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華山
世子府。
明乾來世子府,一來是玉然催促的著急他無法拒絕,二來是世子府失火之事,他總要來探探底。
玉然推著明乾在世子府遊走,心情十分歡喜,自從明檀和明乾關係破裂之後,她心中雖然明白這隻是兄長之間的事,無法限製她的想法,可慢慢的她就發現事與願違,她既和明檀是一母同胞,也就意味著她和明乾關係的疏遠。
事情發生的一開始她還可以隨意進出九王府尋找明乾,時間久了,皇後娘娘的不滿和眾饒推移,以及明乾對自己態度的越來越疏遠,讓她沒有辦法再隨意進出九王府,所以這次和明乾的相伴,讓她格外的珍惜。
明乾坐在座椅上,神色很是平靜,心中卻是陣陣的波瀾,每每經過一個侍女,他的心便要猛然跳動幾下,乃至確定了不是自己要尋找的那個侍女之後,心才慢慢的平靜。
“我們去湖哪裏看看吧,現在暖和了些,湖水許是化開了,我們去看看,不定還能撿兩條魚回來呢。”玉然很有興致,歡喜地的推著明乾要去世子府的湖邊。
“不會,現在還冷。”對於玉然,他已經習慣了直言直語,並不甚在意玉然會不會生氣,但他也是唯一一個能教訓玉然,而能讓玉然絲毫不會介意的人。
“啊~這樣啊,那我們去什麽地方啊,這世子府我整來,早就玩膩了。”托著自己的下頜枕在了座椅靠背上,停下了腳步。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讓我來此?去你的公主府或者你來王府,豈不更好?”
“你的王府我現在又不能常去,你也不能常去我的公主府啊,更何況,那些烤肉是要現烤才好吃的,你的王府那麽遠,送過去的話早就涼透了,你身體那麽弱,怎麽能撐得住嘛!”言語間帶著些委屈。
明乾唇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有勞了。”心中盤算著要如何才能知道世子府失火的真相。
“你怎麽總是這般客氣,我又不是你不認識的人,這也不是那些大臣的地方,世子府又不會進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探子。”
“你倒是很了解世子府。”唇角揚起了笑意。
玉然笑了起來,感受到明乾言語間的愉悅,對她來講,很難得“那是自然咯,這世子府還沒我不知道的事情呢,我可是這世子府的女主人呢。”言語間帶著些許驕傲,推著明乾慢慢走開。
“你倒是什麽都敢,不怕被世子妃聽了去?”忽的覺得,倒是可以從玉然身上,得到些消息。
“那也沒什麽啊,哥哥雖然對她好,但我也是她親妹妹啊,就算是哥哥對她再好,再保護她,也比不過對親妹妹好啊!”
“新晉世子妃是月城人,若平日有什麽惹你不高心事,你多包容些,鬧到皇上和皇後娘娘哪裏就不好了。”輕言開口,言語間套著玉然的話。
“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我和她真的不合,哥哥也不會讓事情鬧到父皇和額娘哪裏的,失火那件事就是。”話語出口,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錯了話,慌忙捂口,震驚間,為自己辯解。
“不是,不是,我的是烤肉失火那件事,你不知道,我們昨晚烤肉的時候,蒼琰不心挑起了火苗,差一點就讓火燒起來了,被哥哥好一頓罵,但也隱瞞著父皇和額娘。”解釋過於牽強了些,顯的蒼白無力。
明乾笑了笑“日後心些。”心中已經有了定數。
“嗯,放心吧。”以為明乾相信了自己,心中鬆了一口氣,推著明乾的腳步因為緊張加快了些。
翠華山。
“殿下,娘娘,到了。”蒼琰掀開了車簾,示意明檀和阿遙下馬車。
阿遙感覺坐了許久的車,腰背有些疼痛,但實際上也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
“來,夫人。”明檀率先下了馬車,伸出手接阿遙下車。
握上明檀的手慢慢下車,身旁的風景讓阿遙有些驚訝,到處都是樹木花草,長長的樓梯像蟒蛇一樣盤旋在翠華山上,抬眼看去,山的上前,有一座寺廟,至於其他的飛禽走獸什麽的,阿遙並沒有看到。
“殿下,您和夫人上去吧,我在下麵等著你們。”蒼琰著,跳上了馬車前的車杆上坐下,依靠著馬車,很是愜意。
“嗯,這個給你。”取出一個香囊扔向蒼琰。
蒼琰一把接過,鼓鼓囊囊的滿滿的銀子,重新扔向明檀“不必了,我的俸祿還沒有用完呢。”
明檀接過了香囊,沒有再什麽,握上了阿遙的手,向叢林中走去。
“我們要去那座寺廟嗎?”緊緊握著明檀的手,踏上了上山的階梯。
“晚些再去,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帶著歡喜,不自覺的加快了腳下的舒服。
繞過一道道蜿蜒的路,阿遙來到了湖邊,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湖泊,湖水清澈見底,湖旁的花草樹木極為茂盛,飛禽走獸應接不暇,不時有白露停留在湖旁的草地上,飛懸在空中,恍如人間仙境。
阿遙有些看呆了,握著明檀的手忘記,了走路,想要些什麽,卻不知要從何起。
“漂亮嗎?”伸出手臂攬過阿遙的肩,張開雙臂看著麵前的景色。
阿遙不出話來,不自覺的被景色吸引,滿滿抬腳邁去,腳步很輕,生怕山了花花草草。
湖旁有一處大石頭,靜靜的停在湖旁,讓湖旁風景顯的更為和諧,撫上石頭,冰涼的觸感讓阿遙感受到一切都是真實的“你如何尋到的這種地方?”
明檀微笑著上前幾步,走至阿遙身邊“不是我尋到的,這個湖的那邊,有一個村莊,這裏人來人往的,許多人都知道這個地方。”手指指向湖的另一邊。
阿遙順著明檀手指的方向看去,隻看到風景如畫,並未看到炊煙嫋嫋“有人居住嗎?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到?”
“你在這裏當然看不到啊,要經過那邊的木橋過去那邊,才能看到的,那個村莊很隱蔽,我也是無意中才發現的。”
“嗯?那麽遠的地方,他們平日就來這裏尋找吃的嗎?”目光看向明檀。
“嗯,這裏什麽都有,住在這裏倒也方便。握上了阿遙的手,滿滿在山中走去。”
“那你是如何發現的啊?”跟著明檀的腳步,握緊了明檀的手。
“圍獵時被人暗算刺了一箭,差一點被挑去手筋腳筋,摔倒在這片湖中,是這裏的百姓救了我,若不是這裏的百姓,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哈。”明明是令人後背發汗的事,從明檀口中出來,卻顯的那般輕鬆。
“這個傷疤,就是在這裏受的嗎?”停下了腳步,雙手握著明檀的手,攤開了明檀的手掌心,掌心中躺著一條筆直淺淡的傷疤,切口很整齊,一看就知道是刀傷。
明檀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看向阿遙,阿遙正看著自己的傷疤,輕輕撫摸著,笑了笑“嗯,已經好很多了,隻是傷疤去不掉了。”
“疼嗎?”抬頭間,對上明檀的目光,四目相對。
“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早便不疼了。”反手握住了阿遙的手,繼續向前方走著。
雖是對麵前的景色很是不舍,但聽明檀前方還有更美麗的風景,便也不覺得非常不舍了,緊緊拉著明檀走著。
一直走到了快山頂,已經午時過半,一路笑笑,倒也不覺得累,行走間不斷有一些走獸在身旁穿過,嚇的阿遙直往明檀懷裏躲,逗的明檀笑不攏嘴。
行了許久的路,,到了山頂,坐落著一處寺廟,算不上巍峨,看起來還有些貧寒,香客卻是眾多。
雖然阿遙在上山之前已經喝過了藥,明檀還是有些不放心,將自己的外衣解下來,披在了阿遙身上。
“我不冷。”山上的溫度很低,阿遙雖本便穿的厚,但仍感覺到陣陣的涼意,又擔心明檀的身子撐不住,想要推開明檀的手將披風重新披回明檀身上。
“別動,山上溫度低,心些。”固執的拉回披風,係上了帶子。
“可是你,你不冷嗎?”阿遙有些擔心,握上了明檀的手臂感受明檀身上的溫度。
“放心吧,你夫君的身子很好的,走了!”不顧阿遙的反對,拉著阿遙向寺廟中走去。
寺廟很是肅靜,除了金光閃爍的佛像和隨處可見的青石板,並沒有其它的裝飾,隻有靠來來往往的香客身上穿著的花花綠綠的衣服,才讓這座寺廟顯的不那麽單調。
阿遙本以為明檀是要進來拜佛,卻不曾想到明檀進了佛寺便拉著自己向佛寺的後院的走去,阿遙的印象中,佛寺後麵一般是寺廟中的和尚的住所,冒然前去,很不禮貌。
“殿下!”阿遙有些心急,走了太久的路,體力有些不支,言語間帶著喘息,拉住了明檀。
“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舒服?”明檀撐住了阿遙,擔心阿遙的身體出問題。
“沒有,我沒事,隻是,寺廟的後麵應該是師父們的住所,我們這樣直接跑過去,會不會不太好啊?”
明檀笑了“夫人想多了,我們不去他們的住所,我們從後麵繞過去,就出了寺廟到山峰了,雖然山不高,但景色很不錯。”
“這樣啊,是我想多了。”容顏泛起了笑意,跟著明檀走去。
繞過了寺廟,阿遙看到了崇山峻嶺,寬闊的山峰上吹拂著陣陣的寒風,卷著雲朵,在空中肆虐,緩緩走至山峰旁,腳下的溪流和花草樹木忽的離自己好遠,仿佛觸不到盡頭,空中不時有浮雲被風吹過,陽光熱烈,照耀著整座山峰。
明檀在阿遙背後擁住了阿遙,枕在阿遙的肩上,容顏泛起了笑意,溫暖動人“好看嗎?”
“嗯,好看。”立在山峰盡頭的懸崖旁,被明檀擁著,享受著陽光和冬風,阿遙這些年的生命中,還從來沒有過像今這樣溫暖輕鬆。
“那便多看些時間,皇宮那種地方,待的久了,總是壓抑的很,出來也好,總好過皇宮之中放鬆。”直起了身子,雙臂環著阿遙,容顏始終帶著笑意。
疑惑側頭,看向明檀“你在宮中,不開心嗎?”迎著清風,秀發撫過明檀的容顏。
明檀的手撫向阿遙的容顏“我啊,我在宮中覺得挺不錯的,隻是覺得你很不開心,你從來到宮中,好像並沒有開開心心的樣子,想來可能是因為宮中太壓抑了,這才想著帶你出來走走,怎麽樣?有沒有感覺輕鬆了許多?”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氣,頓感心曠神怡。
阿遙愣住了,她以為隻是明檀想要前來,她要做的隻是陪著明檀,就像她以前陪同公主一樣,從未想過,明檀來此,是為了自己,呆滯的轉回頭,看著漫的景色,呢喃出口“謝謝你。”唇角的笑意,如同夜晚的月光,動人心扉,沁人心脾。
“嗯?”風有些大,阿遙的聲音有些,明檀未能聽清“夫人什麽?”
阿遙抬起了頭,側頭看向明檀,輕言道“謝謝你,謝謝殿下。”環著自己的手臂很溫暖,不由得雙手抱上,眼淚湧上了眼眶,
阿遙覺得,她這一生何德何能,能遇到明檀,不感動那是假的,眼眶中的淚水拚命打轉,猛然掉落,砸在了明檀的手臂上。
明檀抹了一把阿遙的容顏,拭去阿遙容顏上的淚水,輕笑著言“不是答應過我以後不許哭了嗎?怎又哭起來了?”
“沒櫻”慌忙擦拭了淚水,轉過身揉著自己的眼睛“風,風太大了,風裏有沙子。”
明檀不知道要如何言語了,隻緊緊抱著阿遙,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不哭了好不好?”
“我沒哭!”倔強的抬頭,看著麵前的風景,握著明檀的手臂,言語間帶著倔強。
“好好好,夫人沒哭,是下雨了。”覺出了阿遙心情的好轉,開始調笑阿遙。
果然如同明檀所想,阿遙聽到明檀的言語,忽的就笑了,這麽的胡言亂語,難道就不怕老生氣嗎。
轉過身抱住了明檀,雙臂環上了明檀的腰身。
明檀笑了笑,抱住了阿遙,感受著阿遙的溫度。
阿遙抱明檀之前,其實猶豫了一會,畢竟,她覺得這個動作,很大膽,她不敢輕易嚐試,不隻是害羞,還有對明檀的忐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