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狂風暴雨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連續幾個月的高溫,終是迎來了一場大雨。
顧念躺在床上,終是不能眠。
窗外依舊是電閃雷鳴,叫人很難靜心下來。
忽然間,耳邊傳來一陣巨大的雷鳴聲,顧念猛地睜開了眼睛。
可耳邊傳來了一陣灼熱的呼吸聲,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便是······
此人不是顧承言,還會有誰?
“爹爹······”顧念淡淡的說道,竟也不感到害怕,仍躺在床上,一副安靜模樣。
而她耳邊傳來的聲音,竟也消失了。
屋外,雨聲,雷鳴聲不止······
此刻,屋內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止過了多久,她的耳邊傳來一句話:“這雨下得真大啊!”
這句話不過是再為尋常的一句話,卻讓顧念不禁打了個冷戰。
一瞬間,她仿佛被丟進了冰窖般,是徹骨的寒冷。
“爹爹,卿緋月的死和你有關係嗎?”顧念雖是感到害怕,但說出的話,卻感不到一絲慌亂。
“念兒啊!你何時變得這般聰明了?”她耳邊傳來冷笑聲。
眼下,雖是黑夜,她卻能想象得出顧承言嘴角帶笑的模樣,她已有幾年沒見到他了,但腦海中是揮之不去的記憶。
顧念知道,卿緋月的死和顧承言定是脫不了關係的;隻是,她明明知道,卻又不敢相信。
卿緋月和他無冤無仇,顧承言為何要殺她,這一點亦是顧念想不通的,而能夠將卿緋月弄到此種地步的,怕也隻有顧承言一人了。
“以前這宮中有一個人,我很討厭她,甚至希望她去死。”顧承言笑著說。
人活在這世上,總會有討厭的人,但顧念知道,一旦顧承言用這種語氣,那這個人是必死無疑。
可她,依舊是平常的語氣,“既然爹爹不喜歡,那便讓她死吧。”她這句話說得極為隨意,既然不喜歡便是死,這就是他們眼中的生命,原來也可以這樣無常。
但隻是殺了她,以顧承言的性子,怕是不會如此的。
至於此人是誰,已不言而喻。
外麵的雨,慢慢的變小了······
隻是,顧念還未問出那些問題,那人似乎又不見了。
而一道閃電閃過,顧念屋內帶來瞬間的光亮,卻隻有她一人躺在這床榻之上,哪裏還有顧承言的影子。
但那床榻之上,亦是留下了這幾樣東西,乃是一顆丹藥,一把匕首,還有一張地圖罷了。
而那匕首,卻是百裏睿曾贈予顧念的。
她從床上坐起,今夜似乎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此刻,她手中拿著的乃是易容的丹藥,而那匕首亦是指向了百裏睿,顧念是個聰明人,亦是明白這些東西的意思。
隻是,卿緋也才死,顧念亦不知其死因,卻是要去殺死另外一個人。
顧念看著這雨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百裏睿來赤國也已有一段日子了,顧念幾乎快要忘卻這個男人了。
隻是,等她真正記起此人時,那人卻早已不在皇宮了。
“玄國二皇子前些日子已經離開了。”蘇雲輕聲說道,百裏睿和顧念並無多大關聯,她不知自家主子為何會問出這番話語。
“倒是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顧念笑著說,她隻有三天的時間,便是要找到這那地圖上所標記的位置,取他人頭。
“蘇雲,這三日我不在宮中,亦是需要你的幫助了。”
“是,主子。”蘇雲隻是應了一句,便不再問其他的問題,似乎是早已知道。
但顧承言交給她的任務,蘇雲又怎麽會知道。
而此人,亦是玄國的······
三日,她要殺了一個人再回來,這是絕不可能的,顧念既然能想到,顧承言亦是知道的。
但這兒是皇宮,如何能讓一個日日要和皇後請安的妃子消失三日,唯一的方法便是裝病,若是皇後前來探望,或是太醫前來“查探”,那這一切便是要交給蘇雲了。
這易容的作用,也是時候發揮了。
這日清晨。
“涵妃娘娘病了?”皇後不解的問道,眼下是什麽緊要關頭,那顧念是如何得病的?
隻是一日,顧念並未給皇後娘娘請安。
這蓮心殿,便是來了客人。
“替涵妃娘娘好好看看,到底是怎麽了?”
隻見,皇後已站在顧念寢宮內,卻是一副擔憂模樣。
這其中,究竟是擔憂,還是懷疑。
而皇宮中,“好事”接連不斷,似是不同。
南宮靈貼身侍女青兒之死,卿緋月之死,神醫的到來,皇上的病情好轉,而顧念又是為何突然得病,這其中的緣由,亦是讓人懷疑。
從顧念身上背負著一個使命時,便是背負著另外一種壓力。
她是劊子手的女兒,是皇上走狗的女兒,亦是跟著這樣的人,她又能如何?
“回皇後娘娘的話,涵妃娘娘怕是體內的餘毒未清,加之昨晚的大雨,怕是感染了風寒。”
而此刻,顧念仍是躺在床上,也是一副臉冒白汗的樣子,那太醫也說出了這番話,亦不會有假。
而為顧念把脈的,本該是徐太醫,卻並未看到他的身影,也不知為何,但這宮中,亦是無人問津。
“風寒?”皇後聽完那太醫的話,卻是一臉不解的問道,畢竟眼下是炎熱夏季,怎會感染風寒呢?
“那冰蟲之毒,亦是這樣的病症,涵妃娘娘身子本就虛弱,加之身上帶著餘毒,但也沒什麽大礙,隻要好好休養幾日,就能痊愈了。”那太醫一字一句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涵妃娘娘的病又需要多久才能治好?”皇後卻是另外一番意思。
若是想盡快治好涵妃娘娘的病,卻是需要一劑猛藥,自然能治好,但若不是這般,便是需要一劑慢藥,將顧念的身體調理好。
若是猛藥,便會傷了身體,若是慢藥,便是好好養著,且治標不治本,而皇後對顧念是怎樣的態度,卻全包含在這藥裏麵了。
顧念的好壞,全掌握在皇後娘娘的一句話裏,那太醫亦不敢下什麽定論。
“你且開個藥方,讓涵妃娘娘好好養著身體,務必將她體內的餘毒清除幹淨。”
皇後話音剛落,這在場的人亦是落下的一塊大石頭。
“少則半月,多則一月,便能將涵妃娘娘的身體調理好。”那太醫笑著說。
皇後聽完太醫話語,也隻是點了點頭,便直接走到顧念身旁,“皇上的病也算是有了著落,你可不能病了。”
如此一來,皇後也算是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語,讓顧念好生養病,亦是讓太醫院準備上好的藥材。
這一切便是交代好之後,皇後也算是功德圓滿後,便是離開了。
顧念躺在床上,仍是一副麵色蒼白模樣,卻想要掙紮著從床上坐起,卻被皇後阻止了。
“你臥病在床,好好在這蓮心殿養病就是,何必和本宮行這些虛禮呢?”皇後笑著說。
隻見,顧念麵色蒼白,卻是點了點頭。
等到皇後走到蓮心殿門口時,月嬋卻是忍不住說話了。
“隻有這一個太醫看病,怕是·······”月嬋說的,亦是皇後心中所想的。
若顧念想要裝病,自然可以叫這宮中的太醫和自己演上一場苦情戲。
但眼下這個關頭,顧念何苦如此呢?
她裝病,又是為何?
“這件事,你去查便是。”皇後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道。
但她們未發現的,便是顧念身邊的侍女蘇雲。
這蓮心殿中,與顧念最為親近的便是蘇雲,但自家主子生病了,卻不見其貼身侍女。
而皇後離開那寢宮活,躺在病榻之上的顧念,卻是猛地坐了起來,本是十分虛弱的臉,似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待她確認四周無人後,便是關上了房門,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而那張麵具之下的臉,自然不是顧念的,而是······
皇後來蓮心殿,也隻是懷疑顧念和那太醫串通,演上一場苦情戲,隻是懷疑顧念並未生病,卻沒想到那病榻之上的人,卻不是顧念。
皇後和月嬋都過於注意顧念了,絲毫沒有意識到顧念身邊少了一個人,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也絕對會跟在顧念身邊的人,卻又很少能讓人意識到的,那便是顧念的貼身侍女蘇雲。
蘇雲雖是顧承言的師姐,論武功,比不過顧承言,但這易容的功夫,卻是了得,加之蘇雲常年跟在顧念身邊,早已記住顧念說話的語氣,或是音容笑貌……
但有一點,蘇雲並未和那太醫串通,而是用那丹藥紊亂了體內脈象,騙過了太醫,便可偽裝出一副重病模樣。
顧念擔心的,終究還是過去了……
這宮中可以少了一個侍女,卻不能少了一個妃子。
顧念體內的毒素,亦是鐵錚錚的事實,而皇上體內的冰蟲之毒,亦是已被發現,皇後雖是懷疑,也隻是讓月嬋暗自查探,加之顧念養病期間,也唯有那太醫能進入這蓮心殿。
單單一個靜養,便是把所有人擋在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