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以身換命
“月嬋，你要幹什麽？”
隻見，月嬋一步步走了過來，她手中拿著一柄長劍，氣勢洶洶，也不知是為何。
“皇後娘娘，多年前是你救了我的性命，若不是你，我也不能活到今日。”
“你這是為何？”皇後眼中流露出驚訝的目光，可顧念聽得十分清楚，也明白了月嬋話中的意思。
那年，月嬋也是在戰亂之中，遇到了皇後，已是奄奄一息，也許是這場戰亂，讓皇後遇到了自己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是皇上，而是月嬋。
“皇後娘娘，我本是一將死之人，若不是你，我早就是一具死屍了。”月嬋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平靜，似乎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不知是皇後見皇上醒來，忘卻了所有，還是沒明白月嬋的意思。
“隻需要一場火，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顧念話音剛落，整個大殿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皇後您現在還有孩子，和皇上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我不過是個無牽無掛的人，隻要皇後您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犧牲我一人又有何妨呢？”
雖說皇後並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她絕計不會讓月嬋死去。
“若放了一場火，這裏有玉妃的屍體，還有我的屍體，隻要拿上皇上的信物，就不會有人懷疑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皇上和皇後了，好好尋個地方吧。”
可月嬋是個女的，如何能偽裝成皇上的樣子。
顧念還未說出自己的顧慮，卻看見月嬋直接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麵具，竟是一張俊秀的臉，月嬋不是女人，竟是一個男人！
“隻要一把火，就夠了！”顧念淡淡的說道。
這大殿本是寂靜得很，加上這句話，氣氛顯得更加詭異了。
“涵妃娘娘果然是聰明人，當真和顧大人一樣。”月嬋不禁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可在這宮中三年，也未發現你是一男子。”顧念嘴角微微上揚道。
她一直以為，這世上最會偽裝的人，便是顧承言，即使他待在皇上身邊，也給過顧念太多的暗示，她卻不知道。
而這個人待在皇後的身邊，竟是十幾年，都未曾被人發現。
皇上和皇後美好的未來，便是需要別人的犧牲，但皇後怎會忍心？
“絕對不可以！”皇後大聲說道，她怎麽能讓自己的心腹去死，卻為了成就自己的幸福。
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你們無關。”月嬋大聲說道，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是為皇後送死，也是願意的。
可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竟帶著笑容。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
月嬋於皇後而言，好比顧承言對皇上的重要性，失去了月嬋，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左臂右膀，似是缺少了什麽。
“月嬋，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同意的，皇上也不會同意的，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我是絕不會同意的。”皇後大聲說道。
“我也絕不會讓你死的！”皇上也說出了這樣的一句。
月嬋聽到這話，露出了十分為難的表情。
她既要聽從皇後的命令，又必須為皇後著想。
如此一來，月嬋立刻陷入了兩難的局麵。
“可也隻有這樣的一個辦法了，現在爹爹不在這裏，皇上的屍身再過一日就要送入皇陵了，若再不抓緊時間，怕是不行的了。”顧念低聲說道。
此話一出，大殿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這關乎兩個人的幸福，但又關乎一個人的生死。
“皇後娘娘，我求求你，你趕緊走，我不過是個沒有牽掛的人，皇後又何必記掛我呢？”月嬋笑著說，全然是另外一種心情。
但顧念說得也沒錯，也隻有這樣的一個辦法，才能解決兩個人的問題。
即使皇後擁有這十二個紫衣女子，雖說她們是高手，但如何能對付幾十萬的士兵呢？
可顧承言此刻在哪裏，又該如何，他們的時間並不多，又該如何？
而眼下，也隻有這一種解決辦法，便是利用這皇宮中的水道，逃離皇宮。
“你們趕緊過來，若是想留住你們主子的性命，就趕緊護送皇後娘娘出去。”
可月嬋將這話說完，那十二位紫衣女子，竟是一動不動。
隻因這是皇後的手下，而月嬋和她們絲毫沒又關係，怎會聽月嬋的話呢？
便是這副場景，月嬋知道自己多說無用，便直接轉向了顧念。
隻是一個眼神，顧念便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皇後娘娘，好自珍重。”
還未容皇後娘娘反應過來，那月嬋直接拿起手中的匕首，抹了脖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月嬋！”皇後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形象，直接衝到了那人麵前，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
顧念分明是可以救他的，卻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因為她知道，隻要自己多做出一點舉動，那皇上和皇後今後的生活又該如何，甚至還有皇後腹中的孩子，那是三條性命。
有時候，犧牲一個人，卻能挽救三條性命，又有何不可呢？
而且這幾人的性命，又是多麽的珍貴。
可顧念分明不是一個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她和顧承言最大的不同，那便是善良，有感情。
可她偏偏在這樣的關頭，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尋常人，定會認為顧念是一心狠手辣之人。
可此時此刻，顧念也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隻能這般。
若月嬋不死，那這長生殿還存在，皇後和皇上如何能逃出這皇宮？
若沒有這場火，那皇後和皇上如何能“消失”在這世上。
那這兩人的一生，怕也隻是能在追殺中度過了。
也隻能靠著這場火，兩人趁亂逃出宮去。
也許那十二位紫衣女子能護他們周全，但能堅持多久。
要想要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就必須犧牲一些東西。
“我不過是做了我認為對的事情，若爹爹在這裏的話，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顧念暗暗道。
便是這般，一把火燒了這長生殿，燒了三天三夜才結束。
而等這火結束的時候，那長生殿也燒成了灰燼，卻尋出了兩個人的屍體，一具女屍，一具男屍體·····
除了皇後和皇上，這屍體還能是誰的呢？
便是兩具屍體，一男一女，也不會有任何人有所懷疑，也算是給皇上皇後的愛情佳話劃上了一個句號。
可這件事，本該是顧念可以避免的。
如顧承言在這兒，定不會這般處理，也不會讓月嬋死去。
那天牢之中有多少被關押的人，隻要時間處理的得當，或是找一個和皇上身形相似的人，那又何嚐不可？
隻是，顧念終究不是顧承言，沒有他的手段，但能做到這般，已是最大的限度了。
“主子，你不要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蘇雲淡淡的說道。
“主子，你對閣主可是有情的？”不知為何，蘇雲竟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顧念聽完這句話，卻是沉默了很久。
“若不是遇到了爹爹，我怕是早已死了，我對爹爹，隻想報答，我的命，是爹爹給的，若有一天，爹爹想要取走這性命，我也是願意的。”
等蘇雲聽完顧念的這句話，卻是一驚。
她一直以為顧念是喜歡顧承言的，但今日聽顧念這樣一說，竟發現顧念對顧承言隻有婦女之情，再也沒有摻雜其他的情愫。
現如今，皇上和皇後已死，那顧念待在皇宮中的意義，又是為何？
若是以前顧念入宮時，那是因為皇上的存在，顧念便待在這宮中，而皇上死了，顧承言又讓顧念看住皇後，以防她做出什麽不利於自己的事情。
但此時此刻，非但是皇上不在了，就連皇後也不在了，那顧念存在於這皇宮中的意義，又是為何？
“那主子準備在這宮中待多久？”蘇雲淡淡的說道。
“等爹爹吩咐。”顧念回答道。
“若讓你在這宮中待一年呢？”
“那就在這宮中待一年。”
“若讓你在這宮中待一輩子呢？”
“那就在這宮中待一輩子。”顧念仍是這樣回答道。
她對顧承言，好比月嬋對皇上一般。
顧承言救了顧念一命，給了她全新的生活，皇後救了月嬋一命，她便是一生跟著皇後，甚至是為了皇後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蘇雲，你可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顧念輕聲問道。
這一刻，她的思緒再一次飄回了那年冬天。
她還是一個幾歲的小女孩，躺在冰天雪地裏，若不是遇到了顧承言，也不會有幾日的她，或是站在了這兒······
“自然是。”蘇雲回答道。
雖說顧念名義上是顧承言的女兒，但顧念真正的身份是什麽，卻也無人知曉的……
“其實我一直在想，能夠陪伴在顧承言身邊的人，卻不是我······”
顧念一直都知道，蘇雲對顧承言的情愫，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人，怕是無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