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傳國聖旨
她們終於是不用再等了,這個男人終於是要死了。
國不可一日無主,一旦皇上離世,她們的機會也會來了。
“隻需一個月,若事在一個月之內,再得不到解藥,那便·······”清言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這結果,大家也是知道的。
再過一個月,皇上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若一月之後,清言還未研製出解藥,那皇上也注定會離開人世。
“還有一月的時間,神醫有把握嗎?”皇後幾乎是以央求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她歎了一口氣。
若能在一月之前能拿到解藥,那早在一年之前,也能研製出解藥。
皇後分明是知道的,卻還要拿這一個月,給自己一個希望,非但如此,這問題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民女定當盡力。”清言淡淡的說道,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
她給了皇後希望,也會破滅這份希望,也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她又能如何?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顧念便是以黑衣人身份潛入了皇上寢宮。
和以往一樣,皇上依舊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隻是今日,顧念竟感到一絲詫異,那雙眼睛竟無一絲神彩。
隻見,顧念將手放在皇上麵淺晃了晃。
果然不出她的意料,這赤國的皇上竟然瞎了。
他仿佛一個活死人一般,隻是躺在床上。
那一刻,顧念無法想象這個男人竟是赤國的君主,曾經率領這個國家的士兵,抵抗玄國的侵入。
她寧願自己是看錯了,但這一切分明是事實。
一瞬間,顧念將自己的手放在皇上的胸膛,所幸上麵還有微弱的心跳,雖是微弱,但也還有生命的跡象。
她隻是慶幸著,隻是她還未慶幸多久。
這長生殿便是有人來了······
隻見,走在最前麵的乃是皇上身邊的侍人,而跟在他身後的,竟是三皇子墨雲靖。
他跟在那侍人身後,卻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亦是和那侍人保持著距離。
等進了皇上寢宮後,那侍人先是向皇上行了宮中禮數後,繼而說了將三皇子帶進一事。
光是這一舉動,顧念便是一愣。
不知從何時起,皇上便隻能癱瘓在床上,也不曾有什麽動作。
現如今,皇上都已經瞎了,更不用說是講一句話,或是做什麽動作了。那侍人又是奉承誰的命令,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三皇子墨雲靖也有此疑問,還未開口,便聽到那侍人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皇上還未這般時,曾對我說,若是到了這個時候,是一定要將你帶來的。”
竟是這般,皇上早已料到了今天這個局麵,便在自己還能開口說話時,交代了自己的心腹,若是有這麽一天,便在自己病入膏肓時帶來。
可這侍人將三皇子帶來,又是為何?
“莫非是要將皇位傳給他?”顧念心中生出這樣的疑問,三皇子從小喜歡武術,若將此運用到治國上,定是一個暴君,而其無政治才能,怎樣能治國呢?
即是如此,皇上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為何還要將皇位傳給他。
若是因為玄國入侵,他要將手中兵權交給他,讓墨雲靖帶兵去攻打玄國,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當顧念看到那一卷明黃色的綢布時,卻是心中了然。
那綢布是上好的綢布,上麵無一絲折痕,顏色明亮,因是卷著的,顧念也隻能看到部分。
但那綢布上的圖案,竟是一條金龍!
當今世上,能用到此種綢布的,除了皇袍,還有這聖旨,再無其他。
墨雲靖看到那聖旨時,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侍人也不將聖旨打開,而是直接將三皇子扶起,並將聖旨放在他的手中。
“這是?”墨雲靖將話說出的時候,那侍人也不作回答,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似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臨到最後,那侍人又說出這樣一句話:“這聖旨,還是請三皇子回去看。”
顧念聽完這句話,心中卻是一驚,莫非皇上真的將皇位傳給了三皇子?
可若是皇上旨意,為何要在半夜,將他叫到這長生殿。
若皇上真有意讓三皇子坐上皇上的位置,那這聖旨亦是在朝中百官麵前宣讀,自然是不會讓這侍人送給他。
而這四周,除了那侍人、三皇子、顧念,還有躺在床上的皇上。
若說是傳位的聖旨,又怎會是這樣的形式?
這一個個疑問在顧念腦海中閃過,但還未容她將此事想清楚,卻是發生了另外一件事。
在三皇子離開後不久,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大皇子竟是來了。
他見到站在皇上身旁的侍人,先是朝著皇上行了個禮數,隨之向那侍人行了個禮。
“這怎麽能行呢?”那侍人大聲說道。
大皇子是主,他是臣子,怎能讓皇上的兒子對一個侍人行如此大禮?
但那侍人也隻是看著大皇子將此宮中禮數行完了,才說出這番話語。
“母妃說正是您照顧父皇,皇上才能有今日,所以我對您恭敬,也是理所應當。”這話雖是沒錯,但這是玉妃娘娘說出的。
這大皇子也隻是一個老實之人,不懂變通,若讓他當上了赤國的皇上,怕也是一個不懂變通的皇帝,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正如大皇子口中所說的母妃,怕也是活在她的掌控之中,玉妃看是這宮中最“安靜”的一個,不僅是因為相比之柔妃和淩妃,她身後無一絲勢力,可玉妃能在這宮中長期立足,也不會是個簡單的女人。
而大皇子和玉妃,也算是一條床上的螞蚱。
但凡是玉妃在的地方,定會時不時地提自己的兒子,而這大皇子所在的地方,亦是三句話離不開自己的母妃。
顧念看著大皇子,亦是歎了一口氣。
隻見,那侍人也未多少什麽,而是直接將聖旨遞給了大皇子,甚至未多說一句話。
“還請大皇子將聖旨保存好。”那侍人說此話的時候,亦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隻是,顧念不明白的是,方才這侍人對三皇子說了那麽多,為何對大皇子,竟是這副模樣。
但大皇子一臉興奮的模樣,定是將那聖旨當做傳位聖旨了。
隻見,他連著說了三聲謝謝,便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下一刻前往的地方,定是玉妃的寢宮,大皇子定會將此消息告訴自己的母後。
至於這侍人為何對大皇子這種態度,也可想而知了。
在大皇子前來長生殿時,定是聽聞了玉妃的教導,也是千叮嚀萬囑咐,定不會這般。
那侍人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費口舌。
當大皇子走遠後,顧念亦是看到那侍人嘴角露出的冷笑。
“這最後來的一人,定是二皇子了。”顧念暗暗道。
他雖是來得最晚的,卻是最為冷靜的一個,他並非像三皇子那般驚訝,也無大皇子那般“禮貌”,竟是一副從容模樣。
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十分華麗的。
莫非他早就料到這一天,這皇位遲早會傳給自己。
那大皇子愚笨老實,又不知變通,而三皇子成天沉迷於武術,也不關心朝中政務,倒也隻有二皇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可他進這皇上寢宮,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向那侍人行禮,也未問他是何事,而是直接走到了皇上的床邊。
“人遲早是要死的,不如早些解脫,何必執著留在這世上呢?若這毒能解開,自然是好的。”墨雲箏淡淡的說道。
隻是,這些話在顧念看來,也是半真半假。
到底是希望皇上死,還是活著。
這毒若是解開了,這三道聖旨又有何用?
若皇上死了,豈不是如了他們的願?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那侍人說道。
“吉人自有天相,真是可笑,若真如此,父皇還會躺在這裏?又為何請那所謂的神醫?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墨雲箏雙眼瞪得通紅,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好一個自欺欺人。”顧念暗暗道,這四個字也是她想要說的。
“二皇子切不可激動,怕是氣壞了身子。”
那侍人話音剛落,直接拿出一道聖旨,將其放在了二皇子手中。
“這是?”墨雲箏繼而問道。
“皇上交代過,這道聖旨隻有您一人能看,至於這裏麵寫的什麽,奴才也是不知道的,奴才也隻是奉承皇上旨意。”
這些話,那侍人卻是和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說了一遍。
“父皇還未死,這聖旨又有何用?”二皇子冷笑著說。
但此話確實不錯,隻要皇上還在世一天,這皇位也不會落在他們手中。
“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揣測。”那侍人微了微身子,繼而說道:“這些花,亦是皇上病重前交代的,至於皇上說了些什麽,還請二皇子自己看吧。”
“父皇一向將你視作心腹,你怎會不知父皇心意,你若不知道,那還會有誰知道?既然這是在父皇病重前安排的,那你也早已知道這一切。”此話除了二皇子,怕也無人敢說出這番話。
因皇上還未死,而這侍人亦是皇上的心腹,換做誰也不會得罪他。
墨雲箏卻未將其放在眼裏。
這也難怪二皇子會被留在最後了,他便是這樣的人,和顧承言有幾分相似,敢說天下人不敢說的話,亦是敢做天下人不敢做的事。
但這樣的人,亦是不適合做皇上的,所以顧承言也隻能成為皇上的“走狗”。
換做以前,還會有人認為顧承言會謀權篡位,但現如今,顧念深知這是萬萬說不通的。
如此一來,這宮中唯一的三位皇子竟無一人適合成為赤國的君主。
就想所有大臣們想的那樣,大皇子過於老實,隻適合守成,三皇子過於專研武術,無心政治,也隻適合做將軍一類人,而二皇子攻於心機,叫人捉摸不透,但又是這三位皇子中唯一比較適合的人了吧。
但太多人隻是看到了表麵,卻未看到實質。
二皇子表麵溫柔,但其母親是淩妃,這骨子裏帶出的天性,又是如何能壓製得了的呢?
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
而這樣的人,是絕對不適合做皇上的。
可二皇子,終究是二皇子,墨雲箏,也終究是墨雲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