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不成樣子
顧念欲準備回到房間，卻碰見了鄭叔。
“顧念，我有要事跟你說。”還未容顧念反應過來，卻直接被鄭叔拉了出去。
“百裏睿在意你，但也是因為你，他放棄了之前的計劃，但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如何能這般感情用事？”鄭叔一臉擔憂的說道，他在玄國的朝中待了這麽久，一直跟隨在先帝身邊，這性子倒是像極了先帝，就算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鄭叔也是直接向顧念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百裏睿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希望，也是其他人的希望，他不能讓百裏睿“毀在”顧念的手中。
“鄭叔，你應該也知道百裏睿的性子，既然是他認定的事情，也是很難改變的，不管是不是因為我而改變的計劃，我都會幫助他的。”顧念淡淡的說道，語氣雖輕，卻讓人感到十分有力量。
她心中有這個人，卻不知是什麽情感，卻是讓人感到疑惑。
那鄭叔也不是一個不明事理之人，但聽到顧念的這句話，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單單是這段日子的相處，鄭叔早已對顧念刮目相看，可她終究是個異國女子，無論如何都是不行的。
“這孩子將來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若是有你在身邊幫助，定會少了很多磨難。”鄭叔笑著說，他話中的意思也已十分明顯。
顧念可以待在他身邊，但不會是他的妻子，隻是一個幫手罷了。
就像顧念於顧承言而言，終究是一顆棋子，不能有任何反抗。
顧念點了點頭，望向了遠方，她自會盡自己所能，去幫助百裏睿。
至於這後果如何，她也不會多想。
顧承言會如何懲罰自己，那也不會是她所要關心的事情了。
人一旦下了決心，便是很難改變的。
次日清晨，等眾人聚集在一起時，卻唯獨沒看到顧念。
不知過了多久，這客棧外走來一個女子，那女人有著高挺的鼻梁，較好的麵貌，棕色的頭發，唯獨那一雙眼睛，十分清澈動人，她穿著赤國女子的衣服，臉上蒙著一層麵紗，倒是迷人得很。
這玄國的女子也並非不多，隻是這群“沙匪”一直在沙漠中，很少能看到女子，加之這樣美麗動人的女子，確實是少見得很。
隻是，這一切都是沒有破綻的。
百裏睿也和其他人一樣，緊盯著這個女子，但隻是那一雙眼睛，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當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這玄國女子身上時，卻聽到人群中傳來這樣一句話：“顧念，你為何變成了這副模樣？”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百裏睿。
這玄國女人，竟是顧念！
這是所有人都未想到的事情，一群人雲裏霧裏，還不知是什麽情況。
“這分明就是一個玄國女子，怎麽會是那位姑娘？”趙宇一臉不解的說道。
他印象中的顧念，是一個玄國女子，也沒有這般美麗動人，莫不是自己大當家想女人想瘋了，但也不至於會認錯人吧。
但百裏睿並未理會他的話，此人的相貌改變了，盡管偽裝得再像一個玄國人，但那雙演講是不會騙人的。
隻見，那人緩緩的走到了百裏睿身邊，揭開了臉上的麵紗。
“不錯，是我。”
此人是玄國人的相貌，卻說著赤國人語言，不是顧念，還會是誰？
可這世上的易容術也是千奇百怪，能模仿得這樣惟妙惟肖的，似乎也隻要兩種方法，一是將要模仿的那人麵皮揭下來，二是用豬皮做成麵具。
可顧念並非那種狠心之人，如何會撕下別人的麵皮，而用豬皮所做成的麵皮，也不會是這般惟妙惟肖。
這兩種方法，第一種十分狠毒，第二種又會露出破綻。
可顧念此刻的麵容，絕非這兩種之中的一個。
“既然改變了計劃，為何不和我說呢？”顧念笑著說。
眾人還未明白顧念此番話語的意思，以及這易容的目的。
可百裏睿站在一旁，卻是心中了然。
他若是要集結各方力量，哪怕有千萬種方法，或是一百種方法，隻要是涉及顧念的，他都不會去做。
哪怕這些方法的成功率極高。
“顧念，你為何要這樣做？”百裏睿不解的問道，他雖不知顧念是如何得知的。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不讓顧念去冒險。
鄭叔也是見過不少世麵的人，可看到顧念這副模樣，還是被嚇到了。
顧念臉上這張皮，自然不是用人皮做的，也不是用豬皮做的。
因為從顧念這張臉來看，基本上是看不出任何破綻的。
“這到底是什麽？”鄭叔問道。
他深知，顧念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自然能成為百裏睿的得力助手，但玄國人是不明白這易容之術的。
“這是什麽？”待百裏睿走近時，卻看道顧念的臉有許多粉末。
玄國人雖是不懂易容術的奧妙，但也曾聽說過。
“這是易容術，你既是想去長石國，我自然會和你一起去。”顧念這樣說道，一臉坦然。
早在昨晚，鄭叔將一切都告訴了顧念，便是這樣的打算。
百裏睿身後的這群兄弟，跟著出生入死，便是這般。
他既然要鄭叔留下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但鄭叔也不會放心讓他一人前去，若是顧念跟在身邊，卻是極為放心的。
“這······”
“這是最好的辦法。”顧念淡淡的說道。
“這是爹爹獨有的易容術。”顧念嘴上這樣說著，但若要問這易容術師承何處，卻是其師母。
“常有的易容術，確實是你們知道的兩種，但無論如何都是會露出破綻的，便是這般，我就可以跟著你去長石國了。”她這樣對百裏睿說道。
“這樣，可是有兩個不妥之處。”百裏睿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這般高等的易容術，他們也從未見過，為何還會有兩個不妥之處。
“你若是不注意，也是會露出破綻的。你隻會說赤國語言，而不會將玄國語言，這是其一，而玄國人的眼睛並非黑色，你如何能改變自己眼睛的顏色？”百裏睿本是想拒絕一番，但深知顧念會反駁，若加以這樣不能拒絕的理由，卻是比直接推脫好，他如何能放心顧念跟著自己去冒險。
顧念一聽，卻是一笑。
“這眼睛和語言，若是我不說不看，那又有誰會知道呢？”
“你的意思是？”
“若我本是眼瞎，加之不會說話，還會被發現嗎？”顧念笑著說。
便是這般，再也沒有什麽破綻了。
顧念知道百裏睿在想什麽，她跟在顧承言身邊這麽多年，學會的不是如何去逃避一個問題，而是如何去解決一個問題。
“可這樣的身份，如何能去長石國呢？”百裏睿好像什麽事情都未發生過，便是再說出了一個理由。
“我可以捏造一個身份，這長石國的人，是何等的憎恨赤國人，這世上的人都有惻隱之心，若說我是被赤國人陷害成這樣的，想必也是十分容易被接納的。”顧念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她在這世上，未曾被人如此關心過，而她所能回報的，並非是在一起，而是為百裏睿做些什麽。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她唯一想做的事情，
“顧念，你可曾後悔過？”百裏睿問道，他隻想靜靜守在顧念身邊，從未想過讓其為自己做些什麽，即使是一次簡單的相遇，也能讓他感到莫大的幸福。
“不曾後悔，這是我心甘情願。
“是不是鄭叔跟你說過什麽？”
“沒有，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和他無關。”顧念淡淡的說道。
一瞬間，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卻是十分不安的，分明心中藏了很多事情，外表還要假裝強大。
此次去長石國，也不過是兩個人，又是怎樣的危險，他都不能預料。
“顧念，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到什麽傷害。”百裏睿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十分擔憂的目光。
“同樣的，我不想你因為我去冒險。”
說罷，顧念便轉身離去，她要做的決定，自然也無法改變。
也許從一開始的相遇，便注定了兩個人的牽連。
她欠百裏睿，自然是要還清的。
等顧念回到房間時，屋內卻坐著一個人。
“顧念，你可是想好了？”說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墨雲靖。
“我想好了，長石國我是一定要去的，我會將你托付給鄭叔，你留在這裏等我。”
“這一去還能回來嗎？”不知為何，墨雲靖竟是說出這番話，於他而言，他分明是不想讓顧念離開的。
可他又是誰，又有怎樣的理由讓顧念留下。
他能有今天的生活，也是因為顧念。
若沒有顧念，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在冷宮裏等死的人罷了。
“墨雲靖，可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約定？我說的話，都會辦法的，我也是一定能回到這裏的。”顧念笑著說。
“我等你回來。”墨雲靖淡淡的說道，隻要是顧念開口，他也會想方設法的去幫忙，哪怕是拿著自己去當誘餌，他也不會拒絕。
可顧念從不會開這個口，也不會多說一句話，想來特立獨行的女子，怎麽會有求與別人呢？
可她為了百裏睿，卻是問了自己這樣的問題，他自然不會拒絕。
“顧念，安全回來。”當所有的話語化成這一句話時，墨雲靖的心在滴血，這分明是他在乎的女子，卻是什麽都做不了，還要像一個縮頭烏龜般躲在這裏，真是可笑得很。
為什麽自己是一個廢人，什麽都不能為顧念做，他多麽希望自己能夠像百裏睿那般，哪怕是一些關係的話語，他都不敢說出口，那是何等的悲哀。
可自己分明是赤國的三皇子，在自己擁有一切時，卻未曾給顧念帶來過什麽，等失去一切時，卻要成為顧念的累贅。
他雙手青筋暴起，那輪椅的把手早已被抓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