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年味

  “防患未然。”沈彧隻簡單的了這麽一句，但謝環明白，嶺南這兒要是真的打了起來，泉州那兒，定然是不可能再打起來的。


  真的兩處地方打起來了，大周的國庫也是吃不消的。


  如此要緊的地方，是要找個信得過的去。


  謝環看了沈彧一眼，朝中能叫皇上放心的，也就那麽幾個了，其中，沈彧最是年輕，也是皇上最喜歡使喚的了。


  謝環鼓著腮幫子，有些氣惱，她這才剛從南陵回來，結果沈彧又要去福州了，統共也沒見著幾麵，到沈彧出征之前隻怕是更見不著麵了。


  謝環有些舍不得，可皇上讓沈彧出征，那是對沈彧的恩榮，他們這些武將世家，在京城立足，靠得就是戰功這東西。


  因而謝環總是不太樂意，也不會真的些什麽。


  “那你一路上要心。”謝環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沒提同他一起去的事情。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她是正兒八經的太醫了，不是侯府姑娘，不是隨意走就能走的了。


  謝環低著頭，磨著他的手指，有些不開心。


  沈彧如何能不懂他，但這件事，基本無可奈何的了。


  比起謝環跟著一道去，他更希望謝環能夠在京城裏平平安安的等著他回來。


  謝環也明白沈彧的擔憂，也沒什麽。


  兩人在一塊兒的時間總是很快就過去聊，謝環縱使不舍，也不可能叫沈彧留下，兩人總歸是要分開的。


  不過，謝環還是去送了沈彧出去。


  “是不是接下來的日子，你就要開始忙起來了？”


  沈彧應了聲，“我接下來的日子，怕是就要住在軍營裏了。”


  出征前到底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住在軍營裏麵，也方便一些，不會太累。但也意味著他跟謝環在出征之前這段時間，怕是見不了麵聊。


  謝環點點頭，表示自個兒明白了。


  她也知道今日一別，很可能很長一段時間見不著沈彧了，但她懂沈彧，知道他最想要的就是下安定，因而她不會去幹涉什麽。


  沈彧想了想，道：“我去泉州，為得是防止東夷人趁亂做些什麽，隻要東夷人忌憚著，就不會打起來，那我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沈彧這話，為得是叫謝環放心。


  謝環也是知道的，如今最危險的地方，大抵就是嶺南那邊了。


  沈彧走後，謝環也沒了他的消息，隻知道京城的氣氛日漸的緊張了起來。


  很快就到了臘八。


  每年臘八，京城裏的公侯伯府都會在城門口搭棚子施粥，今年亦是如此。雖然氣氛緊張，但這些善事也沒有人會斷聊。


  謝老夫人在點翠堂裏聽著施粥的婆子回來著城門口的情況，曉得一切安好，城門也沒有把守嚴格，點零頭。


  謝環也跟著聽了一耳朵，等那婆子出去的時候，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一回頭就看到謝老夫人皺著眉頭，“祖母，可是有什麽不對？”


  “是不太對。”謝老夫人手指點零桌子，“你父親，皇上前幾日宣他入宮的時候了要對嶺南發兵，大約這幾日就能夠下聖旨了，怎麽到了今日，也不見皇上有所動作？”


  這確實是一件古怪的事情，謝環想了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祖母是如何想的？”


  “年關將近。”謝老夫人隻了這麽沒頭沒尾的四個字，但謝環聽明白了，“祖母的意思是，快要過年了，皇上不打算現在興兵？”


  “是有這麽一種可能。”否則，皇上這幾日就該下聖旨了。


  謝老夫人又道：“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不知道是真是假。”


  “許是真的吧。”謝環看了一眼窗外，又落雪了。


  皇上大抵是想叫這些將士，能在京城過個好年，再送他們出征。


  木媽媽掀了簾子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鬟，手中捧著一些臘八粥，“這是大夫人送過來的，這是二夫人送過來的……”


  各房各院都送了臘八粥過來，再加上點翠堂自個兒弄的，倒是擺了一桌子。


  謝老夫人牙口不太好，吃不得甜的，因而給她送過來的臘八粥都不怎麽甜，再加上這麽一桌子，她瞧著頭就疼。


  謝環每碗都弄了一點，給謝老夫人嚐一嚐，“好歹是福氣。”


  謝老夫人吃下了，看謝環皺著眉頭，忍不住笑道：“叫你往我這兒跑。”又吩咐丫鬟給她弄些糖來。


  謝環囫圇的將粥喝完了，“不用了。”


  謝老夫人見她喝完了，也就沒什麽了。


  氣漸漸地冷了起來，年關也一步一步的靠近，京城裏的年味漸漸地濃了，謝環每次出門，都能感受到。


  十二月十九這一日，府衙封印，謝環也不用去太醫院了，便整日窩在點翠堂裏頭，陪著謝老夫人話，或是同丫鬟們做些女紅剪紙，倒也打發了不少時間。


  “老夫人，鎮國公府來人了。”


  鎮國公府？


  謝老夫人想了一下，他們同鎮國公府從未有交集，鎮國公府的人怎麽會來？


  謝環卻是眼睛一亮，“祖母，許是表姐派人來了。”


  是了，杜汐嫁去了鎮國公府，謝老夫人心中一動，忙叫人將她迎進來。


  來人確實是杜汐身邊的媽媽，謝環去杜府的時候見過，也姓杜，圓臉和氣，瞧著就令人舒坦。


  “杜媽媽怎麽來了？”


  杜媽媽臉上的笑容沒斷過，“奴婢是來給老夫人和表姑娘報喜的。”


  謝老夫人眼前一亮，“可是汐姐兒有了好消息？”


  杜媽媽重重的點頭，笑著道：“前些日子查出來的，坐滿了三個月，特意命奴婢來報喜的。”


  時人有一法，未滿三個月出去了，對胎兒不好，甚至可能會造成滑胎，除了娘家之外，去往其他人家報喜，往往都是三個月過後。


  這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謝老夫人撫掌一笑，“真是可喜可賀。”


  若是杜汐一舉得男，在鎮國公府，也算是站得住腳了。不過就算她不能一舉得男，在鎮國公府的日子，也是極為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