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心服口服
這日，終究是來了。
那長石國皇上將百裏睿留在宮中，隻是為了試探百裏睿。
現如今，自己的女兒去了，而神醫亦是沒有泄露半分，似乎百裏睿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隻見，大殿裏，仍是坐著前幾日的人，就連飯菜也是一樣的。
不知這一成不變的東西，是為了暗示什麽。
經過幾日的休養，百裏睿的氣色也確實是好一點了，身體也近乎痊愈。
“在長石國的皇宮裏，不知二皇子是否住得習慣？”老國王笑著問道。
“倒是沒什麽習慣不習慣的，隻是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麽樣了？”百裏睿一字一句的說道。
若是和之前神醫身旁的那個徒弟相比，除了相貌相似，也確實再也找不到任何相同的地方了。
幾乎是長著一張完全一樣的臉，單單是說話，就讓人感到陌生。
今日的宴席上，卻是沒看到公主的身影。
若是公主看到這副情景，想必也是會十分傷心的吧，所以從這宴席開始時，她就沒打算來。
顧念聽著他們的對話，卻是十分不安的。
即使長石國皇上答應下來了，那又怎樣呢？
說到底，顧承言還是會插手此事，他會讓百裏睿的希望落空，甚至是毀了這一切。
而到頭來，這一切都是白費的。
隻是，顧念尚且還不知道，這個人會使用什麽手段，又會如何來對付百裏睿。
但依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顧承言不會直接了斷百裏睿的性命，甚至不會立刻加以阻攔，就是要看著百裏睿一步步接近成功時，將這一切摧毀，滅了這個人的希望，甚至是讓他感到絕望，這才是顧承言的處事方式。
但終其根本，顧念始終認為百裏睿是無辜的，這一切本該是由自己承擔的，為何會去牽扯上這麽多人。
百裏睿、顧承言的師傅、甚至是更多無辜的人。
在公主這樣花兒一般的年紀，本該是會遇到自己的心上人，與其共度一生，然後經營長石國，可這個女子的心，不也是因為自己而變得傷痕累累嗎？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若是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就讓其全部降臨到自己頭上吧。
顧念這般想著，卻是希望能夠立刻見到顧承言。
她願意離開百裏睿，跟著他回到赤國，無論做什麽，都是願意的，可唯獨不能傷害百裏睿。
“倒是想得十分清楚······”老國王笑著說，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欲擒故縱，這老國王果然不簡單。
可他愈是這般，百裏睿也是一副十分冷靜的樣子。
要做大事，自然是要沉得住氣來。
更何況，他們能走到今時今日，也實屬不易。
隻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便是前功盡棄。
老國王隻是在等待，隻要百裏睿稍微懈怠，他就會下令讓人把他們給抓起來。
之所以今日公主不在，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若百裏睿這個身份是假的，若他是之前神醫身邊的徒弟，若他看到公主不在，不管是出於愧疚，還是關心，至少都會問一句。
可從頭到尾，他不僅沒問，甚至是無視。
“我想得很清楚，若是將長石國的命運交到你手中，我還是很滿意的，隻是我需要一個交換條件。”老國王嘴角微微上揚道。
事到如今，竟是要提出條件。
“你也看得到，我這身子骨也不行了，但我有心事尚未了結，若在生前未完成，怕是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不知是什麽事情？”百裏睿問道。
“我有一女兒，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兒，前些日子，有個和你長相相似的人負了她，我日後走了，也擔心沒人照顧她，你想讓我將兵權交給你，或是讓其他的附屬國幫助你，我都可以做到，但我隻有一個條件，就是你要娶我的女兒，日後讓她成為皇後，即使是失敗，也要保她周全。”
老國王此話一出，大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在為自己考慮，而是在為自己的女兒考慮。
這一生，他沒能為自己的女兒做些什麽，但也要在死之前，能顧為其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自從那神醫徒弟走後，瑩瑩便是日夜消沉，雖是嘴上沒事，身體也沒有出任何的毛病，但這心裏的病，卻是無法醫治的。
這幾日，百裏睿便是留在宮中，瑩瑩似是變了一個人，臉上開始有了笑容。
而這唯一的原因，怕也是隻有百裏睿了。
“瑩瑩也不在這裏，有些話不妨直接告訴你，我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唯有和瑩瑩成親，你才能得到這一切。”那老國王說道。
但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些年，長石國的皇上做了什麽，老百姓都是看在眼裏的，而以他的身子，也確實是活不長久了。
老國王死了，定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若是他死了後，卻突然出現這樣的一個人，掌握著長石國的兵權，想必是十分不正常的事情吧。
百裏睿那時又應該如何服眾人，如何讓長石國的老百姓相信他。
而這唯一的辦法便是和公主成親，成為名副其實長石國的主人。
也正因為他是玄國的二皇子，也不會有什麽人會去反對他了。
這是老國王的想法，意思已經足夠明顯，可百裏睿隻是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他本就和公主成親過一次，好不容易逃出來，如今又要舊戲重來，豈不是一個玩笑。
還是說，這老國王早就是設計好了一切，希望是做些什麽，讓他重新和自己的女兒成親。
“這是關乎我一生幸福的事情，我想認真考慮下。”百裏睿淡淡的說道，卻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顧念。
這個人才是自己最在乎的女人，他如何能違背自己的承諾，還要當著顧念的麵，和另外一個女人成親。
他做不到······
就在這時，老國王又說了這樣一句話：“我隻要她坐上皇後的位置，無論你後宮多少女子，隻要你護她安全。”
這也許是他最後唯一能為自己女兒做的事情了······
“我心中有人，若是和公主成親，定會負了她。”百裏睿卻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在此之前，他能和公主成親，是因為蠱毒，而在此之後，重新麵臨這樣的選擇，他並沒有接受。
因為這是他知道的情況下······
“那你想借助長石國的兵力，似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老國王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已經給過百裏睿機會，也隻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坐上皇後的位置，保她安全，就連這樣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
“我不想犧牲別人的幸福來換取什麽，至於長石國以後會如何，哥哥必定會收服這邊，日後的形勢，想必你也能預料到。”百裏睿緩緩的站了起來，卻是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慢著！”老國王大聲說道。
但這一次，他臉上帶著笑意。
“若你立刻答應了我的要求，我便是立刻會讓你離開這裏。”老國王解釋道。
一個不惜以任何代價去換取任何東西的，他怎麽能輕易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他呢？
顧念聽到老國王的話，卻是不由得一驚。
也是在上一刻，她希望百裏睿能答應下來，她知道自己是絕不可能和百裏睿在一起的，公主也是個好女子，若他們真能在一起，顧念倒是會選擇祝福。
隻是，顧念已經親手毀掉一次了。
同樣的事情，同樣的選擇，這一次她不會再犯錯了。
若是能這般，她也能功成身退。
可在這樣大好的機會麵前，百裏睿選擇了坦白，甚至是麵臨放棄和長石國合作的機會。
殊不知，也是因為百裏睿的坦白，卻是促成了老國王的信任。
“你能因為我的這個條件答應下來，不代表日後不會因為別人的條件而背叛我，甚至是我的女兒。”老國王笑著說。
就是因為這件事，他開始相信百裏睿，開始坦白自己的想法。
從一開始，他那堅決的語氣，還有行為處事，都透露著一種穩重。
“我女兒也有心上人，我自然不會將她交給你，隻是日後我真的離開了人世，我女兒的安全，怕是真的要交給你負責了。”老國王笑著說。
“隻要我一天在世上，公主的安全定不會受到任何威脅。”
老國王聽到這句話，心中卻是舒坦多了。
一旦發生戰亂，不僅會牽連老百姓，但他最為牽掛的，卻是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自己的女兒。
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和他心愛之人交代。
“隻是，你說的也有道理，若是我臨時接管長石國的兵權，怕也是會引起懷疑的。”
“所以，我將這一切交給了李將軍。”
這便是百裏睿等待許久的答案······
讓一個人為自己做事情，固然很容易，但要讓一個人從心裏就想為你做事，卻是十分不容易的。
可百裏睿卻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