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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究其死因

  “若是想讓一個人餓死,其實我便知道,她未必是被溺死的,可能是先用繩子將其勒死的,也不是用這繩子,而是用一塊很寬的布袋將其勒死,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再將水灌在她的腹中,就形成了溺水的假象。”顧念淡淡的說道。


  那黑夜之中的人,雖是未說話,可這呼吸裏,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喜悅。


  “可人在死之前,是如何的不掙紮呢?也不會叫出任何聲音,我便是想到了那個乞丐。”


  在顧念年幼時,顧承言曾讓她去殺了一個乞丐,可那時的顧念並不敢下手,加之那乞丐想叫人過來,便是顧承言出手,將那乞丐的喉嚨刺破。


  雖那喉間留了一點血,可那乞丐卻是無法說話了。


  而這天下能夠殺人無形到這個地步的,除了顧念,怕是也隻有顧承言一人了。


  正如顧承言所說,從一開始顧念就知道了答案,為何還要問顧承言這些問題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顧承言為何要殺了卿緋月。


  卿緋月有張絕美的臉,美得毫無破綻。


  難道是因為顧承言因為卿緋月的臉過於完美,正是這種美,才會讓顧承言起來殺心,還是因為她是徐太醫的女兒,顧承言才會下手。


  可這原因,無論顧念怎麽猜測,也隻有顧承言才知道。


  可說完這些話後,顧念卻是十分的沉默,她在等顧承言的回答,在等她的解釋。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竟是發出了一陣爆笑。


  “真不愧是我顧承言的女兒······”


  但顧念並未對顧承言的解釋表現出多大的反應,她不過是說出了顧承言的想法,可這又能代表什麽呢?


  那黑夜之中的人,肆意的笑著。


  而在這寂靜的黑夜中,他的笑卻讓人感到害怕。


  “念兒啊!你不是想知道我殺死卿緋月的原因嗎?”他淡淡的說著,似是在說和自己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


  可聽了這句話,顧念心中卻是感到十分害怕。


  顧承言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若是說出了這番話,顧念若是沒有說出他想要的答案,也是······


  而這外麵的天氣,因是秋季,終究是冷的,哪怕這雙冰冷的雙手是熱了一會兒,可這雙手終究是冷了下來。


  顧念隻覺得自己的那張臉,隻是有一雙冰涼刺骨的臉摸了上來,這雙手雖是顧承言的手,卻無法改變其冰涼的本質。


  “爹爹以前說過,不喜歡卿緋月,也不喜歡她的美。”


  “這樣的理由,你能說服自己嗎?”顧承言笑著說,他似乎在說一個笑話一。


  “我信。”顧念竟是這樣回答的,她自從跟著顧承言,便是會去相信他的每一句話,說的每一個字。


  “那絕色的容顏本不該是這個世界上應該存在的東西。”他雖是這樣說著,語氣卻無一絲生氣的意味。


  這一刻,顧承言分明是在撫摸著顧念的臉,卻似在撫摸著卿緋月的臉。


  “念兒啊!難道你不覺得卿緋月的那張臉很不尋常嗎?甚至是有一點奇怪呢?”


  那張臉怪?究竟是怪在哪裏呢?

  是怪卿緋月這張臉太美,還是怪她太傾城,這站臉太絕色。


  但顧念從未因為卿緋月的那張臉過於美麗而產生任何懷疑,也許在顧念看來,在這後宮之中,有一張角色的臉,非但不是什麽好事,還是一件麻煩事。


  而顧念的死,很有可能是死在自己的相貌上。


  “若是這般,莫非爹爹認為卿緋月的這張臉是假的,所以才會美得不同尋常。”


  那卿緋月確實很美,幾乎找不到一絲破綻。


  也許卿緋月臉上有一張人皮麵具,或是使用了上好的易容術,便是這般,才會······


  可這人皮麵具,或是易容,那顧承言怎會看不出來,顧承言的師傅是何人,又有怎樣的能力,便是這般,無論是怎樣的易容術在他的眼裏,都會露出破綻的。


  顧承言聽完,卻是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那卿緋月的臉確實是假的。”


  而這話中的語氣,竟像是一個父親在對自己的孩子說話。


  若那卿緋月臉上真的有人皮麵具,那為何在卿緋月溺水而忘時,卻未發現任何破綻,但凡這人皮麵具遇到水,怎會看不出······


  但細想一番,那卿緋月死後的屍體,她也是見過的。


  那一具屍體泡在水裏,其他的部位都已經微微發脹了,可卿緋月的那張臉,卻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但她也並未說話,隻是在等著顧承言的話。


  “一個人的臉,怎麽能美成那樣,這普天之下,也沒有見過一個比她還美的。”顧承言這樣一字一句的說著,繼而說道:“我是絕對不相信她這張臉是天然生成的,所以這張臉定然是假的。”


  這世上怎麽會有十全十美的東西呢,便是有卿緋月這張十全十美的臉,也定然是假的。


  正是因為顧承言懷疑,便是想殺了她。


  而顧念聽著他的話,也是深信不疑的。


  “念兒啊!你可知道這一個東西,如何能變成兩樣呢?”顧承言這樣問著,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但這世上怎麽會有一個東西變成兩樣的事情?


  “也許在這水中泡上十天半個月,一樣就能變成兩樣了。”


  這世上,自然不止一種方法將一種東西變成兩樣的,可顧念隻說出了一種,卻還有千萬種沒說出來。


  顧念便是說出了一句話,那黑暗之中的人卻不再講話了。


  那一塊肉若是放在水中,便是會發脹,也會變得充水,畢竟那泡在水中的是一具屍體。


  可那屍體從水中打撈出來的時候,那張顧承言不喜歡的臉,卻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根本是一件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可偏偏發生在了這宮中。


  一瞬間,顧念似乎有些明白,為何顧承言會說顧念的這張臉是假的。


  那卿緋月的臉是假的,她的身份也是假的,那她還有什麽是真的呢?

  “你知道她的臉是假的,莫非就不想知道這張臉是如何造假的嗎?”顧承言又說道。


  但這是,亦是要從十幾年前說起。


  那吏部尚書的妻子本是無法生育,卻是因為遇到了那徐太醫,得了一女兒,才會有今日的卿緋月。


  這京城外的人都以為這卿緋月是吏部尚書的親生女兒,而那徐太醫也是宮中的神醫,自然沒有人會想到那卿緋月是徐太醫的親生女兒。


  但在十幾年前,那吏部尚書的大院之中,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卿緋月的父親開始大量購買一批孤女,不知是作為何用,但這些孤女進了吏部尚書的大門,卻是再未看見她們的蹤影,因其本就是孤女,即便是消失了,自然也不會有人生疑、


  可顧承言是怎樣的人,即使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要查清楚,便在那吏部尚書後山中發現了不少女屍。


  可話說到這裏,顧承言卻是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念兒啊!你要知道你當初是多麽的幸運,若不是遇到了我,你也是那後山中的一具屍骨了······”


  如此說來,顧念似是一個十分幸運的人。


  可這吏部尚書要這些孤女,究竟是為了什麽?

  “那些屍體,我是見過的,那些人進去大門時的,都是姿色十分平庸的人,但出現在那後山的土中時,卻全然換了一副模樣,若說那相貌,竟是和卿緋月有幾分相似,而她們的屍體也不會腐爛,那屍體被解剖,她們的身體裏竟全是毒。”


  在顧念的記憶裏,顧承言從未說過這些話,今日竟是說了這麽多。


  但他一向是個不多話的人,卻又是個喜歡說話的人,加上這辦事不按常理出牌,卻是需要一個人在一旁聽著,也不會違背。


  他便是花了很長的時間培養出了一顆棋子,也培養出了一個不會違背他的心思,但也能做事做的恰到好處的人。


  而且,還要是一個聰明的人。


  也隻有顧念,是培養出來最好的一顆棋子。


  而這顆棋子進入這後宮三年,自然是學會了不少,也變得更加聰明。


  但人變得聰明了,這腦中的想法自然是會變多的,就像這籠中的鳥兒,若是翅膀硬了,也是想飛出這牢籠的。


  顧承言好不容易培養的出來的一顆棋子,怎能夠讓她輕易飛走呢?


  他心中的想法,顧念也是能猜到的,她可以猜到他心中的心思,但未必能猜中全部。


  顧念終究不是顧承言,怎麽會知道他的想法呢?


  “那卿緋月身上的毒,是否和這些孤女身上的毒一樣?”顧念淡淡的問道。


  而這話說完之後,黑夜之中卻是無盡的沉默。


  她本以為顧承言會解釋什麽,可到最後,他卻到底什麽都沒有說······


  這是他一貫的性格,顧念知道,隻是看著他這樣,顧念的心中依舊有一份不知道是何種的情緒滋長著……


  黑夜之中,寂靜無聲本是正常,可這房間裏的寂靜,卻讓人感到恐怖,甚至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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