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離開1

  “顧念，為什麽？”百裏睿大聲說道，即使是當著他這群兄弟的麵，他卻是再也控製不住了。


  他以為能再次遇到顧念，是他的幸運，也是老天的眷顧，可為何顧念會說出這番話，將他再一次推向失望的境地。


  “沒有任何原因。”顧念淡淡的說道，可她話還未說完，卻直接被百裏睿打斷道：“我以前總認為，我從生下來時就是一個禍害，在赤國遇到你，我便認為你是對我極重要的人，我也以為不會再有機會遇到你，也不知是為什麽，我在玄國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便下定決心不會再讓你消失在我的視野範圍之內。”


  百裏睿依舊記得顧念說的話，若他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曾在意自己，為何甘願為自己做這些事情，難道僅僅是為了治好墨雲靖的雙腿嗎？

  顧念聽到這番話，仍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是如此果決的女子，如果她今日在眾人麵前拒絕了百裏睿，那往後的牽連也會變得很少。


  也許百裏睿會因為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甚至會怨恨顧念，可即使是這樣，若能讓其死心，那顧念也是心甘情願。


  她本是一顆棋子，不應該和任何人有關係，這些無謂的牽連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在牢籠中待得久了，顧念竟是開始眷戀牢籠外的生活，甚至想要在掙脫這牢籠，可顧念心中總是擺脫不了顧承言的陰影。


  這分明是她想要的結果，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但此刻在她心中，卻有這樣的一個聲音：“你已經不在赤國了，也不再是顧承言的一顆棋子了，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她對百裏睿的感情，究竟是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顧承言從未教過她，什麽是情愛。


  這麽多年，便隻是學會如何去完成一件事，但也終究沒有變成一無情無義之人。


  可她終究沒有說出口，卻隻是這樣的回應。


  便是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顧念推著墨雲靖的輪椅，緩緩的走了出去。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顧念離開的。”百裏睿暗暗道。


  隻是，他不知道用何種方式才能讓顧念留下來，那是一個何等聰明的女子，無論他做些什麽，都能被看穿。


  眾人都知道百裏睿心係於此人，也不再多說什麽，便是散了。


  “我並不上傷心。”百裏睿看著顧念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成為赤國的君主的，我可以成為赤國的王爺，也可以成為赤國的將軍，也可以成為赤國的大臣，甚至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但絕不會坐上那個位置的······那個位置不是我的，我既不會去爭，也不會去搶。”這是百裏睿的內心獨白，他本想將這番話告訴顧念，卻是無果。


  那些他在赤國說過的諾言，都還未實現，叫他如何能放得下？

  等顧念和墨雲靖回到房間後，顧念卻是問了一句：“墨雲靖，你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我知道這是一條很冒險的路，但既然決定要走了，我定不會後悔。”墨雲靖一臉堅定的說道，因為他無條件的相信顧念，即使這件事隻有一成的把握，他也願意去做。


  那百裏睿給不了她的，他會想法設法的去給她。


  更何況，能留在顧念身邊的人是他，而不是百裏睿。


  他們注定就不會在一起·····


  這世上有很多讓人感到後悔的事情，便是後悔在自己分不清主次上，對於自己極為重視的人，卻不知好好珍惜，可等到失去時才知道後悔。


  可百裏睿知道什麽對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遇到顧念時，他才會如此堅定。


  可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做起來的時候卻是很難的。


  “成敗在此一舉，若是失敗了，我們便會一輩子被人追殺，甚至是要以另外一個身份活下去，若是成功了，你也可以回到赤國，坐上你想要的位置。”


  就像這荒蕪的沙漠一般，若是能找到水源，就能活下去，若是沒有，怕也隻能等死了。


  可顧承言要的，便是這樣的人，即使在絕境之下，也能重生。


  他在顧念成長時，便是這樣培養她的，冷漠的如同一部機器，不會忤逆他的任何想法，想方設法達到他的一切要求。


  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顧念，如何能懂得情愛呢？


  可這世上的人，即使是不懂，若是能體會，想必也是能知道的。


  而百裏睿就像那飛蛾一樣，即使是沒有結果，也甘願去付出。


  顧念又是何等的幸運，竟是能遇到這樣的人，她這樣一個人，以為自己就像一把匕首，隻能做到鋒利，冰冷，即使和他人走近了，那也是無故的傷害。


  隻是，她現在不知，隻是不了解而已。


  此時此刻，百裏睿一人坐在寨子門前，一句話未說。


  眾人都知道他心裏的想法，卻無人敢去勸說。


  並非是沒人能勸，而是解鈴還須係兩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眼前的人，分明是自己在乎的人，可她嘴中所說的，卻是要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


  難道就隻是救命之恩嗎？


  “顧念，你對我就隻有這樣的情感嗎？”百裏睿暗暗道，目光停留在了顧念的那間屋子裏。


  “她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麽，是不是內心有什麽苦衷，才會說出這番話？”百裏睿腦中嗎冒出了無數種可能，但最終都被一一否認了。


  顧念所提出的計劃，隻要細想一番，無論是對顧承言，還是百裏睿，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若顧念的心思在他身上，那······


  很快，百裏睿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單單是那段日子在皇宮中的相處，百裏睿雖不知道顧念的過去，但也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看似外表冰冷，但內心裏不知藏著多少故事。


  也許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一樣的。


  等第二天顧念將房門打開時，卻看到顧承言坐在自己門口，一臉疲倦模樣，似是一夜未眠。


  “顧念，你當真是？”


  還未容百裏睿將話說完，顧念便直接打斷道：“我隻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句話。


  隻是，她知道眼前的人是不開心的。


  但隻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語，卻能消除百裏睿心中不少的疑惑。


  他是再明白不過了，這樣的一個女子，是不會輕易動情的。


  顧承言是多麽的成功，竟是將顧念培養成極其聰明的女子，卻讓她少了人最該具有的感情。


  而百裏睿又是一個多麽隱忍之人，卻是在遇到顧念後，一切都變得無法按捺了。


  “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但既然是你要做的，我也會想辦法幫你完成。”百裏睿淡淡的說道，內心卻是滿滿的喜悅。


  “你曾說，不想爭玄國的皇位，但若我讓你去爭，你會如何抉擇？”顧念淡淡的問道。


  可沒想到的是，百裏睿竟是毫不猶豫的說道：“若這是你想要我做的，我也會去做的。”


  “但若我告訴你殺害父親的人是我，你還會這樣說嗎？”顧念暗暗道，卻不敢說出來，她沒有勇氣，更沒有信心。


  兩人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百裏睿才開口道：“這寨子不再繼續待下去了，墨雲靖也需要靜養，這兒離玄國也不是很遠，若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們也是要回到玄國的。”


  次日清晨，所有人便是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準備出發了。


  待眾人欲出發時，這寨子之前的人卻是站了出來：“之前這寨子的主人還留了一些好酒，既然是要離開了，不如拿出來吧。”


  他們本是將死之人，卻是百裏睿將他們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甚至給了他們一次重新改造的機會。


  而跟著百裏睿的人，想來是不能喝酒的。


  可他們終究也是在刀口上過活的人，持有一定的警惕心也會必須的。


  若眾人喝了酒，出現像前幾日一樣中毒的事情。


  而這幾人，也是那大當家的餘黨，若隻是為了在百裏睿麵前做些樣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春風吹不盡，野草吹又生。


  便是這般，顧念如何都不能放心下來。


  這寨子能在這沙漠中生存，自然是有它的道理，雖說跟著這寨子之前的主人，也是為了生存。


  但在這其中，定有人懂得感恩戴德的。


  若那幾人忍氣吞聲，隻是為了報仇，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念隻是這樣擔心，可百裏睿和他身邊的人竟是沒有任何反應。


  就連那位朝中大臣，也是無任何反應，竟是默認了這樣的行為。


  待眾人一陣歡呼之後，便看到那些人從寨子中將一壇壇酒挖了出來，這些酒水並沒有放在寨子中，而是埋在了土裏。


  在這沙漠裏，水便是和金子一樣金貴，更何況是酒！

  待酒被打開後，眾人也是一人一碗，酒香四溢······

  隻見，百裏睿站了起來，直接一飲而盡。


  “大當家的，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