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抉擇
“難道真要讓百裏睿忘了自己嗎？”顧念暗暗道，這分明是最好的結局，可她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竟在隱隱作痛。
等師母將話說完後，她才反應過來，不過是自己理解錯了。
若是將那忘情蠱放在了百裏睿身上，那便是能如了顧念的心意，讓百裏睿忘記自己，而他也能借著和公主成親的機會，便是能借助長石國的力量，也是能成功的。
隻是，當自己的師母說出要將這忘情蠱用在那公主身上時，她立刻明白了那是什麽意思。
既然他們是想利用公主，若不想傷害她，隻需在事成之後，將這忘情蠱放在那公主身上，便是和百裏睿所有有關的事情，都會忘記得一幹二淨。
那也就意味著，百裏睿從未來過公主的世界，於公主而言，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隻是，這忘情蠱放在了公主的身上，那老國王並不會忘記這一切，當他看到自己的女兒這般，也是會懷疑的。
“師母，若是可以，我倒寧願將這忘情蠱用在百裏睿身上，而不是公主身上，這樣的結局，無論對誰來說，都是最好的。”顧念淡淡的說道。
若是將蠱毒用在公主身上，定會讓人懷疑的。
在玄國的邊界之地，本就是蠱毒十分盛行的地方，若是被這位老國王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你何苦要對自己這般，那小子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是用了忘情蠱，也未必能奏效。”顧念的師母笑著說。
“此話怎講？”顧念一臉驚訝的望著她，為何這蠱毒會對百裏睿無效。
要知道，這蠱毒說到底也隻是一種藥物，也隻是在抑製住人的情感。
若那被施蠱毒之人心中情感足以強大，那蠱毒放在他身上也是無用的。
而百裏睿對顧念的情感，單單是一個旁觀者，都能輕而易舉的看出來。
即使此刻，他和顧念是師徒關係，但那雙眼裏所流露出的情意，也是能看出來的。
不然這長石國的公主也不會如此介意，即使兩人在她麵前是師徒關係，但百裏睿眼中別樣的情意，確實是讓她不安，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讓顧念出去，而讓百裏睿待在自己身邊。
“那小子對你的情意，即使是我煉出來的蠱毒，於他而言，都沒有任何作用。”顧念的師母淡淡的說道。
她是世間用毒的高手，最為擅長的也是蠱毒，卻是說出這番話，叫顧念如何不信。
可即使是這樣，顧念還是問了這樣一句：“那師母能否將這忘情蠱給我，即使是要下在公主身上，那也是我來做，不必麻煩師傅。”
可顧念此時在想什麽，她卻是十分清楚的。
即使她說出了這樣的話，顧念仍是不信的，非但是不信的，還要自己去親手嚐試。
而顧念最後要做的，並非是將這蠱毒放在公主的身上，而是百裏睿的身上，因為她相信那是最好的結局。
可那隻是對顧念來說，是最好的解決，對百裏睿而言，卻是最為悲哀的結局。
“師母，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這件事就讓我自己來做吧。”顧念淡淡的說道，她該如何抉擇，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隻是該如何去做，卻是她此刻最為猶豫的事情。
“你這性子，到底是像顧承言，還是不像呢？”她嘴角微微上揚道，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若百裏睿的世界從未出現過自己，應該是極為幸福的吧，至少不會為了她這樣的人，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生命。
長石國的公主才是他真正的歸屬······
隻見，屋中仍是坐著這幾個人，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公主手捧著蓮子茶，目光停留在顧念身上。
蓮子茶，苦盡甘來，是最為明顯的道理了。
而此時此刻，那老頭將這杯茶給自己，到底是什麽意圖呢？
她心中的慕念和他的師傅，不知度過了多少風雨，才會有今天，所以這就是苦吧，而能有今日的穩定，也算是甜吧，這才是苦盡甘來。
但想到自己，她和慕念什麽都沒有，就連最初的那份苦都沒有，又如何能享受得到之後的甘甜呢？
“公主，這蓮子茶的味道，可是品出一二了？”那老頭笑著問。
“我品出的東西，想必也是我的心境吧，不知這蓮子茶是從何而來的？”公主淡淡的說道，臉上卻是遮不住的哀傷之色。
眼前的種種，無疑都在暗示自己，自己和慕念是不可能的。
就連其師公，似乎都在暗示自己。
“這蓮子茶是赤國的，玄國和長石國都無法種植出這些，這也算是一劑好藥材，公主若是喜歡，我便送你一些。”
“赤國的蓮子茶？”公主一臉疑惑的問道，她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最討厭赤國的，為何這些東西會出現了這裏？
“赤國的蓮子茶出現在這裏，莫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那老頭明知故問道。
而這蓮子茶在玄國的邊界之地，甚至是可以賣到幾十兩的價錢。
“公主，這是一些具有奇效的藥材，堅持服用一段日子，身體也會恢複得十分快，即使身體沒問題，也能強身健體。”那老頭拿出幾包藥材，直接遞給了公主。
一旁的顧念聽到這番話，卻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蓮子茶於她而言，也是有不一樣的意義。
她不明白，為何師母會在這裏拿出蓮子茶，還是如此珍貴的東西。
因為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顧念的師母假扮的。
而這世上最厲害的易容術，便是能轉換成另外一個身份，還不被人發現。
更何況，顧念的師母本是一女子之身，如何能偽裝成一個老頭，還能這樣完美。
因為這個女子，早已集“萬千技藝”於一身。
無論是易容，還是蠱毒，甚至是其他，都不在話下，至於易容成一個老頭，還不被發現，那也隻小菜一碟。
可顧念真正關心的，並非是這些。
要想在人身上下毒，可以有千萬種方法，要想殺人，也可以做到於無形之中。
那藥材是出自於顧念的師母之手，若她將這忘情蠱放在裏麵，那公主中蠱毒，也是無可挽回的事情。
“師傅，你怎麽了？”百裏睿一臉關切的說道，他待在顧念身邊，哪怕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他也能感受得到。
隻見，顧念隻是坐在一旁，指著老頭手中的藥材。
果不其然，百裏睿直接接了過去。
“我替公主收下了。”百裏睿笑著說，他雖不知道顧念的用意，但隻要是顧念要他做的，他定會去完成。
可這樣的舉動，卻是讓公主誤會了，她以為百裏睿是在乎自己，即使是一個小小的藥包，也要搶過為自己拿下。
殊不知，不過是顧念擔心，那藥材之上會有蠱毒，若她的師母真的將蠱毒放在那藥包之上，即使如此，那最後中蠱毒的也是百裏睿，而不是公主。
而這一切，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慕念，若是沒是，我們就回去吧。”公主笑著說，他們從皇宮出來，本就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若不是百裏睿想出來看看顧念，便是一再堅持，怕也隻能待在皇宮裏。
而此時此刻，公主心中所想的是，慕念對自己的師傅，不過是感激之情，他心中終究還是有自己的。
她將茶杯握在手中，眼中閃著亮光。
“現如今，這皇宮中有大夫，又有奇藥，父皇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公主笑著說，臉上是遮不住的喜悅之色。
她希望今後慕念留在宮中，不再是因為自己父皇的身體，而是因為自己。
“公主，我想在這兒多待幾天，這幾日有不少人來醫館，師傅一人忙不過來，我想留下來幫忙。”百裏睿淡淡的說道。
“若事需要人手，我從宮中派些人手過來，何苦讓你做呢？”
此話一出，百裏睿卻是說出另外一番話：“那些人固然能幫忙，可單單是這般，師傅手腳不方便，他們如何會照顧師傅的感受？”
百裏睿話音剛落，公主的笑容一瞬間凝固。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再次聽到她的聲音：“你若是想留下來，我和你一起待在醫館。”
這是公主的命令，容不得拒絕。
“這兒還有幾間偏房，公主若是不嫌棄，就住下來吧。”那老頭笑著說。
“慕念都不嫌棄，我如何會嫌棄？”她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百裏睿一人身上。
願得一人心，縱使是想盡千方百計，也是要得到的。
一旁的顧念聽到這些，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明明是十分簡單的事情，現在卻是變得十分複雜了。
她不能讓公主留下來，也不能讓百裏睿留下來，他們應當是要回到宮中的，為何師母會這般答應下來。
可顧念此刻是不能說話的，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般。
“師母，你究竟要做什麽？”顧念暗暗道，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終究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