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噬心露
一連三四日，朱九躺在沙灘邊時而翻閱《跨江步》秘籍，時而研究九淬劍與蓮花寶玉。這幾日下來除去跨江步更熟悉了些，對於另外二者都沒什麽進展。僅僅入夜時，蓮花寶玉會無端的發光，但這光總讓奇稻田姬感到分外難受，朱九亦不敢對其深究。九淬由木劍轉為琉璃劍後，外觀靚麗許多，卻終究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幸得這幾日天氣還算晴朗，朱九一動不動躺在海邊也沒受到什麽風吹雨淋。原本不得動彈的雙腿，漸漸也有了些知覺。再配合俏兒的醫術，雖說不至於立馬活蹦亂跳，但在俏兒的攙扶下稍稍走兩步倒也沒什麽問題。
時逢俏兒從山林裏打獵回來，手裏抓著一直野生河狸，待俏兒將其處理幹淨、架上篝火，把這河狸的肉烤的滋香有味，遞給坐在一邊的朱九。
“俏兒，你這幾日廚藝真是精進了不少啊！”朱九一邊大口嚼著肉，一邊誇讚道。
“那是，這幾日可都是我在打獵、烤肉，要是毫無長進，豈不丟人？”俏兒也毫不客氣地自賣自誇，沒有一點謙虛地樣子。
“這些天可多虧了你，不然我可能這輩子都毀了！”
“少嘴甜，你不如想想怎麽報答我。”
朱九想了大半天：“要不……等咱們到了中原，我請你去吃一頓上好的酒菜。”
“你有錢麽？”
“錢，我們可以去討嘛。”朱九兒時過慣了要飯地生活，對乞討一事倒也看得十分平常。
俏兒一皺眉：“要討你去討，我可不願意做叫花子的。”
“那好吧，我去討。”
二人邊吃邊聊，時間過去許久。待烤肉啖盡，俏兒扶起朱九，攙著他走了些許路。
“腿腳比昨天利索好多了嘛。”俏兒扶著朱九，見他雙腿已經走的像模像樣的。
“還行吧，這也是因為你的醫術好，否則我怕是早就爛在這海邊了。”
“嗯，中聽。”俏兒點點頭一笑：“那我們走完這一圈進行下一步治療吧。”
“下一步治療？”
兩人圍著海邊轉了幾百米回到篝火邊上，俏兒伺候朱九好生坐下。又取出銀針十餘枚，撩起朱九雙腿褲管，順著腿部膝陽關穴往下，又刺陽陵泉穴、外丘、光明、陽輔、懸中等各個穴位，紮得朱九又麻又癢，想撓卻礙於銀針刺在穴位上，不敢動它。
“忍著點！”俏兒一邊警醒著，一邊從身上掏出又一瓶藥，拔開藥塞，一點一點滴在銀針上。那藥水順著銀針流入腿部穴位，竟焦灼起來。朱九直覺得燙的不行，不一會兒，那針頭附近竟冒起一股惡臭的黑煙。
這可把朱九嚇壞了，驚叫道：“俏兒！你是不是用錯藥了？”
“哦，這是毒。你別怕，死不了的。”俏兒淡定解釋著：“這毒叫噬心露，倘若口服，必嚐萬蟻噬心之苦，難受的自己往心窩子裏抓撓，直到最後把自己的心窩子掏出來死掉。我現在用少量的噬心露滴在你腿腳上，是刺激你這些穴位，讓你能重新感知到這兩條腿，別怕。”
待黑煙散去，朱九漸漸感到這些穴位在銀針與噬心露的刺激下疼痛愈發厲害，時而腳底抽筋，又不得不乖乖忍受著。想想自己當初連刮開皮肉去骨都忍住了，這點苦痛也沒什麽不能受的。
忍過了大概半刻時辰，俏兒為其拔去銀針，黑色的漿液瞬間從針孔處流出，順著小腿肚子往大地上流去，伴隨著漿液流出，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熏得朱九直幹嘔。
“忍著點，要像個男人。”
“好的！”朱九聽了，俏兒的話，隻得好好憋著。
見朱九欲吐還休的表情，俏兒盈盈笑了起來。而後用手指從朱九腿上擠淨了黑水，又拿出一瓶藥在掌心倒了一些，塗抹在朱九腿上。
“這又是什麽？”朱九問道。
“這個呀，冰肌玉膚露，我看你腿上毛太長，給你褪幹淨！”
“誒呀！”朱九聽到這，連忙一收腿：“腿上沒毛算得上什麽男人！”這一收腿，說來也奇了，力道剛勁，仿佛比受傷之前更加有力。
朱九頓時欣喜，一個筋鬥翻身起立，顧不得腿毛紛紛褪落，撒開了腳丫子狂奔好遠。又折回來一邊大笑一邊對俏兒叫到：“我好了！俏兒，快看！我好了。”
“知道你好了，那我們過了今天你再好好造船，我們離開這。”
朱九擺擺手：“不用了，我們直接走吧。”
“嗯？”俏兒疑惑道，“沒船怎麽離開？”
“我這些天已經把跨江步學會了，咱跳過去。”
俏兒聽來匪夷所思：“江師兄的跨江步我也見過，頂多也就是一步勝百步爾耳，這可是大海耶！你還能像齊天大聖孫悟空一般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
朱九嘿嘿一笑，一臉的牛氣：“別說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了，我上天都不難！”
“那你咋不上天呢？”
“哼！”朱九看了看天空，心中默默運轉內勁，腳下生風，“嗖——”的一聲飛向天上。勢如火箭，快如閃電。好巧不巧，中途身邊飛過一隻野鶴，朱九一把抓住野鶴脖頸，又使一記翻天鬥地俯衝回地麵。
這次降落，朱九機靈了許多，腳下留下半城力道釋放跨江步以減少緩衝，安穩著陸。而後提著野鶴給俏兒看：“來，今天晚餐有了。”
俏兒見了朱九這本事，一時目瞪口呆：“你這不是跨江步，你這是衝霄啊。”
“那不如改名叫衝霄步好了。反正天下間能把跨江步練到我這個模樣的估計不會再有第二人了。”朱九搓搓鼻子，沾沾自喜。
一邊說，一邊提著野鶴用天叢雲劍將其剖開，清理內髒，做起了烤肉的準備：“咱們吃完了就走。”
“恩好。”俏兒也跟著朱九，幫其給野鶴拔毛、切成塊、拿兩把寶劍將肉串起來。“那咱們到中原要多少時辰？”
“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今夜子時肯定能到的把？”
“我要睡客棧的大床！”
“好的。”