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神醫到來
此刻,皇宮正門,一群人在等待著。
而神醫正朝她們走來,不緊不慢,那步伐輕盈優雅,可見一斑,隻是那模樣,卻不見老成。
眾人妃子亦是不相信,但種種跡象已經表明,此人就是皇後口中所說的神醫。
顧念雖能看出一二,能明白皇後心思,但其他人未必能理解。
“這就是神醫?”人群中,仍是有人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也未曾有人怪罪,因為她的話也是此刻其他人的心聲。
顧念站在皇後身後,此刻也沒有辦法回頭去觀察其他人的臉色,身後的人是怎樣的想法,她也能猜到幾分。
那是一個不過二十的女子,襲一身白色衣衫,麵帶白紗,似乎與這群人格格不入。宮中妃子,多是彩衣美顏,這女子一身素白,倒是顯得出奇。
這群妃子,皆是盛裝,這樣的一個女子,出現在這裏,不隻是喜還是悲傷。
當她出現在這裏的那一刻,身上便帶著淡淡的藥香味,足以證明一切。
隻見,她手中提著一隻破舊的藥箱,雙眼清澈,她看著眼前擁擠的人群,便直接跪在皇後麵前。
“民女參見皇後娘娘。”本是一塵不染的女子,竟還是要和這世俗沾邊,竟是如此。
“神醫呢?”皇後輕聲問道,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那一刻,她是失望的,她想要等待的神醫並沒有來。
那神醫本不該是這個樣子,莫說那年紀,就連那性別也是如此。
“回皇後娘娘的話,我便是神醫。”那少女笑著說。
“你可是神醫的徒弟?”皇後不禁問道,她怎能將皇上的姓名交給這樣的黃毛丫頭。
那少女卻是搖頭說道:“我是神醫的師妹,並非徒弟。”
此言一出,皇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轉瞬即逝。
要知道,那神醫是個怪人,來無影去無蹤,喜歡雲遊四海,難以尋得其蹤跡。
若說這女子是神醫的徒弟,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但皇後從未聽說過此神醫有個師妹。
她如何能讓一個不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人去解皇上的毒,若是······
“皇後娘娘,師兄早已雲遊四海去了,這皇宮是不能束縛她的,民女能來到這裏,也是經曆千難萬險,想必是有人不想讓民女入宮。”
隻見,那女子將衣袖卷起,竟是一道傷疤。
“這是民女前來時留下的,若不是顧大人,怕是······”她口中所說的顧大人,便是顧承言。
皇後派人去找神醫,雖是秘密進行的事情,但顧承嚴是何人,自然能知道皇後的動靜。
但若不是星月閣的存在,此神醫怕早已命喪黃泉了。
一瞬間,顧念似是明白了什麽,皇後定是派出了軍隊,甚至有宮中的侍衛,如今竟隻有她一人回來。
“皇後娘娘,這是王統領讓民女轉交給您的。”
隻見,一塊灰褐色的令牌出現在那女子手中,亦是帶著血跡。
這令牌乃是宮中特有,持此令牌便可調動宮中侍衛,那令牌上赫然寫著王統領的名字。
皇後沉默不語,隻是接過她手中的令牌,那令牌本是平整的,如今也已凹陷進去。
“能否告訴我,王統領的屍骨何在?”皇後說此話的時候,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王統領讓民女帶給皇後娘娘一句話,隻要身在赤國,哪裏都是家!”
那女子話音剛落,皇後便是大聲說了一個好字。
隻是為了尋找一女子,竟搭上了幾十條的生命,而這神醫來到宮中,是否真的能夠解開皇上的毒,也不得而知。
但凡為國捐軀的人,都是要厚葬的,而王統領能說出這樣的話語,令人啞然。
生前為國,死後亦是為國。
“民女一路上遇到不少暗殺,王統領在時,尚有幾百人,如今去······”
那少女沒有繼續說下去,眼中已掉落出幾滴淚水,倒是真切。
若是平常人,也會為之傷心。
更何況,醫者父母心,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亦是正常。
皇後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那是何等的血腥。
堂堂赤國的首領,帶著幾百人的精兵強將,竟是全軍覆沒,無人生還,而最後能安全來到皇宮的神醫,卻是星月閣護送而來。
“你莫跪著,起來說話吧,且告訴本宮,你叫什麽名字?”
“民女叫清落。”
這星月閣的人將其護送來,卻未見顧承言的手下,若那女子的傷口是自己處理的,又能如何?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雖說她給了皇後一塊令牌,但真真假假,又是誰能知道的呢?
不僅是皇後懷疑她的身份,就連皇後身後的這一群人,亦是達成了一個共識。
隻見。淩妃徑直走上前去,竟是說出了這樣的話:“敢問清姑娘能拿出什麽來證明你的身份,你要知道你手中掌握的是皇上的命,是這赤國的命脈,無論如何都不能怠慢的。”
這話在淩妃口中,亦是說的真切,也是她們所擔心的,
隻是,淩妃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一瞬間,南宮靈隻覺得眼前發黑,手腳無力,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南宮靈已經躺在顧念懷中了。
她雖是暈倒了,但能感覺到一股涼意,似乎還帶著香味。
恍惚之間,似乎還有人抱著她的頭,在她的嘴裏塞了顆藥丸。
那藥丸初入嘴時,有種淡淡的甜味,回味竟是淡淡的苦澀。
不到一杯茶的時間,南宮靈竟睜開了眼睛。
“好醫術!”皇後不禁感歎道。
不過是一杯茶的功夫,竟能將南宮靈救醒。
“不過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清落淡淡的說道,臉上無任何多餘的表情。
隻見,南宮靈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清落,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位娘娘是中暑了,這藥丸是用冰片、薄荷還有其他涼性的藥材,味道先苦後甜,那苦味可以觸發人的神經。”
隻是簡單的藥理,卻被清落說的十分清楚。
一旁的卿緋月亦是聽得十分真切,她亦是精通醫理,但從未在人身上實施過。
隻是,她看著此人的時候,心中充滿的並非佩服之情,而是嫉妒的目光。
此時,眾人站在烈日下,皆將目光停留在這個叫做清落的女子。
顧念看著眼前的少女,心中卻是另外一種想法。
此人的音容相貌,都似曾相似,莫不是······
清落已經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想必那神醫之師妹的名號也是證實了。
隻是,顧念仍有些懷疑,那藥箱看上去年代已十分久遠,那定神醫常用之物。
此物能流轉到她的手中,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此女子是神醫的師妹,這藥箱也自然而然的在她手裏,二是神醫已經遇害,這藥箱自然也能落在清落手中。
“莫非你兩認識?”
忽然間,耳邊傳來這樣的聲音。
顧念和清落聽到此話,那清落似乎想說些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卻是咽了下去。
“隻是覺得清落神醫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怕是認錯了。”顧念淡淡的說道,卻未說出另外一句話。
這位故人,怕也不會出現在皇宮,倒是希望她離這皇宮越遠越好。
顧念的話自然是沒有破綻的,旁人也不會多想。
隻是清落臉上露出極不自然的表情,反倒引得皇後側目。
“那清落又是為何?”皇後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似是發現了什麽。
“想來是娘娘弄錯了,民女隻是有些驚訝,竟會像娘娘認識的故人。”聽完清落回答,皇後也未聽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是點了點頭。
當這些事情處理完後,清落亦是走在皇後身旁,她的身後亦是跟著這後宮妃子,怕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
沒多久,這一行人等便來到了長生殿門口。
於皇後而言,每時每刻都必須把握,迎接這神醫,也隻有這後宮的妃子了。
那長生殿本是十分安靜的地方,加之這群後宮麗人,自然是不能進去的。
所以,這去長生殿的人,其跟隨的侍女是不能進去的。
而皇後顧及到南宮靈身體不適,便讓她先行回去。
可靈兒卻是這般回答:“臣妾想要陪在皇上身邊,皇上病重,臣妾從未陪在皇上身邊,如今能得神醫醫治,臣妾·····”
南宮靈所說,字字發自內心。
但進入長生殿,若無皇上口諭,卻是不能進去的。
隻見,一行人等站在長生殿門口,卻不曾挪開一步。
“恕奴才直言,沒有皇上口諭,這長生殿是不能進去的。”那侍人輕聲說道。
“耽誤了皇上治病,你承擔得起嗎?”說此話的正是淩妃,此刻她又恢複了往日淩厲模樣,但也是這樣的一句話,讓那侍人做了一個讓步。
“長生殿是皇上養病的地方,諸位如此大的動靜,定會影響皇上休養。”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就在眾人沉默時,顧念卻上前走了一步,輕聲說道:“既然如此,侍人認為如何才能進去呢?”
“皇上寢宮常年有爐火,若要進去,加上奴才,隻能進去四人。”
皇後和神醫都是必進去不可的,但剩下的一人又該是誰?
她們都是皇上的女人,亦為其誕下了皇子,那三位妃子都未曾開口,其他貴人更是不敢言。
“顧念,你隨本宮一起進去。”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為什麽不是那三妃之一,單單是顧念?
眾人亦是想不通這個道理,但皇後金口已開,她們又能說什麽呢?
也是這樣的一個侍人,竟拿著皇上來壓她們,皇上的命令自然不能違抗。
最終,卻是顧念和神醫跟在皇後身後,由那侍人領頭,緩緩的朝著皇上寢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