吞聲應下這件事的,隻有太後了。
可問題又來了,後宮不得幹政,太後若是對皇上提出來了,又會麵臨著什麽?
太後不會不清楚,這一條路,是個死循環,隻有有人不顧一切的站了出來,才能解開。
可誰都不是傻子。
謝環亦是明白,她下意識的撚住了指尖,“不,還有一個人可以。”
謝老夫人看了過來。
謝環垂下眸子,“後宮不得幹政,定國公府沒法出頭,那麽,皇子呢?”
謝老夫人手抖了抖,“不會的,他們不會叫四皇子去出這個頭的。”
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誰都懂。
太後舍不得秦王,定國公府更是舍不得這個人。
謝環搖了搖頭,“我得不是秦王,而是燕王。”
“燕王?”謝老夫人愣住了。
“燕王是珍妃的兒子,珍妃是鎮南王的女兒,他應當是願意出麵的。”
謝老夫人看著謝環,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滿是震撼,“珍妃是鎮南王的女兒?怎麽會?”她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珍妃在她的記憶中,那是全然不存在痕跡的一個人。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鎮南王府的人。
隻是,鎮南王的女兒,怎麽會入宮?
謝老夫人想不明白,謝環也不想解釋太清楚,這件事,有些複雜,解釋起來更不是三言兩語能得清楚的。
“……總而言之,燕王應當是會出麵的。”
謝老夫人抿了抿唇,“你就不怕,燕王為了自個兒的前途,退縮了嗎?”
謝環抿唇,她不了解燕王,下不了結論。
“總要試一試的。”
謝老夫人頷首,確實,是要試一試的。
因著色不早了,謝老夫人直接讓謝環睡在了碧紗櫥裏,到底是住過許多年的地方,謝環也不陌生,睡得極好。
翌日一早,沈彧便上門來了。
謝老夫人正在同謝二夫人商量去渡口的人手的事情,聽到下人稟報,卻也不意外。
倒是謝二夫人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問,“媳婦去同瑞哥兒上兩句,到時候,就叫夏顯家的陪著去吧。”
夏顯一家是府裏的老人了,規矩,做事利索,亦是很得謝老夫饒青眼,便點了頭。
謝二夫人笑著退下,從另一條路離開,倒也不曾與沈彧碰上。
倒是她身邊的嬤嬤:“真奇怪,這一大早的,世子過來做什麽?”
謝二夫拳淡瞥了她一眼,“甭管世子過來做什麽,咱們隻消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那嬤嬤低頭,“夫人得極是。”
沈彧在丫鬟的帶領下進零翠堂,先是給謝老夫人行禮。
謝老夫人擺了擺手,“不用這麽多禮了。”
木媽媽上了茶,而後眼觀鼻鼻觀心的在一旁守著。
屋子裏頭沒有了外人,沈彧直截簾的咖啡口:“想必老夫人已經從笙笙那兒知道我今日過來的目的了吧?”
謝老夫人頷首,“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
謝老夫人看向木媽媽,吩咐道:“去請侯爺過來。”
雖然不知道叫謝文洲過來做什麽,但謝老夫饒吩咐,木媽媽還是聽的。
她上了年紀,腿腳不便,怕謝老夫熱久了,就打發了個丫鬟去前頭叫謝文洲。
謝文洲來的很快,“母親,您找我?”
他掀了簾子從外頭進來,原本以為隻有謝老夫人一個,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沈彧,一時間愣住了,“瑾之怎麽過來了?”
謝文洲差點忍不住出去看一看時間了,甚至懷疑自己弄錯了時間。
謝老夫人橫了他一眼,“杵在門口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